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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今年能不能看到,很想……”

    “今年一定能的。”冼锐告诉她说。

    “你知天命呀?”湘潇佯装不解。

    冼锐望着湘潇,笑着说:“这倒不是。因为往年的中秋你的身边没有我,今年的中秋你的身边有了我呀。”

    “但愿如此吧。”湘潇浅笑,明天,谁能未卜先知呢?未必天下有情人都能成眷属,只能“但愿”而已!

    “什么但愿如此,本来就如此。”冼锐纠正她说,此情此景,应是绵绵无绝期的。

    湘潇不语,将目光投至栅栏外,倘若老天成全有情人,他们是应该能够走到一起的。

    她在无意之中看见树影婆娑的栅栏外停着一辆崭新的丰田车,光洁的车身散发出诱人的光亮。

    “丰田。”她支着下巴淡淡地说,语气淡如一抹轻烟。

    冼锐取笑她喜欢看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她其实只是在观看它们表面的活色生香,却并没有去更深地思考这更背后的人与故事。

    到底是什么,在支配着这社会,在支配着这人世间的转动?

    而有的人,怕连这也没有看到。

    冼锐接着她的话说:“我家里也有这么一辆。现在的丰田车不行了,最多值四十万,下次你去南昌啊,我开车带你到井冈山玩。你知道不知道?我会开车的。有一次我和两个朋友开着车上高速,我们在车上开玩笑,差一点就出了车祸。可把我妈妈给吓坏了,再也不让我

    开车了。不过你去南昌,她一定会让我开的。你是我女朋友嘛,心一定跟她一样细,有你在我身边,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你叫我忆苦思甜,饮水思源呀?”湘潇笑问冼锐。

    “你说应不应该呢?如果没有先烈们昨天的流血牺牲,哪有咱们今天的幸福生活?”冼锐也笑了。

    “哟,看不出来呀。”湘潇笑道,又说:“听人说,到了北京才知官小,到了上海才知心眼小,到了南昌才知胆小——南昌人真的很胆大吗?”

    “我不觉得。”冼锐看着湘潇说。

    “为什么不觉得?你看南昌起义,井冈山起义,中国红色革命的首都瑞金……连刘和珍那么一个弱女子,也是你们南昌的。”湘潇解释说。

    冼锐恍然大悟,笑道:“幸好是褒义,不然我会在大街上就打你。(胆大啊)。我以前上初中的时候好喜欢打架,走到大街上人家都怕我,我母亲给我请了家教在家里上学。但是上高中以后,我就再也不打架了。大学是我自己考上的。”继而又说:“南昌好玩的地方不多,就是井冈山,庐山。”

    湘潇连忙补充他说:“好像还有八大山人故居。他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后裔,诗,书,画三者都有很高的成就,特别擅长花鸟山水,而以花鸟成就为最高。课文里都学过的。还有,江西的地名,好多都悦耳动听,像诗一样美。鹰潭,上饶,临川,萍乡,新余,婺源……”

    想了想,又说:“哦,对了,南昌还有滕王阁。它与洞庭湖的岳阳楼,武昌的黄鹤楼,共称江南三大名楼,王勃还有一篇《滕王阁序》。楼也许是普通的楼,但是三个都因为诗文的传唱而出名。其实,阆中玉华山也有一个滕王阁,与南昌滕王阁齐名。”

    “我怎么不知道呢?”冼锐问。

    “你整天待在阆中宾馆里,怎么可能知道?”湘潇戏谑道。

    冼锐听了,转移了话题说:“昆明好玩的地方才多,石林,西山,民俗村,黑龙潭,抚仙湖,阳宗海……我每次去滇池都玩快艇,我开你坐,绝对保险。哦,还有过桥米线。昆明到处都是过桥米线,但是,过桥都的过桥米线最有名。”

    “关于过桥米线的传说挺有趣的啊。”湘潇顺口说。

    冼锐便因此而道:“那你讲讲。”

    “不,还是你讲吧。”湘潇推辞说。

    “我听你先讲讲,你刚才讲得挺好的。”冼锐鼓励她说。

    冼锐的一言一行,湘潇都是极其在意的。

    听了此话,湘潇吸了一口芒果汁,自信地讲道:“不是从前有一个秀才吗?他在桥那边攻读诗书,他妻子每天都从桥这边送米线过去给他吃,而且味道又特别地好,天长地久,那米线就叫过桥米线了。顾名思义嘛。”

    冼锐笑笑说:“只说对了一点点,你是望文生义,我讲的绝对没有你讲的那么简单。是这样的——从前有一个秀才,他在桥那边苦读诗书,他妻子每天都从桥这边送饭过去给他吃。夏天还好一些,一到冬天,饭从桥这边送到桥那边,每次都冻硬了。这秀才就不喜欢吃,身体就渐渐地消瘦了,读书也没劲了。这做妻子的看着好心疼啊,就把家里的老母鸡杀了给丈夫补身子。家里不是还有米线吗?妻子就顺手将米线烫进了滚烫的鸡汤里。鸡汤在上面,米线在下面,鸡汤不是有很多油吗?有油的东西就不容易冷。所以他妻子将米线从桥这边送到桥那边,还是热气腾腾的,而且味道也相当好,秀才就非常喜欢吃。这做妻子的看着就很高兴,就经常做这种米线给他吃,不久秀才的身体就长好了,读书也相当用功。后来,秀才金榜题名,高中了状元。这中了状元之后要请客呀,家里太穷,拿什么东西请皇上呢?这下可把秀才娘子给难住了。但是秀才没有被难住,他对妻子说‘你做的米线不是很好吃的吗?那就做给皇上吃吧。'于是秀才娘子就做了米线招待皇上。皇上吃了这米线啊,大加赞赏,就问它叫什么名字。叫什么名字呢?秀才说不出来,就把这米线是怎么来的全讲给皇上听了。皇上听后,想了想就说,干脆就叫它过桥米线吧。皇上嘛,说话是很有威信的,于是过桥米线这名字就这么叫开了——过桥米线就是这么来的。我这个故事是我们去过桥都的时候那里的小姐讲的,绝对原版正宗。”

    他讲得是那样地声情并茂,完全把自己融入到故事里去了,好像他就是那个秀才,对面的湘潇也变幻成了“秀才娘子”。

    “古时的皇上是语出即法,人命也不当回事,何况只是一个米线的名字呢?”湘潇附和着说。

    碰了一鼻子的灰,好尴尬呀。

    “对。过桥米线不但好吃,而且还有'同甘共苦,感情执着’之意。你到昆明,我一定要带你去过桥都。”冼锐用情地说,一种美好的心愿,一个真心的祈祷。

    当时,他们都醉心于这具有“中国特色”的美好传说中,谁都没有怀疑:难道连取个名字都要皇上劳神伤脑?穷秀才的一只鸡到底能吃几天?还能经常吃。还有,到底是哪朝的传说呢?说了嘛,是传说。

    “你喜欢景德镇的瓷娃娃吗?”湘潇忽然饶有兴趣地问。

    “喜欢,就像你。”

    “像我?为什么?”

    “很纯。”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瓷娃娃好是好,可惜太容易碎,外面烧得很硬,里面却很软。”

    “这倒很像我了。”湘潇说。

    既然他知这道理,为何昨晚偏不明她的心呢?湘潇不解。

    也许,理论和实践有时完全是两回事。

    “但是我会做个护花使者,好好地呵护你,绝不让你被人碰碎了。”冼锐真真的说,这是他此时的心情和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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