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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十安听到最后这四个字后，整个人都傻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沈衍看他半张着嘴的样子，唇边的弧度逐渐扩大。
“她们若是按照你的安排，出宫之后便定要婚配，所以她们宁愿忍受这深宫枷锁，也想与心悦之人相爱相守。”
沈衍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这个人，心软又单纯，所以他可以用千百种手段能将他困在这里。
可他不想。
他怕林十安最后望向他的眼神，只剩下愤怒和怨恨。
林十安呆了一会，然后看着沈衍道：“你就，不生气？”
欣婕妤和沈美人毕竟都是他的妃嫔，虽然不是与男子私相授受，但某方面程度也是给他戴了绿帽子。
“她们两人，我从未有半分在意。”
除了许美人是个意外，他后宫中的女子全都家世不俗，每个人都是他制衡前朝的棋子。
【君王分桃，后妃磨镜，大楚朝还真是在奇奇怪怪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林十安听着他幸灾乐祸的语气，突然想起了白泽曾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你以为你们俩就不奇怪了？’
一个是六界最为崇高的祥瑞之兽，一个是曾经最为残暴的万凶之首，月老就是用硫酸泡茶，都牵不出这种红线。
系统完全不懂他的意思，反问道：【谁俩？】
‘当然是你和白……’
此时，沈衍的大手忽然嵌住了他的手腕，“不许再想她们二人了。”
“我没想啊。”林十安眨了眨眼睛道。
沈衍的眸光顿时更加幽深，“那你在想谁。”
林十安也没办法解释，只好打马虎眼糊弄了过去。
“既然情况是这样，那……还让她们两人出宫吗？”
沈衍微微松开手指，“我说过，后宫之事但凭你做主。”
自从知道欣婕妤和许美人是两厢情好，林十安就无法直视她们两个了。
不是说他对百合有什么看法，这种守护彼此的感情当然值得祝福。
但就是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半会有点消化不了。
欣婕妤和许美人从昨天起就一直惴惴不安，生怕君后真的会将她们两人送出宫去。
请过晨安后，欣婕妤对许美人道：“你先回宫，我自己去求见君后。”
许美人握住她的手，“姐姐，我与你同去。”
欣婕妤摇了下头，双眼微红道：“听姐姐的话。”
林十安正准备去天澜殿，就看见曹素清小步走了进来，“殿下，欣婕妤求见。”
想起昨天的事，林十安神色有些不自然道：“本君现下要去见皇上，你让她先回长禧宫去。”
曹素清领命福身，“是。”
等林十安去到天澜殿时，沈衍也刚好下朝回来。
“再过五日，秀女们便要入宫了。”
林十安蓦然怔了怔，因为他将采选一事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明明是他提议的，可现在心里却有些失落。
沈衍看着他眸色明显黯淡下去的样子，心情却格外愉悦起来。
“此次采选，选入宫内的都是权贵重臣之女。”
以前为了避免外戚干政，秀女多是择选民间家世普通的良家女，可到了沈衍这里，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哦，知道了。”林十安蔫哒哒的回了一句。
别说沈衍是天子，即便是民间的显贵人家的家主，也多是三妻四妾。
可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他林十安若是喜欢一个人，那这个人就必须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彼此都是毕生难求的心之所向。
但沈衍前有晏清玥，后面还会有更多的嫔妃。
心里刚刚发芽的小树苗，就这样又被他按了下去。
“这名单上的几人，终选时务必留下。”
沈衍此时像是毫无察觉似的，还火上浇油的递给他一份名单。
林十安没接，声音毫无起伏的开口道：“终选你也要去，自己留用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朝殿外走去。
沈衍看着他散发着黑气的背影，缓缓勾起了唇角。
上次换魂已经将精气用光，这次若要再换，只能再将两位嫔妃送出宫。
林十安打定主意要给自己写废后诏书，于是出了天澜殿便去了长禧宫。
此时欣婕妤和许美人正躺在一处说话，听到君后来了，赶忙起身妆扮。
待两人并肩行至前殿，就看到面色不虞的林十安坐在主位上。
“嫔妾拜见君后殿下。”
这次林十安没有立刻叫起，而是目光在两人之间看了几个来回。
就在这一刻，他心底竟突兀的浮起了一抹羡慕。
林十安看了一会，转头命曹素清带人出去。
今日与昨日是相同的架势，但不同的是欣婕妤和许美人心中的惊惧难安。
“起身吧。”
欣婕妤和许美人一动不动，还是将前额抵在冰凉的地砖上。
“臣妾自知有罪，心中惭愧，不敢面对殿下。”
欣婕妤不动，许美人自然是跟她一起跪着。
林十安沉沉的叹出一口气，过了很久才开口道：“若你说的是你二人情投意合一事，那这并非有罪。”
欣婕妤顿时满目骇然，涂着凤仙花汁液的指甲瞬间便刺破手心，而许美人则几乎是呼吸停止，整个人快要失去意识。
欣婕妤手心漫下一丝鲜血，痛苦的闭上双眸后，她开始朝林十安用力磕头，“我二人之事，皆是臣妾强迫许……”
“你能豁出自己，难道你以为许美人就会有好下场了？”林十安打断了她，语气中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强势。
可欣婕妤就像置若罔闻一般，磕着头不断的重复那句话，“是臣妾强迫许美人，是臣妾犯了不赦之罪，许美人全然不知情，求殿下宽恕。”
许美人一向胆小，此时却像豁出命一般向前膝行道：“不是欣姐姐，是嫔妾引诱勾惑，请殿下明察。”
就在两人又一次狠狠磕下时，手臂却被一只手用力抓住了。
两人泪流满面的抬起头，眸中皆是绝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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