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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丁香见他们谈得热闹,也爬到床沿来看,凤姑慌忙走过去将她拦住,丁香作势要哭,凤姑小声向她道:“你别吵!害爸爸坐牢的人来了!就是二哥说的那个人!“香笙看见藤篮里有一双娃娃穿旧的绣鞋,便拿起来看,记起是丁香刚刚出生时,李太太央她做的,上面绣了两尾鲤鱼,到现在还是活灵活现,她伸出手去摸,冷冰冰的,原来已经死了。
开饭就开在一楼的客堂间,底下喧嚷着陆陆续续地上菜,凤姑跑出去,趴在栏杆后面向下喊问道:“水仙,吃饭了吗?”陈妈回道:“小姐,快了快了。”香笙便走下去帮忙摆碗筷。崇孝慌地走进来,哎呀了一声道:”水仙,我都忘了,你赶紧去买瓶好点的酒来。要葡萄酒,请客没酒怎么成!“香笙道:”我记得家里有葡萄酒的呀,那时候钟少爷拿来的。“一句话说出来便刹住了,仿佛自悔失言,崇孝也权当没听见,依旧喊水仙快去买酒。水仙匆匆地跑出来,一双手往围兜上揩了揩道:“这会子去哪里买葡萄酒?家里现有陈年的米酒不好吗?”崇义忽然走了进来,吊着一张脸道:“什么家里不家里的,这家已经不姓李了。”说着,径自落了座。众人听见又是一阵默然。
香笙看他这个样子,自知待下去也是无趣,便向水仙道:“我就回去了。”水仙道:”不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吗?“香笙摇头,苦笑了一下。水仙顿了顿,又道:“那我送送你。”那句挽留也是苍白无力的。香笙道:“不必不必,你忙你的。”水仙在那里慢悠悠地解围兜的系带,娟儿在茶房里喊她,她立时又系回去了。香笙独自走出去,头顶上热烘烘一个太阳,她仰头去看,明晃晃的光亮,把她的眼泪也刺出来了。及至走远,那阁楼里还是难得的热闹,只有她是青天白日下的一个人。
还未走出大门,却当头撞上一个人,站稳了,看见是胡宗平。崇孝刚跑出来迎人,远远地招呼道:“胡叔叔,这边这边!”胡宗平且不理他,问香笙道:“你怎么哭了?”香笙抹了抹眼睛道:“没什么,太刺眼了……“声音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哽咽。胡宗平道:”你不跟我说实话……有人欺负你啦?“香笙道:”不是,我眼睛坏掉了。咦?你来这里做什么?“胡宗平道:”他们请我来吃饭的呀。“崇孝已走至跟前,道:”胡叔叔,你一个人?怎么不带上夫人一起?“胡宗平道:“夫人她好像不愿来。“崇孝哦了一声道:“那我们赶紧去吧,酒菜都上桌了,酒倒不是什么好酒,就是家酿的米酒,实在有点寒碜,你可别见怪。“胡宗平道:”我不讲究的。“香笙恍然大悟,原来这房子是跟了他姓,一时间哑口无言。崇孝搭了胡宗平肩膀,看看香笙道:“姐,一起吃点?”胡宗平也道:“一起吧?”香笙摇了摇头,态度很坚决。崇孝道:“我们走吧,不勉强她了。”胡宗平溜了她一眼,见她沉默着转过身走了,便也笑呵呵地同崇孝勾肩搭背往里走去。
香笙回去路上,只觉得可笑,她不过从这个胡家到了那个胡家,好像孙悟空翻了个筋斗,终究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这样想,她和那孙猴子竟有点像,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无父无母,但她更加悲哀,她没有花果山,她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