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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缰绳,安抚着坐骑,口中一叠声追问,惊惶不已。
“家主,是鼓声!山谷中传来,是战鼓声!”韩遂的亲卫在旁惊声叫道。与老边一样,韩遂身边的亲卫,其将佐武官都是家中仆役担任,一则信得过,二则是韩遂自己一手调教出来,使得顺手。此刻那些亲卫也不愧于韩遂自来的教导,众人惶惑之时,唯有他们能定下心神,听出鼓声,甚至透过山间层层回音,依稀分辨出鼓声的来源。
“山岭东侧,鼓声出自东面,山中必有埋伏!”有人大呼道。韩遂定神去听时,却又是一连串的鼓声响起,充斥于耳间。
几乎转眼之间,鼓声大振,间杂无数鸣金之音,回荡在丘陵山谷之间,回音激荡,一层叠着一层。回声与原声交相呼应,声如巨浪,滔天而起,声声敲打在韩遂心头——却不见伏兵一兵一卒出现。
正自疑惑间,一道浓烟自前方山头腾空而起,不一时,就听大军身后声浪阵阵,传来连片的喊杀声,震耳欲聋。一支精骑自罗家湾西南山谷间杀出,毫不迟疑地撞进韩遂后军。
正如吾诃子所评价的,湟中兵马一盘散沙,实不足以当其一击。后路伏兵一现,殿后的两个湟中部落人马立时大乱;官道上大军转圜不易,不能回身迎敌,慌乱之间又不辨人数,根本不知伏兵人马其实不足千人;惊惶失措之下,殿后的两个部落一窝蜂地向前逃窜,却被伏兵衔尾追杀,一路撵向韩遂中军。
韩遂又气又急,连声下令中军列阵备战,可是此际众军被突如其来的金鼓声震得头晕脑胀,加之鼓声震耳欲聋,根本听不见自家的鼓号、军令。一开始许多人尚左右四顾,只想寻找鼓声来援,等韩遂手忙脚乱以旗号发令时,后路良吾部落伏兵已经撵到面前了,中军各部立时就麻了爪,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去看韩遂的旗号?
这种时候,就看出一支军队纪律散乱的坏处。韩遂所部骤逢大乱,各部不能协同如一,韩遂指挥又不灵便,一时间,各营主官纷纷自作主张起来。有胆气粗豪的将佐便要回头迎战伏兵,有的却想要脱离战场,到远处整兵再战;各营之间,各行其是,官道上的混乱进一步蔓延开来,迅速波及尚未卷入战场的前军和中军。
不过山中官道虽然平坦,可是毕竟不甚开阔,随着混乱的湟中兵马越来越多,死人、活人挤做一处,堆积于路,竟而因此阻滞了伏兵前进的道路,攻势渐渐迟钝下来。
韩遂大喜,正要下令中军、前军趁机整兵,可是眼角余光突见远处又升起第二道烽火来,不由心下又是一突。
果然,随着第二道烽火腾空,官道东侧骤起杀声,声浪如潮才入耳中,紧随其后就见成片的人潮自谷中用来,目中所见,无不是杀气腾腾的良吾部精锐骑兵;这支骑兵正是宕渠所率,似一柄出鞘的利刃,刺入韩遂所部大军的腰肋之间,霎时将湟中兵马冲做两段。
韩遂大惊,失声道:“怎么还有伏兵?哪来的伏兵?”韩遂自认为亦是知兵之人,适才驻军罗家湾时,已然派出斥候探马将周围二三十里地面探查清楚,那时未见一兵一卒,可是眼下却接二连三冒出无数伏兵;一道狼烟就杀出一支伏兵,而且须臾即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好似这些伏兵一直就掩藏在自己鼻子底下。
无怪乎韩遂莫名惊诧,其实是吾诃子早就做了安排。良吾部落斥候始终监视着韩遂所部,一举一动,丝毫不落地送到吾诃子手里。吾诃子事先只将兵马藏在三十里外偏僻深谷之中,避过韩遂探马,直到探马悉数过去,韩遂放心地驻军罗家湾时,才悄然将伏兵带到道旁的山谷埋伏。令居一带本就是良吾部落故地,周围山中地形、道路再熟悉不过,此番伏兵事先又是分散而行,直到临近发动之前才蚁聚一处,自然将韩遂瞒得死死的。
不说韩遂惊诧,只说第二路伏兵一出,韩遂所部被一分为二,一时首位不能相应。但是与此同时,宕渠所部也处在韩部前后夹击之下。所幸官道狭窄,摆不开兵力,韩遂兵马虽多,但失了先机,却是有力难使。两家人马在官道上搅做一团,互不相让。
正在此时,第三道狼烟如期而至,吓得韩遂魂飞魄散。此前一道狼烟一支伏兵,已成定数,此刻再看第三道烟起,韩遂当时就是一个激灵:“难道还有?”
