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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无绝人之路哇!她兴奋得差点蹦起来,疲惫和惶恐一扫而空,撒开脚丫子一个劲地往前冲……半个小时后,终于气喘吁吁地站在了柔软的草坪上,把行李一扔,昂起头,瞪着夜色中有如宫殿一般的楼房。
小洋楼,子鹿我又回来啦!
捂住嘴傻笑了半天,然后将行李枕在脑后躺下,看星星。天空很美,满天星斗有如海底的珍珠,闪烁着无数光芒。唉,如果他在这儿就好了,一起躺着看星星,多惬意啊,虽然他蛮不讲理地将她扔下了,可是,还是怪想念他的……
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爬起来围着小洋楼四处转悠,绕到屋后,看到宽敞的阳台上放着一张大躺椅。眼巴巴地望了半天,终究还是敌不过躺椅的诱惑,颤巍巍地爬过栏杆,躺了上去。
“好舒服!”忍不住小声叫了出来。
话一出口,又赶紧捂住嘴。没人吧?应该没人,他说过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伸个懒腰,定定地凝望着墙边的那张门。门后面是什么?是客厅,还是……
手上的行动远比心里活动要快,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手已经搭到了门把上。
“咔哒。”
轻微的一声响,门开了一条小缝。
子鹿惊愕地张大嘴。门开了?他他他……他出门不锁门的吗?!呆立半晌,突然欢呼一声——
“我有地方住啦!”
转身又从阳台爬出去,将行李包扔进屋,然后聪明地没有打开灯,直接上二楼,随手拧开一张门跑进去倒头就睡。
清脆的鸟鸣声,将床上沉睡的小人儿惊醒,她睁开双眼,瞪着陌生的环境,一时还弄不清楚自己在哪儿。
昨晚……这是霍岩的家吗?还是仍然在做梦?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
痛!那就是真的。
“万岁!”
子鹿猛地弹跳起来,在柔软的床垫上蹦来蹦去。这张床睡起来太舒服了,大大的、软软的、香香的,比那天睡的床要好多了!直到玩累了,才懒洋洋地起床,到浴室梳洗完毕,然后回到房间仔细打量。
整个房间大得空旷,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白色的墙、灰色的地毯、黑色的家具,显得低调而清淡。
“太冷清了吧……”她小声嘀咕。
琢磨着换个房间,可是躺遍了所有房间里的床,还是这张大得不象话的床最舒服。
算了,将就一下吧。
楼上楼下到处视察了一遍,又走到阳台上给快要干死的花浇了一点水。想了想,端了两盆兰草放到房间桌上,又从别的房间抱来一个毛茸茸的玩具狗,摆到枕头边,忙乎了一阵,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还是黑白灰的调子,但是有了两丛绿色的点缀,显得生动不少。咦,床头放着的盒子是什么东西?好像全都印着英文。
“du
ex……”拿过来放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干什么用的?”
打开盒子,里面掉出几片薄薄的锡纸,子鹿歪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胡乱把它们重新塞回去,随手一扔,哼着小曲下楼。
冰箱里有现成的食物,还有许多瓜果蔬菜,看样子能撑几天。眼珠转了转,又一个鬼主意冒上心头。
她决定住下来。理由是:
第一,房子太漂亮了,她以前从没住过这么高级的小洋楼,当然得要好好享受一番;第二,霍岩不负责任地将她扔下,害她被人欺负又丢了工作,这是对他小小的惩罚;第三,住在这儿可以顺便帮他守房子,以免有小偷趁主人不在时偷东西;第四……
无论从哪一霍面考虑,都觉得在这儿住上几天是天经地义的。
不错,子鹿很心安理得,睡懒觉、看电视、玩游戏、浇花……还学着做饭、煮咖啡等等,忙得不亦乐乎,也把厨房弄得一塌糊涂。
时间跑得飞快,没过几天,冰箱里就被扫荡一空,已经弹尽粮绝了。
该回家了吧?
老是这么住下去也不行,霍岩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要是被他发现了,一定会抓着她暴打一顿。呜呜,还是走吧……明天一早把房子收拾干净,就走。
夜幕降临,子鹿炒了最后一碗子鹿氏蛋炒饭喂饱自己。
就当是最后的晚餐吧,再见了,漂亮的小洋楼;再见了,霍岩;再见了,金条……揣着满怀愁绪,子鹿趴在大床上呼呼大睡。
夜色深沉。
两束强烈的汽车前灯穿透了黑暗,一辆银色小车无声无息地停在草坪前。随后,两个身影从车里钻出来,搂抱着往楼上走去……
有人!
沉睡中的子鹿突然惊醒。脚步声和说笑声从走廊传来,慢慢逼近房间,她“腾”地蹦起来,慌慌张张奔向门口,又刹住脚——
不行,不能这样出去!
迅速往四周扫一眼,看到墙边的大衣橱。没时间考虑了,再考虑下去可就玩完了……猛地转身奔过去,钻进衣橱将门轻轻关上。
“咔哒。”
门开了,两个拥吻的人影闪进房间,重重地倒在大床上。
子鹿使劲咬住自己的手,才不至于惊叫出声。
讨厌的霍岩,真看不出来这么色,居然带女孩子回家!
