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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出去做工被人忽悠欺骗了。
王甄娘在听王甄说想读书,她二房攒了很久的私房钱,又想办法凑了一些钱,才凑够送王甄去王五叔那里启蒙的束脩钱。
王甄失望的道:“五叔连个童生不是,他顶多教我认字,根本教不了我什么。”
他想的是科举文章,想的是仕途之路,而不是几个字以后出去打工。
王甄娘本以为儿子道这件事以后会非常高兴的,她看着一脸失望的王甄,些不所措。
这经是她能力所及的范围内能给儿子最好的了,然而儿子依旧觉得她很没用。
王甄不耐烦的道:“行了,你去钱要来吧,在他那里能个什么?我想去县城里的杨氏私塾念书。杨先生可是状元出身,辞官到青阳县隐居教书的,若是我能做他的弟子,将来肯定能继承他的人脉,以后当官也能一帆顺风。”
上辈子王甄初入官场,虽然很快就傍上了济云侯府,侯府乃是勋贵,与文官一派不怎么对付,济云侯府在他的官途上些时候实使不上什么劲儿的。杨先生送给他的人脉关系,就是他顺利融入文官集团的入场券。
杨先生好歹也是状元及第,为官十多年,官至品大员方才辞官退下来,在官场的人脉关系即使不如那些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官员多,也是一笔珍贵的无形财富。
不然王甄也不会在重生后还心心念念的想做他的弟子,因为他惦记着杨家的这些能助他青云直上的资源呢。
王甄娘听不大懂王甄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她很少去县城,也不曾听说过什么杨氏私塾,毕竟那样的大人物跟她这样的农妇扯不上半点关系。
她只能失落的叹了口气,然后默默的起身离开,去送给王五叔的钱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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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甄感觉自己在王家过的每一天是煎熬。
爷爷奶奶就是□□的大家长,连吃饭的分量要控制,盛饭的权力掌控在奶奶手里。
爹娘只道听奶奶的话去干活,没日没夜的忙碌着干活。
大伯叔自己的心思,大伯母和婶爱挑事和斗嘴,他娘被牵扯进去就吵吵闹闹没个消停。
堂兄弟一个个联合起来孤立他,就连亲哥也不爱靠近他了。
这些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吃不饱,穿不暖,睡觉睡不好。
吃饭只粗粮,清汤寡水,只能混个水饱。王家只王老头和王大伯王甄爹王叔这四个壮劳力才资格吃饱肚子,女人和少年只能吃个半饱,王甄这样干活少的孩子就吃的更少了。
穿的衣服是捡年长的哥哥们剩下来的衣服,新年旧年,缝缝补补又年,补丁上打补丁。天冷了衣服还是单衣,因为没条件让每个人一件棉衣穿。
睡觉的床铺就是木板铺上稻草,铺上被褥,稻草特别容易生虫,晚上睡觉虫子钻进衣服里叮咬,根本睡不好,还要心蜈蚣往耳朵里钻。
这些让上辈子习惯了锦衣玉食豪宅高床的王甄感觉每过一日是煎熬。
入冬后飘起了大雪,王甄冷得躲在被窝里跟自己亲哥王五蛋抱成一团,互相取暖,根本不想下床,他怀疑自己能否撑得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王甄只能一边冻得瑟瑟发抖,一边心心念念着开春以后就是自己成为杨先生弟子的时候,用这个信念来支撑着自己继续撑下去。
就在王甄缩在冷冰冰的被窝里发抖时,安桦正在给女儿涮暖锅。
这个时代经出现了类似于火锅的东西,被称作为暖锅。
底下炉子里用无烟碳烧着火,铜锅架在炉子上,里面鲜香的汤底正咕噜咕噜的冒着泡。
锅底是大骨熬的清汤,因为杨菁这个孩子在场,孩子肠胃弱,不能吃太辣的东西,所以就没弄辣锅。
安桦夹起一片羊肉放入汤中,没一会儿薄薄的羊肉片就熟了,他变了色的羊肉吹了吹,待羊肉不那么烫了之后,放在酱碟里蘸了蘸,夹到杨菁的碗里。
杨菁经开始习用筷子了,短短的儿童筷正好适合她的短手,她用别扭的姿势夹起那块香喷喷的羊肉,嗷呜一下塞进嘴里,吃得她眉开眼笑,手舞足蹈的:“好好次!”
