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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起了风。
虽然这段时间白瑜将南希照顾得很好，又用了一些安神的药和香薰，让她晚上的睡眠也长了许多。
但不可避免的，女人还是偶尔会失眠。
药是无法控制人内心的世界，南希无法入睡便就是没办法睡，睡不着也是真的睡不着。
明明已经春天走了临近夏天，可她还是感受不到温暖，身体也总是凉凉的。
南希侧躺着，望着落地窗的方向出神。
她双眼无神韵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提不起精神，总感觉自己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会呼吸的这副身子只是个躯壳。
白瑜躺在她身后，将她抱在怀里。他身上是暖和的，但南希也感受不到。
窗帘是拉着的，关着纱窗。偶尔有夜风吹进房间里，荡起窗帘。从那窗帘的缝隙中，南希便看见了远处的星河。
很美的星河。
这个世界上身不由己的人多了去了，但没有几个会比她更身不由己吧？
**
翌日。
林念念被起诉，在改造所待了三个多月，这也是白瑜的功劳，让律师打赢了官司把她送进去的。
今天刚好是林念念出来的日子。
南希说要去接林念念，白瑜虽然有些不同意，但最终还是顺着她去了。
到改造所门口，是上午十点半。
迎着初升不久金灿的阳光，南希站在大理石雕刻的石板旁，远远地望见一个略显沧桑的女人走出来。
经过这一遭，林念念的事业也算是毁了，翻身应该没有了可能。
女人从改造所出来，一眼便看见站在远处树底下的南希和白瑜。南希似乎是怀孕了，肚子微微有些凸，穿着宽松的衣服。而白瑜则是很小心地护着她，怕她摔着磕着。
林念念自嘲了一声。
她往前走，走得很慢，一步接着一步。她最终还是没能压下南希，从上学那会儿到现在，南希依旧高她一头。
“来看笑话的吗？”林念念停在南希身侧一步外，轻念了一句。
“约莫记得今天是你出来的日子，就过来接你一趟。”南希回了一声，女人转过头看向白瑜，“你先去车里，我和林念念有几句话想单独说。”
“我陪着你。”男人搂着她，将人护得紧。
“白瑜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在改造所前我也不可能害南希。已经领教过你们的厉害，进了改造所三个月，丢了工作什么都丢了。”林念念扯了一下嘴角。
“白瑜，你去车里吧。”南希又重复了一遍。
白瑜这才妥协，他低头看着南希，“说几句话就回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南希点了一下头。
白瑜走后，林念念才偏过头看向南希，南希刚好也看着她，两个人便隔着一步的距离对视了一眼。
林念念忽然笑了，“南希你赢了，是不是很高兴？看见我现在这落魄的样子，心里是不是很爽？你怀孕了，跟白瑜两个人过得很幸福吧？”
“怪只怪你没那个本事让白瑜一直喜欢你。”南希说，“起诉你这件事我没打算做绝，但是没办法，白瑜将你送上了法庭。”
“一直喜欢我？他什么时候喜欢过我？南希，你要不要故意来耻笑我？”
“他没喜欢过你？”南希反驳她，“上学的时候，他当着全班人的面替你出气，让我难堪。大学的时候，信了你发的贴子质疑我，我之后也出了国。”
“他与你在白氏集团办公室缠绵，我进去寻他的罪，把你甩到了地上，他便把我甩在墙上。你掉下楼失血过多，他强行拉着我去给你输血……”
一巴掌。
南希没有说出口。
“……他喜欢你也是真的喜欢过，但是现在不喜欢了也是真的不喜欢。林念念，我奉劝你断了对他的心思，你继续喜欢他不会有好结果。”
“所以你是为我好？特意过来劝诫我？”林念念反问了一句，她低眸看了一眼南希的小腹，“你以为你很光鲜亮丽？等到他对你没兴趣的那天，你会更加的惨。”
林念念抬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