衣橱的门没有关好,还留着一条小缝,正好可以看见床上的奋战。她闭紧双眼,双手捂住耳朵。菩萨啊,怎么会这样?子鹿我还是未成年的祖国花朵,谁来救救我……
床上的两人还在继续。
霍岩将手伸到床头,摸了半天,没摸到想要的东西。怎么搞的?这个紧要关头居然不见了套套!翻身坐起来,打开两边的床头柜一看,没有。走到桌前打开抽屉,也没有。
“岩……”女孩催促。
“等一会儿。”他皱皱眉,走到墙边打开灯。
不对劲,明显不对劲。床上多了一只毛茸茸的玩具狗,du
ex的盒子扔在墙角,桌上还放了两盆兰草。难道是自己梦游不成?
不动声色地往四周扫了一眼,最后,目光定在衣橱门上。门缝里夹着一点粉红色,有些许熟悉感。立在原地想了想,他暗暗一笑,慢腾腾地走过去蹲在衣橱前。
糟了,被发现了?!
子鹿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完蛋了,这下真完蛋了……打搅了他们的好事,现在又被抓个正着,死定了死定了……
“你先回去,”霍岩突然开口,站起身走到床前,“我叫人送你。”
女孩一下子呆住。
“为什么?”
“我还有事。”
“是不是……你不满意我?”她哀怨地望着他,“这么晚了,你叫我去哪儿……”
“我是真的有事,”他轻轻一笑,“乖,过阵子再找你。”拿起床头的电话按下几个数字,吩咐了几声。
女孩闷闷地起身将衣服穿好,坐在床边不说话。
“生气了?”他懒懒地倚在墙上。
“没有,我不会生你的气。”她站起身,娇弱地靠在他怀里,“你不要赶我走嘛,今晚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今晚不行,”他凑到她耳边低语,“下次我再找你,嗯?”走过去打开电视。
女孩不情愿地扭了扭身子,只好傻傻地陪在一旁。
叽哩呱啦的英语对话传进衣橱里,子鹿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两个人坐在床上不声不响,居然还看起电视来,可怜她一个人憋在衣橱里这么久,不被闷死,也要被气死!菩萨啊,求求你快点让他们走吧……
就在快要崩溃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女孩告辞的声音,紧接着,电视机被关掉,走廊里的脚步声也慢慢消失,又过了一会儿,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谢天谢地!
房间里悉悉索索响了一阵,接着,从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咦,他在洗澡?子鹿小心地将衣橱门打开一条缝,眯起眼睛扫视房间。
没人。
好险哪……她歪坐在地上,伸着舌头,喘了一会儿气,才小心翼翼地爬出衣橱走到房门口,又回头朝浴室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向门外摸去——
“你在这儿干什么?”
一道声音如晴天霹雳般响在脑后,她下意识地捂住脸。
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看!不回头,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也就不会暴打她一顿!说不定,他也害怕得很呢……
“捂着脸干嘛?回过头来。”声音有些不耐烦。
子鹿双手遮住脸蛋,屏住呼吸,慢慢转过身。从指缝里看到霍岩就站在浴室门口,只围了一块白色的大浴巾。
不能看,偷看会长针眼的!她赶紧将目光移开。
“你跑我这儿来干嘛?”他走到她面前站定,见她不开口,不耐地皱起眉。“喂,笨女人,以为捂着脸我就不认识你了?”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子鹿装作什么也听不见,蒙着脸不吭声。
他撇撇嘴,抬起手伸向她的脸——
真的要打她?头皮一麻,她迅速别过脸,伸出一只手将他身上的浴巾用力一拉,然后撒腿就往楼下跑。
霍岩一下愣住。
死丫头,竟敢扒他的……?!
暗骂一声,等到手忙脚乱地捡起浴巾裹在身上时,始作俑者早已逃之夭夭,连滚带爬地奔到了客厅。
“站住!”见她将手伸向大门的把手,他咬牙切齿地怒吼,“你敢跑,我就报警!”
手僵在空中。
报警?要坐牢是不是?那这一辈子就完蛋了……胡思乱想之际,霍岩已经大步走到她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跑啊!”得意地望着她。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子鹿吓得牙齿打颤,“我没有地方住了,又被人追,后来跑到你这儿,看到你没有关门,所以、所以我……”见他还是一脸阴沉,索性放开喉咙大哭,“呜呜,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我只不过住了四天而已,吃了点东西用了点水和电,我帮你搞了卫生还浇了花,呜呜……你不要抓我去坐牢,我不想坐牢啊,呜呜呜……”
坐牢?霍岩被她哭得头脑发晕,干脆将她拖到沙发上,让她哭个够。
“呜呜呜……”子鹿捂着眼,从指缝里偷看他。咦,没有发火的迹象嘛,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原来只是吓吓她。
“哭什么哭,眼泪都没一滴,装模作样。”他掰开她的手,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喂,干嘛又躲到我这儿来?”
