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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欢解释:“其实我和北杨叔叔——”
“当着我的面, 不用这样拘谨,”孟植温和地笑,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头顶, 又忍住了, 神色怔忡, “舅舅是过来人,明白你们。”
说话间, 祁北杨已经自然而然地站在余欢旁边:“谢谢舅舅。”
余欢还想再说些什么,孟植拍了拍祁北杨的肩膀:“你也要说到做到。”
为什么总感觉你们好像达成了某种交易啊?
孟植还有其他事情要忙,鼓励地拍拍这对年轻人的肩膀,转身离开。
余欢恼怒地问祁北杨:“你都朝舅舅说了些什么啊?”
“也没什么, ”祁北杨风轻云淡:“舅舅只问了我一句,对你是不是真心的。”
他睫毛长而浓,眉目深邃,垂眼专注瞧人的时候,最显情浓。
余欢被他瞧的一时口干舌燥。
她突然怕了。
这么一段时间来,她频频想起那些甜蜜的过往,要把自己整个人都给折腾疯掉了。
她怕自己意志不坚定, 重蹈覆辙。
余欢别过了脸,胡乱扯了个谎言:“我肚子痛,今天也不想出门了。”
她想好了办法, 如果祁北杨再纠缠下去,她就去找舅舅求助,请舅舅做主……
然而祁北杨只是稍稍迟疑片刻, 点头:“那你好好休息,需要看医生吗?”
“不需要。”
余欢讶然他如此好说话,在心里默默叮嘱自己——
长点心吧!可千万不要在同样的地方跌倒第二次啊!
她一上午都闷在房间中,也没闲着,把赵老师发给她的邮件仔细看了好几遍,打开便签本,对照着附录,记下来自己还需要准备的那些材料。
一个人在房间里也未免太过安静,余欢赤着脚下床,打开了电视机;里面播着某个仙侠的电视剧,狗血满盆,一群人聚在一起吵吵嚷嚷,这寂静的房间里顿时添了几分热闹人气。
余欢有些口渴,打了内线电话,请人送些茶上来;电话刚撂下不久,就听得门铃响。
一边想着这工作人员效率好高啊,一边不设防地打开了门。
祁北杨站在门外,端着一个木质的托盘,上面放了一个青瓷碗,平静地与她对视。
余欢呆怔片刻,问他:“你做什么?”
祁北杨问:“你不是肚子痛吗?顺手点了份粥,你尝尝。”
背后的电视中,很应景地来了一句:“这粥有毒,大家不要喝!”
紧接着是孩童的哭声:“啊,你贼人,好歹毒的心肠……”
祁北杨沉默两秒,慢悠悠地说:“我这汤里没有毒。”
余欢自他手中小心翼翼接过。
“谢谢,”她很有礼貌地道谢,“谢谢北杨叔叔。”
祁北杨无奈了:“别叫我叔叔,成么?”
余欢只是瞧着他笑。
行吧,叫就叫,只要她开心……一个称呼而已。
余欢轻轻关上门,将托盘轻轻放到桌上。
揭开瓷盖,铺面而来的桂花香气。
祁北杨说谎了。
这粥是他自己做的,而不是什么顺手点的。
煮烂开花的米,熬糯了的小红豆,干桂花,红枣干,挖掉核,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往日她生理期,祁北杨总是煮这样的粥给她。
说什么要把能补的东西全部都加进来,余欢笑着说他这是乱炖,像喂猪一样,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搁。
嘴上嫌弃着,这粥却意外的好喝,甜香甜香。
余欢舀了一勺,慢慢的尝,还是旧时的那个味道,如今的心境却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她吃不了太甜的东西,祁北杨平时煮粥煮甜品基本也不加糖,偶尔也会同她分享甜品,严格控制,不许多吃。每每她吃上头,想多尝一口,都得哄祁北杨半天,软磨硬泡撒娇,使尽了法子。
余欢最终把那碗粥喝的一干二净。
下午孟老太爷精神好了一些,余欢陪他说了会话;孟植惊讶她没和祁北杨一起出去玩,祁北杨同他单独说了几句话,孟植瞧余欢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余欢心里憋的难受,也不想再去问祁北杨;第三天,孟老太爷不怎么咳了,出去逛了一圈,最终在霞照市落雪的时候,启程回去。
孟老太爷也去余欢的住处瞧了瞧,他背着手,打量着这虽然陈旧但收拾干净的房间,伸手又摸了摸暖气片,摇头:“桑桑,你还是搬到我那里去吧,这里暖气都供不足,你身子骨不好,万一冻病了,跳舞也不好。”
余欢答应了下来。
越是到了快走的时候,她越是心惊胆战,生怕祁北杨那边出什么幺蛾子。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的心不是石头,也知道孟老太爷疼她爱她;孟植也告诉她,他顶多在这里再多留一周,一周过后,他就准备动身,往美国去了。
