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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真相太过无稽之谈,就像说书人口中的笑话,可谁敢把这个笑话说出口,必会遭来灭顶之灾。
杜棱王府藏着太多这样让人致死的笑话。
从胤祥十二岁那年第一次来这里时就体会到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结。他不知道他与这座王府到底有着怎样的因缘巧合,每次走光都恰巧被他看到。
那一年,他因为好奇而隐在木格子窗子下听到那段对话和十二年后他奉皇父密旨彻查端静公主死因时将火折子探入棺材时的表情重合。
“不会再有了,孩子不会再有了,那一个本就是意外了,公主决不会再和郡王爷生下孩子,可是这唯一的孩子偏偏是个死胎,那个时候我能怎么办?难道公主就要这样孤独一生吗?”
“那你就可以把一个随便抱来的孩子冒充公主的骨血吗?花染衣,我真的没有想到你有这样的胆子!”
“南音,如果当初是你陪公主嫁,你也会这样做的。这个孩子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牵扯,他们知道彼此有个共同的孩子,或许之后会慢慢好起来,孩子没有了,就什么都不剩了!这个孩子虽然不是他们的,但郡王爷一直很喜欢不是吗?是因为他一直以为这是他们的孩子啊!”
震惊过后是哭笑不得。
薇丫头扯下他的面罩,满脸惊讶:“是你?”
她认出的不是十三阿哥,十三舅舅,而是她的十三,她的漂亮哥哥。
“你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对吗?”昕薇对他淡淡道。
他轻描淡写道:“不说就是欺君。”
“这件事说出去对你没有好处。”
“那你告诉我三皇姐到底在哪里?”
“什么?!”她只不过想让他隐瞒知道她身份的事。如果昨日她没有亲自推开额娘的棺材,她绝对不会相信,那里面,她哭了那么多日的人竟然只是额娘的一套嫁衣。半个月前,额娘忽染重病,便一直卧床不起,太医诊断,病入膏肓,药石无灵,后来,她都不允许去探望。
“你。。。”噶尔臧脸色大变,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震惊得看着她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这句话的效果等同于:“你是怎么知道的?”
昕薇仰起头,直直回视着噶尔臧:“阿玛,你知道当我知道额娘死的时候我多伤心吗?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
昕薇的眼中满是质疑,对视间,噶尔臧脸上的寒气越来越重。她从没见过阿玛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心中微微一凛,却毫不避开。她要知道这件事的原因是什么,是什么让阿玛宁可犯下欺君的罪名公布额娘的死讯,连她都要欺骗?还有,额娘到底在哪里?噶尔臧握紧了拳头,对她冷冷道:“你就当她死了吧!”说完拂袖而去。
昕薇呆呆跪坐在地上,啼笑皆非。
02
十三的膝盖有些酸痛,从那次行围归来,膝盖上的伤口虽是痊愈,但只要坐久了或是站久了,膝盖都会痛。昨夜在灵台底下那么小的空间里缩了小半夜,估计又进了风,起来时就觉得又麻又痛,第二日走路的时候都有些伸不直了。
那一日在灵堂给他的震撼不小,尤其是真假格格这一出,倒是有趣,知道了他真正的薇丫头阴差阳错并没有嫁人却是意外之喜,只要一想到就忍不住莞尔。
而他仍在秘密追查端静公主的案子,端静公主患病时噶尔臧就已通报过朝廷,宫中当即就派了御医来为公主诊病,的确诊断出公主当时患有重病,且病情恶化很快。若端静公主还活着,她会去了哪里,又是怎样离开王府的?可她若是死了,又会被噶尔臧转移到哪里,他又为何要转移端静公主呢?这里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年,端静公主陪嫁到杜棱王府时有一个叫染衣的宫女,这个宫女是打小就伺候端静公主的,在喀喇沁也是贴身伺候着,为了公主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一次来为何也没看见这个染衣?
眼看就快到端静公主入葬的日子了,十三陷入了苦思之中。若将事实上奏,噶尔臧欺君大罪,难逃一死,杜棱王府定会大难临头,这一切若发生,薇丫头第一个接受不了,他也不愿看着她痛苦。可若是不奏,他就是欺君。
“三皇姐究竟是生是死?”他不禁喃喃自语。
若那空棺入葬,墓室封闭后,他向皇父上奏端静公主的确是重病而死,这秘密就将被永远被黄土深埋地下。他就算是欺君也无人知晓,可人人都知那里是公主陵,真正三皇姐日后又当埋骨何方?她是尊贵的和硕公主,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了吗?或许她死后只能草草掩埋,连块碑都立不了?
他又绝对不能让三皇姐那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