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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只赞叹那动作又利落又漂亮。
刀光闪闪,手腕灵活,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的盛宴。
再一眨眼,那块雪白白的嫩豆腐,便在青年掌心,开出一朵花。
吧嗒的落水声,明燃将刚刚雕好的豆腐又扔回了水中。
薄如蝉翼的花瓣越开越大,就如亲眼目睹莲花绽放一般,栩栩如生。
所有人惊讶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明燃转眼看向一脸铁青的明修,勾唇轻轻微笑。
他胸前的白玫瑰散发着淡淡清香,与那水中的“莲花”遥遥相对,竟难辨真假!
这才是真正的左手刀,到底谁才是夏君山的亲外孙,不言而喻。
什么左手受伤,都是借口罢了。
明燃握住外公的刀,那感觉就像牵着外公的手。
他深吸一口气,拼命压下堵在心口的那团压抑,紧张,窒息感。
虽然语速很慢,声音嘶哑,但他仍努力开口:“你的母亲,是苏文漪。”
“你,没资格继承,我外公的刀!”
明燃话一出,原本鸦雀无声的大厅,瞬间炸开了锅。
难道,明家这两位少爷,竟然不是一个母亲!
如果是真的,那可就很有趣了。
明家一直对外宣传夏云留下两子,明锐锋再婚后,又有传闻说新媳妇苏文漪对夏云的两个儿子极好,尤其二儿子,简直如亲子一般对待。
谁承想,明修就是苏文漪的亲生儿子呢?
再看明燃那副形销骨立,孤苦伶仃的样子。
人人皆脑补出一场心机小三上位,鸠占鹊巢的年度大戏!
不得不说,他们的脑补,确实真相了。
场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记者们的闪光灯噼里啪啦的闪烁着,场面马上就要维持不住。
苏文漪泪眼汪汪的拉着明锐锋的袖子:“锐锋,这可怎么办呀?”
明锐锋气的扬起手臂,对准明燃的脸抽过去,但却被明燃一把握住。
明锐锋怒吼:“混球,你存心让我丢脸是不是!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你现在马上跪下,对着记者给我解释清楚,否则从今以后你就滚出明家!我明锐锋没有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儿子!”
明燃捏着明锐锋的手腕,目光冷漠,声音缓慢晦涩艰难:“从前,我把你,当父亲,所以任你打骂。”
“但,从今以后,不会了。”
“这明家的,一切,我都不要了。你,我也不要了。”
明燃甩开明锐锋的手,对上苏文漪诧异的脸。
她很惊奇,明燃竟然这样容易的离开明家,继承权不要了吗?
明燃冷笑:“你和,你的儿子,都让我作呕。这明家,肮脏的天与地,就留给你们吧。”
明锐锋气的目眦尽裂,表情狰狞,像是马上要扑上去咬明燃一口:“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澄清!道歉!否则你今天走出酒店大门,就不是我的儿子,你死在大街上我也不会给你收尸!”
明燃对明锐锋所有的感情,早在这些年的冷漠与暴力中,一点一点磨平。
仅仅剩下那最后一丝留恋,也在今天消散了。
如今,明家对于他来说,真的什么都不剩。
一个陌生又冰冷的地方,他一点都不想留下了。
“如我,所愿。”
明燃把掌心的刀擦拭干净,收进手提箱。
临走之前,却突然对上明修的眼睛,缓慢开口:
“健康,严谨。”
明修被气得不轻,他万万没想到明燃竟然能克服心理障碍,在人多且极度紧张,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开口说话。
明明前几次,只要他花心思故意气一气明燃,他就毫无还击之力!
真他娘的,明修要被这无法掌控的局面气死了!
明修脸色难看:“什么东西?我懒得和你对暗号,有话直说!”
