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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楼弄瞎了那家伙的眼睛,原来那家伙在城中有点后台。”
“那是自然,没点本事又怎会去风月楼这等场合潇洒。”
张明月忍不住插嘴,却遭了古月一记闷锤。
“我说话你能不能别打岔。”
张明月注意到司马云与老爷子同时忍俊不禁便顿觉不爽,只因人古月本就为了三人事情跑断了腿便不好发难,并安慰自己,古之立大事者必有忍耐之心,他示意古月继续说。
“那家伙已在城中到处派人寻找我们下落,更夸张的是因为此事居然还衍生出来有人说北魏高手来西楚挑衅,嘲笑我西楚无江湖,就因为这句话闹得是满城风雨,老子可从来没见过这帮龟孙子王八蛋如此一心过,平日里哪个不是勾心斗角打着自家的如意算盘,所以我才说麻烦大了,相信不久以后他们就会找到这里来,到时候藏都藏不住,老爷子虽然厉害,可双拳难敌四手,不对,单拳难敌才对,这下可如何是好?”
古月注意老爷子听见单拳二字并无不悦之后方才放下心来,心道高人就是高人,宠辱不惊看碧海潮起潮生。
“什么如何是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实在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司马云突兀说了一句,这倒与他之前的担忧背道而驰,张明月如何不知道司马云这足智多谋的手段,当下便不确定道。
“你想抛砖引玉?”
“没错,除了这个办法,我实在想不出还有更好的办法了。”
司马云兀自摇摇头。那落魄游侠儿听得一愣一愣。
“什么抛砖引玉,你们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司马云诡异一笑,笑的古月汗毛直立。
“老爷子在这里好好休息即可,这么点鸡毛蒜皮小事用不着老爷子出手,臭小子你与古月也不用去,这一趟我自己走。”
他说完便出了门,留下愈发摸不着头脑的古月,张明月见被古月说成单拳都不曾皱眉头的老爷子脸上终于难看之后才同是不爽的道。
“这老狐狸倒是挺会做人,鸡毛蒜皮的小事用不着老爷子你出手,言下之意就是生死关头全靠老爷子你了,这可是撂挑子啊,老爷子你绝对不能如此当做没发生过。”
不去理会张明月这般“挑拨离间之计。”
独臂小老头儿右手握着搭在左腿不断摇晃的脚踝没好气道。
“老夫跟了你们这两个小子简直是老夫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事情。你们慢聊,老夫去看那女娃子愿不愿意学老夫的剑去了。”
待独臂小老头儿施施然走出门外那落魄游侠儿才不可置信道。
“我没听错吧,如同老爷子这等手段的人居然还要亲自让人学剑?早知道找老子啊,老子好歹将来也是天下第一剑客对不对?收了天下第一剑客做徒弟,将来也好帮老爷子打名气嘛。”
张明月似笑非笑拍拍古月肩膀。
“那你倒是想错了,老爷子想教人剑那全看老爷子自己,他若是不愿意,你求他也没用,他若是愿意,即便你不想学他也得变着法儿的教你不可,所以你若想跟老爷子学剑,先想办法哄老爷子高兴再说。”
落魄游侠儿若有所思,忽然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一般双眼放光。
“老张,能不能先借给老子几两银子,将来我还你几百两。”
“别,你若是想请老爷子喝酒还得自己想办法才行,这样有诚意一点,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说的好像也有那么几分道理,行,不就是银子吗,老子有办法弄到。”
古月信誓旦旦道。
“不许坑蒙拐骗。”
张明月特意叮嘱。
“这他娘的不是废话吗。”
落魄游侠儿赏了张明月一个大大白眼便急匆匆出了门,小院有一口水井,那农家二八女子正吃力往上提水,老剑神坐在井边兀自喋喋不休,古月不去管他二人说些什么便冲着老爷子徒弟的名头出了小院。
老爷子只淡淡一瞥便紧接着与那二八女子说剑。
“我说女娃子,老夫可没骗你,老夫的剑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想学老夫都没教他们,现在便宜你了,你只需与老夫再泡上一壶桂茶当拜师礼即可。”
那名为杨幼倩的农家女子吃力提上一桶水,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便礼貌道。
“老爷爷,倩儿不想学剑,也不想做什么名动天下的女剑客,只想一辈子陪在我娘身边,所以老爷爷你的本事只能另外找其他人学了,倩儿实在不想学这个。”
那女子说完便将水提进厨房,没过多久便燃起了寥寥炊烟。
“老爷子看样子这是失败了?”
张明月悄无声息来到老剑神身边。
“真搞不懂现在的女娃子,老夫求她学剑都不学,不就是一壶桂茶,至于这么小家子气?”
