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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是我。‘高志航’先生。”伯尼先生答道。

    “伯尼先生,那请你告诉我,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伯尼先生的叙述,让“孤雁”想起了重重的往事,想起了那醉人的夕阳,想起了天边的红色。顿时他的眼里也全映满了红色,思想也随着那眼中跳出来的画面往那个时间节点追溯了过去。

    “怎么死的?‘高志航’先生,我只能跟您说,您的父亲很英勇,我们用尽了各种方法对付他,都没有能使他屈服。最后他是受了重伤,又受刑过度才牺牲的。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他是笑着离开的,而且是对着太阳的方向。我想,像他这样的好人,是一定会得到长天生的眷顾的。”伯尼先生不敢直视“孤雁”的眼睛,生怕会被这眼神给吃掉。

    “长天生!你也配!你,你根本就不配谈什么长生天,长生天也不会原谅你这种人!”“孤雁”这两声怒吼又牵动了伤口,是重重地咳了两声。

    “‘志航’?”“我没事!”乔斯林在一旁听得极其真切,是出于对事件本身的关切,更是出于对“孤雁”身世的着迷。只见,她只是在听得“孤雁”咳嗽了两声后,才稍稍收了些精神,用在了对“孤雁”的问候上。

    “‘高志航’先生!你说没错!我是不配!不配!”这时伯尼先生也提高了声调,他很激动,但说得也很无畏,因为此时的他不像是在伏罪,更像是在忏悔。“但是,‘高志航’先生。我跟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想让您知道我并不是一定要您原谅我,而是想对这些事情做一个了结,一个真真正正的了结!”

    “孤雁”没有应他,只是用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的一举一动,不光如此,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样。

    “‘高志航’先生,虽然我并没有亲手杀死您父亲,但您父亲的死的的确确跟我有关。如果您想动手为您父亲报仇的话,那就请您动手吧!”伯尼先生这时已经闭上了眼睛。

    “伯尼先生?不,应该叫你特木尔才对。木特尔,你知道我是不会杀你的,但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你一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孤雁”见到伯尼先生此况,整了整情绪,说道。

    “我知道。‘高志航’先生,不用您提醒我就知道。因为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受到过长生天的惩罚了,而今天只不过是那些惩罚的延续罢了。”

    “孤雁”又一次没有回话,还是在用眼神等待着伯尼先生的继续。

    “不论您相信不相信,‘高志航’先生,我还是得告诉您,十年前我就应该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可能当然也是因为时候还不到吧,所以才捡回了一条性命……。后来也是多亏了奥斯维得先生的帮助,才有了今天……。哎,我已经多活了十年,十年了,也已经足够了。”伯尼先生说罢,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们?你说的他们又是谁?”“孤雁”冷冷地问道。

    “是我的那些同乡,那些可怜的同乡。记得,那天,就在离开湖子没多久,我们就赶到了边境。而正当我们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的时候,那个老大突然下了命令,把我连同我的同乡一起六个人全都枪杀了。而我也只是因为那一枪没有打中要害,掉到了一个深谷里面,躺了三天,才侥幸一个人跑了出来。后来,我不敢回家,就偷偷地越过了边境线,打算去国外讨生活谋生。再后来,几经辗转才来到了C国的边境,而也就是在那儿的一个小镇上,我遇上了奥斯维德先生,最后才来到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孤雁”暗暗说道,心中这才明白,原来在边境附近发现的那六具尸体就是这几个人的。可转念一想,又发现了不对,伯尼连同他的同乡加在一起才是六个,而那六具尸体又是实实在在的,伯尼先生跑出来了,那那具多了的尸体又会是谁的呢?然此时,在伯尼处,他还不便问得过细,因此他没有再追问下去。“好吧。伯尼先生,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先起来再说吧。”

    “您原谅我了,‘高志航’先生?”伯尼先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是又惊又奇。

    “既然你不是当年主谋,而这里又不在国内,我还能把你怎么样?”“孤雁”答道。

    “孤雁”的话已经有谅解伯尼先生之意,但这个伯尼先生却不敢自专,在仔细看了看“孤雁”的脸色后,又左右观察了一番哈利一众人的表情,才在几人的劝说下站了起来,找了个单独的座椅坐了下去。不过,这里边有一个人的表情却跟大家不同,那就是乔斯林。但见,从她的眼里目中读出来的那可是硬生生的恨,而且似比“孤雁”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以至于她抓着“孤雁”的手力气大得都能把“孤雁”抓出手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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