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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察觉危险,挣扎着死活不肯往前一步,幸好褐袍巫师和他的兔子们及时赶来。
甘道夫解下套在马身上的辔头,又在马屁股上各挥一鞭,催促它们快快逃走。
瑞达加斯特将他的兔子身上的缰绳栓到车斗上,随后也跳上车板。
六头体型夸张的大兔子拖着车斗,亢奋地拔足狂奔,把车后追赶的天敌狠狠甩下。
褐袍巫师接过赶车的工作,灰袍巫师于是换下西弗勒斯。
同样劳累的蓝袍巫师只好坐下。他正要说点什么安抚一下年轻人,却发现他们已经累得睡着了——
各自以一看就知道非常不舒服的姿势。
西弗勒斯瞪着脑袋磕在扶手上的小崽子,和快要被前者勒掉脑袋的大崽子,突然有点不想承认这一对是自家小孩。
他认命地把两个人拉开,都拽到跟前,一只胳膊夹着一个,让他们靠着自己。
一路让人想吐的飞驰之后,他们终于驶进幽暗的树林。
虽然也不算多安全,但总归是熟悉的地界。大家都放松了一点。
瑞达加斯特好不容易迫使他的兔子们放慢速度,然后就想聊聊天——
然而他刚说了个字,就被西弗勒斯一眼瞪过来:“嘘!”
小孩睡觉呢!
希尔醒来是在西弗勒斯的小屋,当时小屋的主人正在给他灌药。
换了一个世界,西弗勒斯的事业和爱好似乎一点没变。他依然热爱魔药,只是材料都换成了阿尔达的产物,配方也和另一边不同。
唯一不变的是,味道还是那么一言难尽。
希尔怀疑自己是被药味膈应醒的。
西弗勒斯发现他醒了,就把药碗丢给他,转身去外间忙自己的事。
希尔捏着鼻子咽下去一点,凭功效猜测是魔力稳定剂一类的药剂,顿时更加抗拒。
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会,确定家长不会突然闯入之后,飞快地从挂在边上的外套口袋里掏出“斯科皮”,丢进药碗。
种子似乎也被碗里的药剂熏到,勉强漂浮着自己,不肯落到碗底去。
希尔一边防着人进来,一边压低声音循循善诱:“你不努力吸收魔力,怎么替你阿爸实现愿望啊,德拉科最讨厌挑食的小蝎子啦。”
他说的没错,这一碗药虽然卖相极不佳,却充盈着巫师的魔力。
种子有点犹豫,最终慢慢滑到碗底,把一碗粘稠的灰绿色液体吸收干净。
有那么一瞬间,它有点难受地变成了药剂的颜色,又很快恢复透明。
就像打了个饱嗝。
西弗勒斯探头进来的时候,希尔已经眼疾手快地捞起种子,正往衣袋里塞。
他看起来怪怪的,西弗以为他够不着挂起来的外套,于是快步上前代劳:“你要什么?”
病号让种子掉在口袋底部,有点心虚地缩回手躺回床上,随口说了个东西。
巫师在口袋里一通翻找,抓出来一只还在扑腾翅膀的小金球。
“飞贼?”西弗勒斯把球拿给他,心情有点微妙,“你该不会是个找球手吧。”
“呃,不是,我不喜欢魁地奇。”希尔接过飞贼,赶紧撇清,“这是德拉科找到的——他才是找球手。”
西弗皱了皱眉:“我没记错的话,他过来之前应该才二年级?”
“还不是‘你’给他签的单子,把二年级放进了校队。”希尔把碗还给他,又从他手里接过干净的衣服,“说起来,他人呢?”
西弗勒斯瞥了一眼药碗,觉得有点干净过头了——
如果不是他对自己熬制的药剂足够了解,大概会以为有人把碗舔了一遍。
这么大人了,还跟小时候一个样。
巫师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还记得小家伙的喜好。
不过,和以前一样,他并不打算纵容。
这样的药水他还有很多。
巫师默默盘算着下一顿加量,病号又问了一遍德拉科在哪,他才想起来回答:“他守了一会,刚才被他的精灵朋友叫走了——你暂时不被允许下床,在这等他吧。”
什么叫“暂时不被允许下床”?
希尔试探性地把一只脚伸出床沿,立刻被巫师的魔法蛰了一下。他“嗷”的一声缩回脚,脚背却又不疼了。
“意思就是我希望你在床上老实呆着。”说到他的身体状况,西弗勒斯就没好气,“你这么折腾自己,真当自己是神吗?”
凶名在外的灭世神缩了缩脖子,小声咕哝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要是也是闯祸神,晨祷晚祷是各打三戒尺的那种。”西弗瞪了他一眼,让碗飘出去,自己在床边坐下,检查他的恢复情况,“你带着德拉科跑过来,斯内普知不知道?”
希尔眨巴眨巴眼睛,假装没听见他问什么。
西弗勒斯心里立马有了数,他提高了音量,以聋子也许都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既然你爸都不知道,那卢修斯应该也没分知道?”
希尔左看右看,忽然对床单上的一个小洞产生了兴趣。
西弗勒斯忍了忍,还算冷静地把皱巴巴的床单从他手里拽出来,最后问道:“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先前飘出去的碗自己盛满了药水,摇摇晃晃地又飘了进来。
希尔赶紧抓住它,对着自己一阵猛灌。
西弗勒斯额角暴起青筋——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小子瞒着家里大人穿世界,带了小对象和大boss也就算了,他还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去啊!
希尔捏着鼻子灌完了满满一碗药汁,打了个声情并茂、异味浓重的饱嗝。
西弗勒斯忍无可忍,抄起法杖就往床上砸:“我看你别回去了——回去也是被你爸打死,不如我先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