独臂小老头儿没好气道。
“那当初人昭阳公主想学老爷子你的本事你为何不传给人家?现在却如此低声下气求人家这农家女子学。”
张明月不禁问道。
“人昭阳公主好歹也是号称西楚双绝,武道天赋自是不用多说,教公主剑岂不比这姑娘更好?”
“臭小子,你懂什么,昭阳那女娃子根骨虽好奈何从小师承百家,杂乱无章,并不适合老夫的剑,也做不了老夫的传人,与你说了你也不懂,老夫进去再与她娘儿俩说道说道这学剑的好处。”
老剑神便单手负后身负剑匣朝炊烟处走去,张明月自是看不到老爷子此时背对着他的言不由衷。
他要那女子学剑,大抵只因那女子实在太像一个人了而已。
一个已经故去的人。
独臂小老头儿深吸一口气,怎料进去好说歹说苦口婆心就差一剑劈了汴京城都没能让那名为杨幼倩的女子成功学剑,倒是又弄了灰头土脸回来,这时司马云已悄然回来。
“事情办好了?”
“有我亲自出手有何事办不成?”
司马云与自己倒了一口已冷却多时的清茶。
“只怕不用多久便会闹的京城人人皆知,北魏高手来西楚挑战,击败三十二位一品炼气士,这嘘头应当足够传到皇城了,希望能引起昭阳公主注意才好,咦,那小子去了哪里。”
“他说他想找老爷子学剑,我让他去想办法弄点拜师礼来。”
张明月笑道。
“你这小子倒是挺会捉弄人,只是莫要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谈罢已是月上柳梢,杨幼倩与其母亲已准备好晚饭,虽不过是再普通的农家菜,却也吃的津津有味,倒是老爷子破天荒的第一次全程食之无味,总盯着人家姑娘看,看的姑娘都不好意思吃下去,若非张明月趁机融洽了一番气氛,恐怕老爷子还真的得丢大人了。
吃完晚饭收拾桌椅这件事情自是杨幼倩来做,只是尚未收拾完毕便听到急促敲门之声,看声音还不下一人,三人对视一眼皆默不作声,杨母快步跑过去开门,这院门刚一打开便有五六人涌了进来。
“你们娘儿俩已经拖欠半年地租了,今天也该是时候还了。”
这五六人看是仆人打扮模样,其中又有一比较富态之奴对杨母说道。
杨母连忙点头称是,并将那算作三人住宿费用的五两银子让杨幼倩拿了出来。
那仆人在二八农家女子脸上停留三四个呼吸,接过了五两银子。
“就这些?不够,应该是八两才对。”
“暂时只有这些了啊,李管家你就再宽限几日,几日之后我们娘儿两自己送过去怎么样?”
杨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那不行,我们李府最近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并非不愿同情你们,只是我们同情你们,你们谁又同情过我们家少爷?这三两银子要么你们现在拿出来,要么让你女儿进我李府做丫鬟抵消那三两银子,并且每个月还能得到一些收入,我已经很替你们孤儿寡母考虑了。”
只是那仆人并没就此作罢的打算,谁知杨母听闻这话便立马变了脸,大声道不可,那李管家自是面色不好看。
“那就还钱吧。”
她娘儿俩哪儿拿的出来钱?苦苦哀求无果不禁急的哭出声来,那仆人不顾杨母反对便硬要带杨幼倩走,谁知这时竟被突然从门口飞进来的一只烧鹅腿打了一脸。
“哟,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他娘的汴京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落魄游侠儿手提一壶酒与两只烧鹅腿走进门来,只是这古月跟先前出门时大不相同,已是鼻青脸肿更是一瘸一拐,他从怀中摸索出二两五六钱碎银,又找了好半天才凑够三两银子。
“不就他娘的是钱,拿着赶快滚,莫要见人家娘儿俩孤儿寡母就好欺负,这天下还是有像老子这样有正义感的人的。”
那管家面色难看,但终归还是不愿意将事情闹大,只冷冷瞪了古月一眼。
“今天的事情我先记着,这只烧鹅腿,会有你还的。”
待那李管家离去之后落魄游侠儿才将那只已经弄脏的烧鹅腿捡了起来弄去上面灰尘。
“没关系,还能吃。”
不等杨家娘儿俩道谢落魄游侠儿便一瘸一拐拎着一壶酒与烧鹅腿进了房门将两样东西摆在桌上。
“老爷子,俗话说入庙须得上香,我古月没别的本事,只能弄来这两样东西,老爷子若不嫌弃便受了古月这点心意,待学到了老爷子的剑古月这辈子都将听老爷子您差遣,从此以后,您就是我的师父,是我的再生父母。”
张明月与司马云惊愕不已,就连独臂小老头儿都为之诧异。
“你这钱是从哪儿来的?如果老夫没记错你从大漠里带出来的金银早就在山洞被填满时丢失在大漠龙卷里了。”
“那可不是吗。”
