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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魏王其实不太适应这铺天盖地的红色,但他性格素来隐忍,哪怕不适,也不会显露。

    素来清亮的眸子因为酒意,隐隐有些浑浊,他揉了揉额头,在床边坐下,定定地又看了床上之人半晌,没忍住伸手触了触对方的鼻息。

    温热的鼻息抚触着他指尖,他的手顺势落在对方的脸上。

    脑中响起一个声音——

    「你够了啊,喝醉了就去睡。」

    大抵是饮了酒,魏王今日也多了几分肆意。

    「我走了,你可会洞房?」

    脑中声音只默了一瞬。

    「怎么不会?洞房又有何难?」

    魏王嗤笑了一声,临‘走’时留了一句话:「明日会有人来收喜帕。」

    喜帕?

    喜帕是什么鬼东西?

    纪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方又坐了下。

    让魏王难受的醉酒,于他来说刚刚好,见她睡得正熟,又看她小嘴嫣红可人,纪昜忍不住凑上前去。

    自从那日开荤后,纪昜就爱上了吃小嘴,每日都要吃上一通才算罢了。

    他刚吃一口,身下的人就醒了,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看他。

    纪昜不管不顾,又吃了几口,身下的人儿清醒了。

    “殿下,你回来了?外面散了?”

    他懒洋洋地趴着,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散了。”

    “那你要不要更衣沐浴?”

    纪昜也爽快,站起来道:“那我先去,等会回来。”

    无双想,这屋里目前服侍的都是她的丫鬟,还没见着他的下人,也不知他用不用人服侍,又想前世纪昜最不耐烦让宫人围着。

    她决定还是起来一趟,去柜子前,尝试地翻了翻。

    不光翻出了她的衣裳,还有纪昜的,都是成套的叠着,她择了一身看着像寝衣的,捧着去了浴房。

    到了门前,她却有些怯步了。

    无他,羞涩使然。

    她回忆了下浴房中的摆设,鼓起勇气几个快步走进去,头都没抬,把衣裳放在一个矮案上,又出来了。

    在门外对里面道:“殿下,寝衣放在案几上。”

    这时玲珑进来了,没敢吱声,只是目做询问状,无双也没说话,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无双又回到床上。

    这下让她忧心的事解决了,出现的是纪昜,可等会洞房时该怎么办?

    她这边还没纠结出个结果,纪昜已经发梢滴着水出来了。他衣襟半敞,露出宛如玉石般结实的胸膛,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后,看着磊落潇洒又不失慵懒俊美。

    无双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又见他头发还滴着水,就下床去找了块干帕子给他擦。正擦的时候,纪昜突然问:“喜帕是个什么鬼东西?”

    他还惦记着这事呢。

    无双却脸一红,气弱道:“怎么问起这个?”

    “有人说明日一早会有人来收喜帕。”

    无双自动把‘有人’理解成了福生,没想到福内侍竟然连这个都提,你既然提了,为何不把事情解释清楚,反倒留着来问她?

    “喜帕就是元帕。”她想了想,说得含蓄。

    “那元帕又是什么鬼?”

    无双窒了窒,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就去把放在床头的一块白布拿了过来。

    “这就是喜帕。”

    “这是做什么用的,喜帕难道不该是红色的?”

    他将东西扯过来,还拎在手里看了看,无双只要一想到这东西等会儿要铺在她的身下,现在却拎在他手里,就要疯了。

    “这是等下铺在床上的。”

    索性已经没脸了,无双干脆就去把布拿过来,去铺在了床上。纪昜站在旁边看她铺,这种场面真是看着要怎么诡异就怎么诡异。

    她埋着头,赶紧上了床,纪昜也来了,坐在外面。

    “要不,我们就睡吧。”她红着脸道。

    他点头,这次倒没去灭蜡烛,而是把帐子挥落了下来。

    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无双心里既紧张又忐忑,又想他到底会不会,又在想他怎么还没动静,又有些羞耻,总之复杂极了。

    她并不知道,他身边的人也复杂着呢,好似终于琢磨好了,侧过身来环住她道:“等一下我们就要洞房了,会让你很爽快的,不过刚开始好像要疼一疼,你忍忍。”

    无双不知他为何竟能把这种话说出口,可听着又觉得有些怪异,不过她这会儿只顾得羞了,便闭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

