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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崔颂仔细查看竹简,只见竹简上画着一副草图,还有几个小小的字母,乃是他教给貂蝉的接头暗号。
看到暗号,崔颂心下略松,再回头看那副草图,上面画着一人发怒,数人跪下的场面,应该是向他传达计谋成功之意。
只是……旁边这张笑脸是什么意思?为计谋成功而庆祝吗?不对,这带笑之人站在一群跪下之人的后方,且穿着男式衣裳,不是他也不是貂蝉。
那这带笑之人……是谁?
想不通透,崔颂决定亲自去问貂蝉。
崔颂正欲从驿站后院的小门抄近路去“落脚点”,却见一人穿着斗篷站在巷口,似已在那站了多时。
崔颂打量了两眼,试探道:“任姑娘?”
那人转过头来,正是貂蝉。
貂蝉见到他,有一瞬间的慌张之色。
“发生了何事?”
貂蝉摇头,闭口不言。
崔颂心想貂蝉既没有像以往那样在“落脚点”等他,来了驿舍又不进去,必然有什么变故,遂压低声音道:“跟我进来。”
貂蝉点头,温顺地跟在他的身后。
进入房间,貂蝉首先去壁衣旁关窗,见壁衣下面躺了一人,唬了一跳。
崔颂与她解释甘姬的事,貂蝉咬紧唇,问他需不需要自己帮忙。
崔颂回说这个不急,先让她讲明“毒杀(吓)董卓”的结果,董府的近况以及董卓的动向,问她有没有碰到什么麻烦。
貂蝉低下头,说自己没碰到什么麻烦,将那一日的情况与董卓的反应如实地说了。
“看来这个灰衣的谋士确实难缠,竟没有中计……还好那一日我恰好在外遇见李儒……”
貂蝉讶然抬头:“是公子……?”
崔颂应下,但没有多说过程。
那一日的情形太过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的。
“那灰衣士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参与酒宴之人众多,纵他再隐秘,也该有一两人认识他吧?”
貂蝉重新埋首:“旁人都称他“子房先生”,俱不知其真实姓名。”
子房……张良吗?
崔颂若有所思,未注意貂蝉眼中的躲闪。
崔颂知晓了董府之事,心中有点底,又想到甘姬那几句不着头脑的话,对貂蝉道:“有一事想要劳烦姑娘……”
貂蝉忙道:“不敢居‘劳烦’二字,公子直说无妨。”
崔颂与貂蝉耳语,貂蝉先是一怔,随即立刻答应。
她拨开壁衣,仔细观察甘姬的发型,借着水盆重新梳妆。
在崔颂看来,甘姬与乔姬同住,与外私通的东西应不在她的房中。甘姬看似直爽,实则比乔姬小心,自然也不大可能在身边留下证据。
然而比起时时出门的乔姬,他似乎没见甘姬离开驿舍,那她是如何与“幕后指使”联系的?
事情既然一筹莫展,不妨找个替身,或许能有意外收获也不一定。
恰好貂蝉与甘姬身量相仿,他便向貂蝉提出了这个请求。
崔颂往楼下走,身后跟着乔装打扮、低垂着头的貂蝉。他们在院子里晃荡了一圈,又回到大堂上楼。刚踏上最后一节台阶,正好碰见想要下楼的江遵。
江遵热络地与他打了声招呼,侧身让路,让他们先上楼。
崔颂有礼回应,道了声谢,离开最后一节台阶。
埋着头的貂蝉朝江遵的方向行了一礼,预备跟上崔颂。
不知是否是楼道太窄的缘故,追赶崔颂的貂蝉与正准备下楼的江遵擦肩而过时,意外地被撞到了肩膀。
“抱歉。”江遵虚扶了她一把,继续下楼。
貂蝉仍然眉眼低垂,将被硬塞入手心的白绸藏进袖中。
回到房内,貂蝉将那白绸交给崔颂。
原来甘姬的内应真的是江遵,不知这二人是如何勾搭上的。
崔颂打开白绸细看,这才知道:甘姬与江遵二人本无瓜葛,因着江遵向甘姬打听有关他的消息,二人才搭上话。
江遵的措辞客气而有礼,如果他用妾位许诺甘姬进行利益交换,又怎么会是这种语气?
如果“许以妾位”一事根本不存在,那么甘姬偷取他“计策”的目的是什么?接近江遵的目的又是什么?单纯为了拉他一起背黑锅吗?
崔颂再一次仔细翻看白绸。
质地细腻,绣有暗纹。
这是极其贵重的布料。江遵的衣着一贯低调,又风尘仆仆而来,怎会带着此等质地的白绸?
崔颂想到另一个的“崔颂”为他讲解的世族二三事,将白绸拉直,拿到窗边,对着阳光查看。
华丽的暗纹,由十二种不同的图案,隐约组成一个字——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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