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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图人默默的拉着小师弟小师妹离开,就连裘先礼也带上了烧饼。
夜晚,曾经灯火通明的云图此时已藏身于黑暗之中,苏白拎着灯笼一盏,从这头走到那头,仔仔细细的把每一寸土地都走了,亲自门窗关紧,又给师兄弟们摘下的树苗浇了水,忙活了一阵。
杜思南始终跟在她身后,学着提水,扶树苗,两人忙活一通才回了屋,干将等急了,既然云图都没了,且苏白也要去远方,那他自然再回尘世去。
"不行。"
他瞪大眼睛,仿佛再说别人能走,他就走不得?
"我准备沉睡。"苏白叹气,"当初我阻断了三界联系,一人处在这凡间,其实只为了帮百姓做些事,现在恶鬼都已经回了地府,我留在这也无事,便沉睡了吧。
我累了,很想苏杭,见不到他,每日都想得心疼,之前还能为百姓做些事,但此时只觉空荡荡孤单得很,所以想睡了。你纵是和我和他都有些渊源,就当是陪我吧。"
干将知晓这不是她留下自己的真正原因,但却又不忍心拒绝。
"一百年,我只守护你一百年,百年之后,我便离开。"
"好。"
能将人留一百年,倒也不错,苏白看向始终站在门口的杜思南,"就算我让你走,你也是不会走的。"
杜思南点头。
"也好,反正你也无处可去。"苏白交代完,便从柜子里掏出一叠衣物递过去,"可别再穿得那么寒酸了,我要是睡个百年,你这衣服估计也烂得差不多。估摸着你自己也不会捣腾,所以买了些,看到衣服坏了就换上,冬天冷了就添衣,夏天热了也别穿着棉袄到处跑,既然成了人,就要活得像个人样。"
杜思南扯住她的手不放,眼神直勾勾的。
"倒是个痴情种子,可是偏偏爱上温婉,注定要受伤的啊。"
听得温婉二字,杜思南眼神晃了晃。
苏白要去地府一趟,杜思南和干将一同前往。
阎罗王已经等候多时,两人一同到忘川河,小鬼们正在往裂缝填补火焰,还有重兵把守。
听闻苏白要封闭识海,阎王愿让她在地府,有他在,倒是无人会打扰。
"地府这么阴森森的,我不愿意来,按我说,是要睡在鸟语花香里的。"
"随你。"
阎罗王干巴巴的应着,这女人啊,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但总要说上那么几句让别人误会的话。相处久了,倒是能窥探这怪性子一二。
苏白又回了凡间,她绕着山头走了一圈,发现还是后山最好。
选了一株茂密榕树,将法术从周身散开,如同丝线的法气缠缠绕绕,如同卷住蝉蛹一般。
干将和杜思南各自站着,看着法气一圈一圈的缠绕住苏白。
法气形成蝉蛹状,已经将苏白半个身子层层圈住,法气外扩得越多,丝线就越亮。
干将叫了一声,看着苏白的脸。
杜思南忽然大步向前,怔怔看着苏白半边被法术腐蚀的脸。
"你一半血液给他,他自然能向人一样活。"
天书的话,那时一样的脸,却是不一样的神情。
甘心将血液让出来的,不是爱了一辈子的温婉,而是他要害的苏白。
"苏白。"他不自觉的念叨着,苏白的脸像烙印一样。
"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明明你不是温婉。"
杜思南没有得到答案,在苏白诧异的目光里怔怔看着最后一丝法气缠绕起来的丝线将苏白牢牢盖住。
"为什么要救我。"杜思南抚摸着银白色的蝉蛹,却得不到回音,他知晓,这颗本不会跳动的心,开始有一些不同。
杜思南守着蝉蛹好几天,干将有些无聊,在山里乱逛,察觉到有莫名气息靠近山庄,化身为剑冲回庄内,差点把偷偷回来的裘先礼劈成两段。
"剑,自己飞了!"烧饼支支吾吾。
裘先礼朝着剑鞠躬,"我违背了师命,就算她已经不要云图,但我依旧想跟在她身边。"
"你和一把剑说话?"烧饼用上了看疯子的眼神。
剑忽然朝着后山飞去,裘先礼只是稍微犹豫,便让烧饼跟上剑。
他带着烧饼走了好几天,都已经到了第一个城镇,却始终郁郁寡欢。他早已经将云图当成了家,无论如何也不想离开。
就散以后再没有癔症,但是可以做生意,可以开垦荒田自给自足,根本不必要让众人离开山里。
他回到这里,便是想和教主商量,如果她允诺,那众多师兄弟肯定愿意回来。
跟到后山榕树下,没见到教主,那剑也不见了,榕树下却多了两个男人。
杜思南起身站在蝉蛹前,阴测测的看着裘先礼。
"教主呢。"烧饼左顾右盼。
裘先礼一直觉得不对,但看杜思南这么护着那个大蝉蛹,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蝉蛹根本不像是凡间之物,周遭雾气萦绕,远远看每一根丝线都透亮晶莹。
"你们教主就在这蝉蛹里睡觉呢。"干将刚说完,杜思南已经朝他一掌劈去,冷冷道:"再乱带人来扰她休息,定不饶你。"
"别啊,这些人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你怎么知道她对他们没感情?"
杜思南哼,收了手,又坐回蝉蛹旁。
"为什么。"裘先礼只觉难受得很,一切都想明白了,为何教主执意要他们走,一人在这空旷的山内,难道不会孤独吗?
"我想留下,不会骚扰到教主休息。"
干将耸肩,"这地又不是我的,与我无关。"
裘先礼又去看杜思南,后者依旧是那句话,"若是吵了她,我不饶你们。"
裘先礼和烧饼留下,开始给榕树盖大棚,总想着帮遮点雨总是好的,烧饼总是采野花放在蝉蛹边上,花籽掉在土里,竟也绕着蝉蛹长出了花蕊。
一日,裘先礼刚推开门,就见屋外站着众多师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