    最后是无双哭着求了又求,才偃旗息鼓。

    她整个人宛如瘫了似的,纪昜却是神采奕奕,颇有不服再大战三百回合的意思。

    她心里恨极恼极,又见他脸上挂着餍足的笑,忍不住胆大包天捶了他几下,命他抱她去沐浴。等他将她放进池子里,她又命他去收拾床铺,尤其是那喜帕,要单独放在盒子中。

    趁着他走了,她撑起疲累不堪的身子随便把自己洗了一下。

    出去时,见他又拎着喜帕看。

    之前也就罢,可此时那物上却沾满了不可言说之物,她又羞又窘又恼,冲上前去夺了下来。

    “你看它做什么,你羞不羞啊!”都快哭了。

    “我觉得这东西不能给人看!”他一击掌道。

    “什么?”无双有些没听懂。

    “罢,这条你拿去藏着,我明日让人另弄一条出来去交差。”

    谁要藏着这东西,还不是说宫里会有人来收元帕!想归这么想,无双还是把东西折了折,塞进衣柜的角落里,打算明日再处置。

    再度回到床上,无双只想睡觉,可纪昜却不想睡。

    “你跟我说说,你怎么懂这么多,都是教习嬷嬷教的?”

    无双又想捂脸了。

    “殿下,你问这做什么?”她红着脸,“女子出嫁之前,家里人都会教一些,我是宫里的嬷嬷教的,说女子要服侍夫君,不能不懂这个。”

    其实王嬷嬷跟她说的更多,说房中之术虽不登大雅之堂,却是不可缺少,夫妻之间感情好不好,可全都靠这个了。

    纪昜咕哝道:“那怎么没人跟我说?”

    因为声音太小,无双没有听清楚,不过她也能猜到他在疑惑什么,想到前世不解的一件事,她装作无意道:“我听说宫里皇子长大了,都会有教导人事的宫女,难道殿下没有?”

    这个好像还真没有,因为那时正是魏王病犯初期,哪里顾得上这个。

    见他好像真没有,无双心里窃喜不必说,忍不住靠上去,撒娇道:“殿下,咱们明天再说这些事好不好?我实在困了,明天还要早起,还要进宫,我们睡了。”

    睡吧睡吧。

    说是这么说,无双都睡得迷迷糊糊了,纪昜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而是像看稀奇一样看着怀里的人,一会儿摸摸她的脸,一会儿摸摸她的腰。

    等看够了,摸够了,才打了个哈欠,抱着她睡着了。

    .

    晨光熹微,东方破晓。

    微弱的晨曦透过窗纱探入室内。

    床榻处,满室春色都掩藏在大红纱帐之后,只能透过细微的缝隙中才能看见榻上似乎睡着两个人。

    即使是睡梦里,他也霸道地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胸膛做枕,另一只手环在她纤腰上。

    屋外传来一阵动静,本来纪昜没醒,也被吵醒了。

    他见怀里人没醒,便也没吵她,将她放了下,随意披了件外衫出去了。

    “什么事?”

    福生没敢往内室屏风后面瞧,低着头道:“宫里的女官来了。”

    “收喜帕来的?”

    福生点点头。

    “你去弄一条出来给她们。”

    他下命下得爽快,福生却有些迟疑,脑中忍不住各种猜想。

    纪昜瞥了他一眼道:“你这老东西又在想什么?本王和王妃之物岂能拿去给那些人看?”

    福生差点没当场跪下,意识到竟是这位不好侍候的祖宗,转念想想也是,宫里规矩是大,但再大能大过殿下和王妃?

    “奴婢这就下去办。”

    纪昜挑了挑眉道:“你也就别下去办了,就在这办吧。”

    说着,他起身从内室柜子里翻出一块白布来,又扔了把匕首给福生。福生拿着刀,本来准备划手指,又想手指受伤太过明显,转为划手腕,没想到下刀太重,血竟喷涌而出。

    纪昜啧了一声,去给他找伤药。

    早知道的这样,还不如他亲自来,真是笨手笨脚的!

    被嫌弃笨手笨脚的福生委屈极了,不过那药止血极快,撒上去血就不流了,他赶紧弄了点血去白布上,又弄了点白布把伤口绑了下,最后才把那白布放进盒子里,端出去给门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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