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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听到铃声,提前做好接收的准备,铺司预先出铺接收,并于封皮隔眼(排单)内填写到铺时刻、铺兵姓名,迅速指派本铺铺兵送往下铺,于回历上附写到铺时刻,以便考核。
铜质玲攀是每名驿卒人手一副,大概这就是驿卒手中最值钱的东西了,因此为了防止丢失或搞混,大多在上面刻上属于自己的记号。
除了随身穿戴的衣物,李鸿基的所有家当几乎都在他的铺位上面或塞在底下。为便于随时接令出行,李鸿基也与其他驿卒一样,缨枪和棍棒竖立在床边,其他几乎所有出行的行头都归拢到一个包袱之内。
李鸿基的铺位是镇抚使大人亲自搜查的。
现在包袱已经打开,夹板、回历什么的散乱地丢弃在铺位上下,而那个沉甸甸的铜质玲攀,此时却被镇抚使大人拿在手里,而镇抚使大人的两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玲攀上面的两个字。
那两个字赫然就是“自成”!
当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高高在上的、堂堂的京城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祁新维祁大人好悬没有一个屁股蹲儿坐在地上。
尽管镇抚使大人高大的身躯总算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可他的后背却是一片冰凉。
说实话,就是李鸿基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施出“尿遁”这一招。
虽然隐约感到自己的历史中有这么不太光彩的一笔,肯定很是有辱形象,可当时也的确没有其他更好更隐秘的方式了。而他的“尿遁”行为,也绝不是因为预见到自己要遭受无妄之灾,而是因为他闻到了血腥的气息。
即便李鸿基已经具备了成为有史以来排名非常靠前的巨枭的潜质,可当时也绝对没有“机敏”到先知先与如大明王朝思宗皇帝陛下那样,能够预见许多许多事情的发生,包括次日会有京城的锦衣卫前来缉捕他本人。
李鸿基是绝对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如此迅速。按照他的设想,自己至少要忍耐一两个月的时间,盖虎的神经才能放松下来,才能露出破绽,自己也才能乘隙狙杀。
“可以了,”没想到这才几天,李过就非常肯定地说,“盖虎的死期到了。”
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侄子,李鸿基还是非常信任的。李过认为时机到了,那就是时机到了,他李鸿基可以动手了。
其实,最近的行为最为诡异之人的确有,而且,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长峁村的盖虎。
正如李鸿基预料的那样,自从那晚盖虎失手推到、并最终导致李鸿基的奶奶不治身亡之后,盖虎的神经就进入了高度紧张状态。
自家那七八个兄弟不必说了,肯定是要“打仗亲兄弟”的,另外他还约了好多朋友来家中做客。因此,从第二天开始,盖虎就好酒好肉地招待着,最关键的是这么多人围在自己的身边,足够给自己壮胆儿了。
担惊受怕倒不是问题,只要能够抱得美人归,即便瘦些心惊胆战也是值过。
但是,好像不对。不是,不是好像,而是根本就是变了大样了。盖虎感到自己是上了当了,就是被人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