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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那么……小程。”胡星的话语温柔了下来，称呼也换了，“你还可以上场吗？”
习惯这种东西自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现在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也没有意义。如今最关键的问题便是，程观月还能够鼓起勇气上场去面对白一帆吗？
程观月看着场上，白一帆威风凛凛如同复活的古希腊雕像。程观月垂下头去，低声说道：“我不敢。”
乔语和柳源源听到这句话，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他这样的年龄，正是最在意自己面子、最热血沸腾的时候。所以也能够理解为什么大他一两岁的马良他们有这么重的中二病。然而程观月，竟然在自己心仪的女生面前，如此明明白白、毫不掩饰地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恐惧——
“教练，我害怕……”
胡星却非常宽容地笑了笑，淡淡地说：“没关系。等你愿意上场的时候，我才会把你换上去。”
“教练……我……”程观月握着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我是不是一个特别懦弱的人？我有那么多害怕的东西，我好像从来不知道‘勇敢’两个字怎么写，我好像永远也当不了一个勇者……”
开赛之前，白一帆说，篮球是勇敢者的游戏，而当时的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会再逃避了。那个时候的豪言壮语如今是如此讽刺，一字一字都啪啪啪地打在他的脸上，疼到心底。
“小程，不是这样的……”胡星拍了拍程观月的肩膀，声音低沉，“真正的勇者不是不害怕任何东西，而是，明明害怕，却依然能够昂首挺胸地走上去。”
程观月身子一震，抬起头来。
“你好好想想吧。等你想明白了这句话，自然也就愿意上场了。”
胡星的目光转向赛场上，不再说话。
但是程观月，依旧沉浸在刚刚的的震惊中，还没有回过神来。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真正的……勇敢者……
然而，就在两人说话期间，场上的局势再度发生了变化。
简单来说，他们那一套没有程观月存在的快攻体系不灵了。
余飞俊在被白一帆叮嘱之后，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徐小松身上。徐小松无法与他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唐傲不敢贸然传球。传球是非常精细的活。程观月可以横跨半场极其精准地把球送到队友最舒服接球的位置，他能够判断队友与对手的走位，即便队友被盯住，只要还有一点空间，他也能够把球传到位。可是唐傲做不到。他的传球胜在稳重与扎实，却需要队友有更大的安全空间。
没法依靠传球来第一时间打出快攻，只能运球推动到前场了。两个后卫都下快攻了，运球的任务也就只能交给持球的唐傲了。
这个时候，白一帆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唐傲的身体比程观月强壮，可是运球技巧却颇有不如。可不巧，防守能力超群的白一帆最喜欢面对这样的对手。
面对白一帆，那些运球基本功不够扎实的后卫，有时甚至很难将球运过半场。唐傲的情况稍好，勉勉强强地运球过了半场，就在弧顶位置与白一帆僵持住了。
虽然从位置上而言，这是一次错位——小前锋对上了控球后卫。但事实上，白一帆与唐傲的身高差不多，也就不存在什么错位优势。
唐傲没有选择强打，而是观察场上局势。可他稍微一分神，对手里的球保护不够，竟然被白一帆给切了下来！
篮球界外飞了出去。白一帆、唐傲、姚若虎同时朝篮球扑了过去。白一帆的动作更快一筹，抢在篮球出界之前，纵身一跃，一手捞住了它。
由于惯性的作用，白一帆的身子朝着界外飞出。然而他丝毫没有慌乱，而是冷静地将篮球朝着身后的天空一扔——
篮球划过极高的弧度，落在凤阳高中的半场。
张潇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拥有白一帆这样的后卫，十三中也时常打出赏心悦目的快攻来。比如这一次，张潇处在完全无人防守的境地。他高高跳起来，双手高举篮球，用力地把篮球贯入篮筐！
观众们沸腾起来。随着这一次快攻，气势完全转到了十三中这边。
刚才去救球的时候，白一帆在奔跑的过程中，眼角便已经撇到张潇的跑位。他朝天空的这一扔并非漫无目的，而是早就算到了张潇的位置。
观众席上响起震天响的喝彩声。不仅是为了这个扣篮，也是为了这个传球。
金小渝想起球队与飞晨中学的小组赛，比赛最后关头，程观月送出一记纵贯全场的背后传球，技惊四座。这个球与程观月那个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第一节的时候，金小渝还觉得白一帆的身上缺少那种球星的光芒。然而现在，他再也不敢小瞧眼前这个对手。
白一帆抬头看了看比分。
12：24。领先的分数已经到了12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