安桦经涮好了下一块羊肉,他同样操作一遍,然后蘸好了酱料温度适宜入口的羊肉放入妻子杨李氏的碗里。
妻子杨李氏抿唇一笑,温柔的看了他一眼,也帮他涮了一块羊肉,柔声道:“老爷自己吃就好,别光顾着我们娘俩,你也吃呀。”
在一旁等着伺候的丫鬟默默低头,感觉自己的存在感点高,她不该在屋内,该在屋外的。
安桦一边涮火锅一边跟杨李氏聊起了私塾里的生们。
“夫人,我打算收张棠做弟子,你觉得如何?”
杨李氏经不是第一次在安桦口中听到张棠这个名字了,之前安桦没少在家里夸赞张棠习态度端正认真,又刻苦勤奋,为人也不笨,将来在科举之路上必然所成就。
杨李氏说道:“老爷在妾身面前可没少夸他,既然这么喜欢,收便收了。”
安桦笑道:“我还担心你会介意张棠的庶子出身。”
嫡庶别,庶出的身份,在没达到一定的成就和一定地位之前,这个身份很容易带来别人的歧视。
不过若是能站在高处,这出身的不足反倒是会成就一番励志的美名。
安桦不在乎张棠是个什么出身,他只道张棠为人真诚善良,又上进心,刻苦勤奋,就连灵魂散发着清香味儿,他很喜欢张棠这个孩子。
在距离原主那一原主收王甄为弟子的时间越来越近,安桦也产生了收一个弟子的念头,而这个弟子人选,当然是连续好几个月的月考考了第一名的张棠。
别看张棠家境比王甄家境富裕得多,论社会地位,名义上张棠这个张家少爷的社会地位还不如王甄。
即使实际上王家人见到张棠这个张家二少爷得点头哈腰的讨好,可若是将来入了仕途,张棠的出身就是劣势了。
因为士农工商,商排在最末,商人地位最低。这个界的这个朝代,对商人限制大,歧视也大。
农家子出身,科举出头之后还能说自家是耕读之家。
商家子出身,入了官场,会被那些清高的官员们排挤孤立,以此来表示自己不屑与一身铜臭的商家子为伍,哪怕他们背地里收受贿赂半点不手软,也要在面上装出这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
安桦也些怜惜张棠这孩子,才会选择收他为弟子,也算是掩盖一些他出身的劣势。毕竟原主在京城也算是些名气的,张棠作为他的弟子,若是科举入仕,更容易融入文官的圈子里。
杨李氏含笑道:“老爷这话可妾身想得狭隘了,若是妾身介意张棠的庶子身份,早就提出来了。”
安桦笑道:“既然夫人同意了,那么我改天就跟张棠父亲提一提此事。”
他相信若是自己开口,张父绝不会拒绝的。
毕竟张父只是青阳县的一个商人,生意做的也不算多大,连豪商算不上,若机会搭上安桦这条线,只怕他恨不得立刻自己儿子打包送过来。
安桦又往锅里放入了一盘子的羊肉,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来,涮羊肉吃。”
一家口就这么吃得汗流浃背,感觉由里至外的暖和极了。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他们坐在屋子里吃着暖锅,透过窗户欣赏着外面的雪景,实在太美了。
安桦在第二天,私塾开课之后,他在上课之前张棠叫出来。
张棠对安桦十分尊敬的问道:“先生,找生什么吩咐?”
安桦道:“你今日家问问你父亲什么时候空来堂一趟,我事与你父亲商议。”
张棠心中好奇安桦什么事想与自己父亲商议,他没敢多问,连忙应道:“是,先生,生记住了。”
当天下午一放,张棠就踩着雪了家。
因为大雪封路,张父就没出门,而是留在家里休息。
张父看见张棠来,照例关心的询问道:“棠儿,你今天在堂里得怎么样了?可什么听不懂的地方?不懂就要问先生,别藏着掖着不敢问道吗?”
这话张棠几乎每天会听一遍,心里倒也没觉得不耐烦,认真的答道:“爹爹,我感觉先生讲得特别清楚,没什么听不懂的地方。我道,不懂就要问,不会因为害怕丢脸而不去问的。”
张父欣慰的点了点头:“嗯,道就好。”
张棠又道:“爹,先生今日让我给您带话,先生说事与您商量,请您空去一趟堂。”
张父一怔,随即道:“空空,为父天天空,天为父亲自送你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