落魄游侠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过老爷子您放心,我这钱既没偷也没抢,是我自己靠本事挣来的。”
那落魄游侠儿不顾及还有杨家娘儿俩在场便直接解开衣裳裸露出大片淤青的胸膛。
“我古月没什么本事,倒是从小挨打挨习惯了,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就靠着这个做了人家的出气筒换来了几两银子。”
张明月紧皱眉头,司马云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这下你小子可玩儿大了。”
他从怀中掏出以前张明月做买卖受伤时便会外用的药物交于张明月,张明月知其意思便将这药瓶交到了落魄游侠儿手中。
“好好擦擦吧。”
张明月也未想到自己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让这家伙如此上心,顿觉实在是难为情。
“有件事情,我不想骗你,那就是老爷子……”
“要让老夫教你剑也不是不行。”
独臂小老头儿在张明月与司马云的注视下打开酒坛大喝一口酒。
“你这小子若是能有办法让这丫头跟老夫学剑,老夫也不介意顺便传你一两招。”
……
西楚皇宫高墙大院,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说的难听点别说是人,便是苍蝇来了都几乎不可能飞出去,位于高悬盛世江山宫殿往北二里之处便是当朝那位号称文武双绝昭阳公主的住处,朝阳宫,平日里此地若非王公贵族便少有男子出入,除去这宫中的主事太监,这昭阳宫处处万紫千红,更有亭台楼阁无数,平日里伺候公主的宫女来来往往,倒是有一处却是没有特殊允许谁都不能进的,此处名为尚武,正是月朗星疏,园中有紫竹参合牡丹,更有潺潺流水与假山喷泉,朝阳公主手持一剑,那剑是当日从峨眉带下的女子剑,月下佳人,剑影重重,只是舞剑至半途那柄女子剑便不受控制脱手而出直朝亭台而去,那亭台之上有一青衫儒士,年约四五十岁,一头青丝随意用发带束缚,一手拈棋子,竟是一人悠然自得对弈,那不过左手伸两指便夹住那呼啸而来的女子剑。
“公主自从北魏回来便心神不宁,练剑亦是如此。”
号称西楚双绝的女子气呼呼来到亭台。
“宁先生,本宫也不知道最近为什么老是静不下心来,不如你教教我如何才能练好这两仪剑。”
“公主若是静不下心来便与臣对弈一局即可。”
“本宫才不要。”
昭阳公主双手拖着下巴撑在亭台之上看着天上明月。
“父皇为本宫选亲,并让本宫主持百花宴,眼下还有三五日光景,先生当知道昭阳对这些即将到来的所谓才子并无多大兴趣,本宫也讨厌了这些假惺惺的家伙,还不如当初本宫在北魏时遇到的那两个讨厌的家伙,实在是让本宫很苦恼。”
“公主从北魏回来每一日便提一次那两个家伙,臣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公主如此上心,无奈公主也不愿与臣说道一二,臣便也不好再问,倒是公主若是觉得无聊,臣这里倒是有一个消息说不定能与公主解解闷。”
那青衫儒士笑道。
“哦?先生且说说是什么消息?”
朝阳公主听闻此言便来了兴趣,这让这位被评为西楚一宁的儒士苦笑不迭,果然自己这宝贝徒弟是有了热闹便往上凑的。
“臣听说我汴京来了几位北魏高手,扬言我西楚无江湖,并大败我北魏三十几位炼气士,这事情城中已无人不知,公主若是有兴趣也可上去试试。”
那青衫儒士落下最后一子便出了尚武小院,临走之前不忘留下一句。
“公主大可放心前去便是,那三人如此大张旗鼓不合常理,说不定便是为了引起谁的注意,也说不定就是公主的朋友。”
青衫儒士出了昭阳宫已是月上中天,尚未走出多远便看到一衣着华丽妇人正与七八个丫鬟朝昭阳宫而来。路遇青衫儒士那贵妇便淡淡道。
“先生真是用心,十年如一日传昭阳武艺,传其琴棋书画。只是昭阳如今已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想法,先生还是请自重为好。”
青衫儒士笑了笑。
“那倒多谢皇后提醒了,臣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昭阳虽长大成人,其秉性仍是天真无邪,还需好生培养才是。”
“就算培养那也应当是她父王培养,先生大可不必如此爱屋及乌,有些事情,已经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