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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追问，“只会做不会说的员工，永远也不会升职的。”
钟晴听着，半晌没做声，等夏美薇以为她不会再出声的时候，钟晴忽然抬起头来：“夏小姐——”
“停——”夏美薇声音有了厉色，“你没看到我站在我老公身边吗？我已经结婚几年月了，怎么可能还是夏小姐？钟晴，喊我少奶奶不行吗？”
钟晴原本还算沉静的小脸，瞬间苍白了几分。她愣愣地看着凶巴巴的夏美薇好一会儿，才又转过头，默默看着顾子晨。
可顾子晨在看窗外的风景。
钟晴眼睛一红，默默看向夏美薇：“顾少奶奶，我妈在家里身体不好，我想回老家。”
“这样么？”夏美薇点点头，“我问问我姐，看现在行不行。”
“不行。”夏美芙严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今天开业，你想辞职，哪有这种事。钟晴，我和你说了，你要就自离，别想我辞退你。”
说完，夏美芙不等钟晴出声，已经转向顾子晨：“我说妹夫，你不会为你曾经的秘书说好话吧？”
顾子晨的目光，这才从窗外收回。他淡淡一笑：“美芙，钟小姐现在是你的员工，我怎么能插手管理。”
夏美芙这才笑了，扫视着钟晴：“钟小姐，我是夏氏高管，不是开的福利院。所以你的请求，我没必要受理。如果你实在干不下去。那我们按程序走，你现在就辞职，一个月到期后，再离开。”
“求求你。”钟晴声音慢慢低了，“夏大小姐，我真的不能再工作了。我……妈身体不好，我自己身体也不行。”
“不行么？”夏美薇抢先答话，“钟晴，你比我还小两岁，怎么办公室的事都怕辛苦？”
“我……我……”钟晴“我”了半天，可就是说不上一句话来。
不知不觉，她怯怯地看向顾子晨。
没有人知道，虽然她是夏美芙名义上的秘书，但做的事，就是清洁阿姨的事。一般的打扫清洁她还是可以，但动不动让她去清理各楼层的马桶和沾漆地板，她实在受不了了。
“我说钟晴，你老看着我老公干嘛呢？”夏美薇不客气地瞪着钟晴。
钟晴受惊，飞快收回目光。她不敢看顾子晨，也不敢看夏美薇，更不敢看夏美芙。最后，她只以有看着自己的脚尖。
夏美芙轻轻笑了：“现在的女人，一个个没有公主的命，却有公主的病。顾总，你说是不是？”
顾子晨已经向外走去：“我去看看岳父。”
听着顾子晨有节奏的步伐，钟晴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她所有的希望，在顾子晨面前，慢慢变成灰烬。
而夏美薇姐妹的话，让钟晴心惊。钟晴不止一次觉得，这两姐妹其实知道她和顾子晨的关系，所以才这样合伙欺负她。
但钟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让夏家姐妹看出问题。
钟晴心惊，想想夏晓灵的话，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夏大小姐，我真的要回去看我妈。如果实在不行，我只能自离了。”
“自离？”夏美芙正在照镜子初妆，一听这话，倒立即停了手里的事，惊愕地看着她，“钟晴，你不是缺钱用吗？原来你说的不是真话……”
钟晴咬着唇，听着夏美芙训话，笨笨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好在她也没有什么东西，三两下就背了包，慢慢向外走去。
她的手，慢慢搁上腹间。
给夏美芙做秘书的短短日子里，她担惊受怕，吃不下，睡不好，连黑眼圈都出来了。憔悴得不像人样，现在，她终于拼了，要离开。
但经过这样一段转折，夏美薇应该不会觉得她那天和顾子晨在一个包间有问题了吧……
钟晴是真害怕夏美薇对她施手段。
“钟晴，我送你一程。”夏美芙没作声，夏美薇倒热情地跟上钟晴。
钟晴一怔：“顾少奶奶，不用……”
“我们怎么这么客气呢？”夏美薇笑嘻嘻地挽了钟晴的胳膊，“毕竟是我把你介绍过来的，我姐现在让你自离，不给你算工资，还是我姐对不起你嘛！”
说完，夏美薇亲亲蜜蜜地挽着钟晴，向外面走去。
夏美芙眯起眸子，懒懒地目送两人离开。她忽然笑了笑，双臂环胸。
折磨钟晴几天，也差不多了。
美薇这丫头，遇上和顾子晨有关的事，还是变聪明了点儿。
“你真的缺钱用吗？”夏美薇热情地问。
钟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点缺……”
顾子晨有给钱她，但已经又过了一阵子，钱都用得差不多了，而顾子晨却好些日子没再去看她。顾子晨再不给她钱，她连去产检的钱都不够。
“如果你缺钱，我也可以借你。”夏美薇笑着说，“不过我现在没带钱。”
钟晴听着，默默无语。
她当然不敢要夏美薇的钱，只是想着，要怎么婉转回绝。
想得太出神，只觉身边的夏美薇似乎踢到什么，居然往地上摔去。而夏美薇正挽着她的胳膊，这下钟晴挣扎不及，被夏美薇拉着，结结实实摔向地板。
“痛——”钟晴拱着身子，捂着腹间，挤出一个字来。
她万万没想到，平地摔一跤，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宝宝还没有三个月，压根在肚子里还没扎稳根。这一摔，钟晴几乎魂飞魄散。
夏美薇也捂着膝盖：“妈哟，痛死我了。钟晴，你怎么走路的？居然能把我绊倒？”
“我没有。”钟晴分辨。她是真的没有，她还以为夏美薇没有看好路。
不行，肚子疼得厉害，她必须要去医院。肚子里是顾子晨和她的爱情结晶……
挣扎着，钟晴要站起来。
夏美薇一把拉住她：“钟晴，你得和我道歉！”
“对不起。”钟晴痛得冒冷汗，意识都有些涣散了。
她的宝宝，千万不能有事……
可是现在这里来往没有人，而夏美薇摔得似乎比她还严重，根本帮不了她。
钟晴要哭了。
但她没哭，而是发出声惊天动地地呼声：“啊——”
夏美薇似乎也被吓住了，她吃惊地看着地板，吃惊地瞪着钟晴：“钟晴，地板上怎么这么多血？”
钟晴哭着向前爬：“我要去医院。我的孩子……”
夏美薇看着钟晴，向来坦白的眼神，这会多了点别的东西。
她没有动。
钟晴忽然不爬了，她凝着所有的力气，缓缓回过头来，盯着夏美薇。
夏美薇面容平静，而且，也不喊痛了。
钟晴的眼泪，哗哗地落下。在这瞬间，她明白了，从她和顾子晨一起去饭店包间时，她就已经是夏家姐妹盯上的猎物了。
她终于明白，夏晓灵当初为什么要她打掉孩子，重新开始。因为，她压根不是夏美薇的菜。
轻颤着身子，忍着痛，钟晴缓缓掏出手机，打给顾子晨。
“钟晴，在夏氏的地盘打电话给我，你想我的顾氏，被夏氏为难吗？”顾子晨深沉的声音，缓缓传来，“回公寓，等在那儿，我要和你好好谈谈。现在，给我挂机。”
“等等，我现在需要你帮忙。”钟晴拼尽力气，“我求你了。”
可是，手机里只传来盲音。
她再拨，对方已经关机。
钟晴绝望了。她脸色苍白，看着身子下面越来越多的血，咬着唇。
终于，她颤抖着拨另一个号码，哽咽难言：“灵灵姐，我错了，快来救我。求求你了，灵灵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