孟老太爷为了余欢,也要在国内继续住一段时间。
往孟老太爷那边搬的时候,孟老太爷叫了几个人过来帮她收拾东西,余欢只埋头将自己的衣物叠起来放好,冷不丁,就瞧见了祁北杨送她的那个生日礼物。
黑色的盒子静静地躺着。
余欢想了想,慢慢地拆开,掀开盒盖。
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瓷人,跳芭蕾的少女,高高仰着头,翘着脚,白净净的,漂亮极了。
手指摸上了那个瓷人的头,滑滑的,凉凉的。
外面有人叫了声“余小姐”,她仓皇将瓷人收在盒子中,小心翼翼地放在箱子中。
这不能摔。
孟老太爷为她留的房间也特意重新修整了一遍,家具陈设全部订做一遍;为了她,楼下特意改成了一个舞蹈房,以供她练习。
搬到孟家的第一天晚上,祁北杨那边便送了礼物过来——
一件又一件的芭蕾裙。
余欢只瞧了两件,便不想再看。
那些裙子,有几件,是祁北杨曾经设计来送给她的。
孟老太爷笑呵呵地说:“你这个叔叔倒是挺有心,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都能够考虑到。”
余欢不知道祁北杨这是个什么意思,只埋头吃饭。
祁北杨送来的那些裙子,她只叫人帮忙摆在衣帽间最里面的位置,多看一眼都觉着是种罪过。
连并着祁北杨送她的礼物盒子,重新压入柜子中的最深处。
祁洛铃倒是来瞧她了,一脸激动地叫:“欢欢姐姐!”
她过来的时候余欢正在做日常练习,筋骨刚拉开,祁洛铃就推门进来了。
孟老太爷正在楼上午休,余欢带了祁洛铃去了一楼茶室,练习服也没换,笑盈盈地问她:“什么事?怎么这么高兴?”
祁洛铃眼睛里的喜气是藏也藏不住:“林媛被赶出去啦!她和顾启的婚事也吹了,就是可怜她肚子里的孩子,听说刚搬出去没两天,她摔了一跤,就把小孩子都摔没了……”
这话叫余欢一怔。
她下意识问:“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祁洛铃说,“林爷爷亲自上的门,叫林叔叔把她赶走——其实也不算赶啦,林爷爷说依旧会供她读完大学,给她找个工作,但有一点,把她的户口迁出去,做公证,断绝关系。”
就是不承认林媛是林家人了。
余欢想起那日瞧见的顾太太,雍容华贵,体面极了。
那样体面的人,势必不会同意独子和一个冒牌千金结婚。
听祁洛铃的意思,这次林媛的事闹的还不小。说起来林媛也傻,原本林爷爷应允会继续对她加以帮助,没想到她自己偷偷联系了些媒体,想要把事情闹大。
这一下可算是惹恼了林爷爷,直接连补偿也不给了,直言说养她这么多年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丢给她一笔钱,任由其自生自灭。
更何况,林媛早就成年了。
祁洛铃说起这些时,幸灾乐祸:“这些都是她活该啊!活该她认不清自己情况,那样张狂,还不知道知恩图报。”
正常人,白受了这么多年恩惠,心里面多多少少也该有点感恩吧,哪里像林媛,分明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只想着什么时候再反咬一口。
余欢对林媛如今的悲惨生活不太感兴趣,只是在听说她意外跌倒流产的时候有些心惊;好在祁洛铃及时转移了话题,同她说:“小白近期的情况很不好。”
算起来,余欢有一阵子没去探望小白了。
她问:“她是又犯病了吗?”
祁洛铃先是点头,继而摇头:“我也说不准她这算是犯病还是不算……她又回到了刚出事的状态,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中睡觉,也能正常吃饭,唯独不能见肃尔哥。”
“刚出事?”
祁洛铃犹豫了:“二哥没同你说过吗?”
余欢摇头。
祁洛铃想了好久,才告诉她:“其实小白刚出事的时候,我还在上初中,记得不是太清楚了……只知道她突然失踪了两天,肃尔哥都快找疯了;终于找到小白的时候,发现她两条腿的膝盖骨都被敲碎了,精神上也受了些刺激。”
余欢愣住。
她下意识想起从赵老师那里瞧到的照片,小白笑起来高傲中带点矜持,腿绷的很直,如同展翅的天鹅。
小白每每谈及自己伤到腿再也不能跳舞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惆怅。
她那时只以为小白是落下了一些病根——毕竟对于一名舞者来讲,如果训练方法不当,或者过度训练,都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尤其是半月板。
余欢见过了不少妹子,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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