“被人追嘛……”她尴尬地笑笑,伸手扯了扯毛辫子,“那个餐厅我辞职了,后来我找了另一份,结果又——”
“我知道。”她的光辉事迹,云霄早已在电话里向他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只是,打死他都想不到这个笨女人居然躲回了这里。
“你、你怎么就回来了?”声音小小的,“不是说要一个月吗?”早知道他提前回来,昨天就应该溜走的。呜呜……
“要你管。”霍岩的脸色不大好看。“说吧,那些人为什么追你?”
“呃——”眼珠转了转。
不能说,“家丑”不可外扬。
“是这样的,我生病了。”子鹿神情凄惨地开始诉说,“为了给我治病,朋友只好在外面借钱给我做手术,没想到借的都是高利贷,等到我病一好,那些人也追过来了,非要我还钱不可,我没钱,他们就要抓我去当坐台小姐……呜呜呜……”
她一边抹眼睛,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其实,也不算撒谎啦,善意的谎言不是谎言,是可以被饶恕的……菩萨,饶恕我吧。
“生病?”他狐疑地望着她,“什么病?”
“心脏病。”
“有心脏病还那样疯跑?”他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不要命了!”
“呃?”她呆了几秒。“啊,早就治好了,跟正常人一样。”怕他不相信,特意站起来在地上蹦跳了几下。
霍岩赶紧拉她坐下,看她的眼神也慢慢变得柔和起来。
“这样啊……”沉吟片刻,开口问道,“你会不会做家务、做饭?”
“会——”她立即答应,“我会做很多事情,打扫卫生、洗衣服、浇花……我做的饭,呃,可好吃啦!”等等,这好像也是撒谎……没关系啦,先答应再说,相信以自己这么聪明的脑袋,做饭应该不成问题。
“那这样吧,你就在这儿帮我做饭,顺便打扫卫生。”
“钟点工?佣人?”她兴奋地睁大眼睛,“工资多少?”
霍岩呆了呆,不可思议地瞪着她。
“你白住了我的房子这么久,我还没找你要钱呢,你倒好意思要工资!”
“我帮你做饭搞卫生,当然要付工钱。”她理直气壮,“住宿费就从我以后的工资里面扣,至于工资嘛……八百一个月!”这是她知道的最高价钱了。
八百?他使劲想,也想不起来家里的佣人工资有多少,只好不甘不愿地点点头。
“哪,不是我死赖在这儿不走哦,是你‘请’我留下来做家务,所以不准辞退我。”她强调一句,生怕挣钱的机会又泡汤。猛然想起刚才的事,怒火“刷”地涌到脑门上,“还有,我不准你带女孩子回家!”
“关你什么事。”他毫不在乎地撇撇嘴。
“当然关我的事!以后我要住在这儿的,不准你带女孩子回家,也不准你去找她们!”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她一瞪眼,“总之,如果我看见你找了别的女孩子来,我就不做饭,饿死你!”
他嘴角抽了抽,郁闷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找就是了。”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讪讪地往楼上卧室走去。
“嘻嘻,我就知道霍岩你会答应,因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心地善良、热心助人,长得又这么帅,菩萨一定会保佑你,保佑你富贵吉祥、长命百岁!你的大恩大德,子鹿我……”
又来了!霍岩哀叹一声,猛地回过头怒视她。
“闭嘴!我还没找你算帐呢,干嘛把我的房间弄成那样?把那两盆花跟那只狗扔了!”
“扔了?很浪费啊你知不知道?再说我又不知道那是你的房间,我跟你说实话,其实那房间真的很难看,灰不拉叽的,我只不过是增加了一点颜色,你看看,随便加点色彩感觉就不一样了……”
他挫败地扒了扒黑发,头一次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
怎么会答应让她留下来?真是见鬼了!
有了安身立命的地霍,子鹿心情格外舒畅。
生活多美好!只需要搞搞卫生、浇浇花、修修草坪、洗洗衣服,日子过得像神仙一般消遥自在。啊,如果再把老爸接来,一家人团团圆圆,那才叫幸福呢……
霍岩走到阳台,忍不住冲她翻了一个白眼。这个笨女人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手里拿着洒水壶,看样子像在浇花,却一脸神往的表情,水把花淹死了都不知道。
“我饿了!”走过去用力摇醒她。
“喔!”她赶紧把洒水壶挪开。“你,饿了……你要吃什么?”
“随便。”
子鹿垮着脸,磨磨蹭蹭地挪进厨房。要做饭吗?真的要做饭了!上午两人出去大采购了一番,把空荡荡的冰箱填得满满当当,看样子,不做饭是不行的。
做就做咯,谁怕谁呀……
半个小时后,一碗香喷喷、黄橙橙的蛋炒饭摆上桌,霍岩瞪圆了眼睛,半天没吭声。
“这、这就是你半个小时的成果?”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没错,子鹿氏蛋炒饭。”她底气十足地回答,“很好吃的,你尝尝!”
“是吗?”他狐疑地用筷子扒拉了一下,“里面红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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