明燃笑笑,推了推桌面上的水盆。
水面波光粼粼,映出明修恨极了的脸:“这朵白莲,就当你的,生日贺礼。”
场下,霍峥突然愉快的大笑起来,他眯眯眼,揶揄道:“食材健康、制作严谨、视觉享受、美味盛宴,简称健康、严谨、享受、美味。这是此次烹饪比赛,烹饪协会开会探讨定下来的主题,就在每位参赛者的邀请函上,用最大的字写着。”
“明白莲,你的眼神是多不好,这都不知道。”
一场华丽的生日宴会,就这么生生变成打脸大会。
刚刚明锐锋和明修在台上演的多真,吹的多大,现在真相揭开就有多丢人现眼。
作茧自缚。
明修气的浑身发抖,听着他们说什么小三、假的、鸠占鹊巢…
他仿佛又回到了儿时,回到那个挂着窗帘,放着录像的小房间。
假的就是假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变成真的。
啊啊啊啊啊——
滚啊啊啊啊啊——
明修突然捂着耳朵,蹲在地上惊声尖叫。
“混账!你给我滚——”明锐锋暴起,指着明燃渐渐远去的背影大骂:“和那该死的夏家一起滚吧,去抱着那糟老头子的墓碑一起活吧!滚得远远的,从今以后永远也别回来——”
明锐锋在暴怒中说出了心里话,却浑然不知,他已经气的翻白眼了。
记者们有了好题材,而其他宾客只当看了一场笑话。
一场闹剧终结。
明燃拎着手提箱,一路走出盛景酒店,阴了许久的天空终于下起大雨。
行人纷纷找地方避雨,唯独明燃一人面无表情的继续走着。
这真是一个奇怪又和谐的场景,阴霾的天空,淅淅沥沥的雨幕,手握黑箱与白色玫瑰的青年在路上,不急不缓。
一辆黑色轿车跟在他身后不远处,孙炳道:“少爷,要不要送他一把伞?”
霍峥点头,却见车窗外,一个穿着红色波点小裙子的女孩,举着一把同样带着红色波点的小花伞。
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举着小花伞,一脸稚嫩与天真:“哥哥,下雨天你为什么不打伞?”
明燃怔怔,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不远处,雨幕中有位长发女人撑着伞,大声喊道:“阿青,不要磨蹭,快点走啦——”
那位叫阿青的女孩,突然把小花伞塞进明燃怀里,一边跑一边回头喊:“哥哥记得以后下雨天要打伞啊,没有伞会感冒,感冒了会很难受的!”
“你的伞呢?”
“送给哥哥啦!”
“哇你好大方,那可是你最喜欢的小花伞呦。”
“可是哥哥没有伞,会感冒的呀!”
雨越下越大,那一大一小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渐渐消失。
明燃举着那把小花伞,孤零零站在街道上。
半响,他突然笑了。
车内,孙炳握着一把黑伞,轻声道:“少爷,如果您真的想帮他,不如把他带回京城。”
霍峥摇头:“开车走吧。”
孙炳:“您为什么对他这么关心呢?”
霍峥靠在车椅闭目养神,半响缓缓开口:“因为夏君山老先生。”
看霍峥不想多聊的样子,孙炳没继续追问,只淡淡感叹:“不愧是夏老先生的外孙,有骨气,有傲气。”
霍峥:“漂亮的花,都生长自肮脏的泥土。凡不能摧毁我的,必使我强大。有朝一日,他如果能从泥里爬上来,那必定是比太阳更耀眼的存在。”
“但如果,他没那份勇气和魄力。就躺在土里吧,任人踩踏,活该一蹶不振!”
孙炳:“您觉得,他是哪一种呢?”
霍峥哼哼一笑:“我不知道,我也懒得知道。你今天话有点多啊,赶紧开车,我饿了!”
孙炳:“好的,少爷!”
——
——
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城市,另一条马路。
疾驰的黑色轿车突然紧急刹车,一个极为俊美的少年,突然从车里冲出来。
少年冲向路边草坪,表情焦急的四处寻找,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司机把车停好,跑过来:“林少爷,您第一天去学校,可不能迟到啊!”
林月生不理,自顾自地四处寻找。
司机:“少爷您找什么啊,我帮您。”
林月生看向司机,那阴鸷的眼神把司机吓得心脏一颤。
传闻林少爷十分暴力,且精神不正常。
司机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真倒霉啊,摊上接送林少爷上学的差事…
林月生声音微哑:“我刚刚,看见这里有一只橘色小猫。”
“啥?”司机诧异,这突然之间,找什么猫啊?
林月生眼中泛起寒光,司机马上闭嘴,撸起袖子弯腰开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