几乎就是韩遂失声惊问的时候,第三路伏兵应时而出,却是从前头官道远处杀来。这一路兵马比之前面两路又有不同,排前数百骑盔饰白羽、身披白氅,尽皆铁矛利刃,横枪跃马而来;其间有一员年轻小将,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虽在万军从中,却是从容优雅,似乎眼前千万人的厮杀,在他眼中不过如风中烟云,不足挂心。
韩遂惊疑间,却不防良吾部前头两路伏兵连声大呼,不知为何突然精神大振,更添三分斗志,转眼间杀得韩遂各部人马节节败退。就在良吾各部人马齐声欢呼声中,第三路伏兵如风而至,恰似一柄千钧重锤,猛然砸到韩遂所部的前军。
这一记重锤,正是最后、最致命的一击。在这一击之下,韩遂前军霎时被砸得四分五裂,于官道上再立足不住,纷纷向两边山中溃逃。良吾部这第三路伏兵摧枯拉朽般杀透前军阵地,直扑中军而来。
前军既散,中军哪里还能够抵敌?原本骤逢突袭,军心大乱之余,便只能勉强维持而已,后来围着宕渠所部厮杀多时却不得寸进,更是成了强弩之末;第三路伏兵一到,恰如水入油锅,顷刻间沸反盈天,一叠声喊叫之余,四下溃散而逃。
韩遂又惊又怒,看着如没头苍蝇般四处乱撞的溃兵,气得手足冰冷,几乎说不出话来。此刻他身边的护卫们却是齐心,其中一干将官到底是家中仆役出身,对家主最忠心不过,一见势头不好,也不等韩遂下令,拉起他的马就跑。
韩遂惊醒过来,惊叫道:“干什么,谁说要跑了,回头,回头,再与敌军厮杀,未见得会输!良吾部伏兵不过二三千人,跑什么?!”
护卫们护着韩遂往山中小路逃命,有人留下断后,身边还有人开口劝道:“家主,打不得了,大军乱了,前军、中军都散,哪里还能回头,只凭后军,被良吾部落围住,自身难保。此战败了,家主,留得青山在啊,允吾城中尚有数千精锐,不怕不能卷土重来。”
其实哪里用得着人劝,韩遂早就明白这一仗一败涂地了,没见他嘴里骂得激动,其实手中却没有丝毫阻止自家护卫的举动,老老实实拉着缰绳,唯恐山路颠簸把自己颠下马去。
山中道路狭小崎岖难行,不时有人坠马受伤,再也跟不上来;加之身后追兵不断,韩遂身边人马越走越少;所幸护卫们紧紧护持,保住韩遂本人不失,到天色全然黑下来时,或许看韩遂逃入深山已远,亦或者是韩遂丢了仪仗旗号,叫人不知其所在,良吾部落的追兵渐渐退去。
“吾诃子,吾诃子!我与你势不两立!”山道中韩遂嘶声大吼,伴随着的,却是远处官道上仍未止歇的厮杀声和欢呼声,显得苍白无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