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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尔妍走到韶纯院门口,努力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才道,“咱们进去吧。”今天她在鸾玉宫外的事情,只怕瞒不了多久,可是起码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还是不要被院里的人知道了的好。
“妾身见过父亲,见过郡主,”吴尔妍换上笑颜,过去给秦简庭和云浓见礼,“见过大哥。”
“回来啦?你先去用些饭,暖和一会儿,咱们再到祠堂去,”秦简庭看到儿媳进来,吩咐道,“不要叫郡主等得太久。”
吴氏瞟了云浓一眼,见她并没有理会自己,想想在宫里遇到的事,心里憋的直抽抽,可是还是努力控制了情绪,向秦简庭施了一礼,准备退出去。
“父亲,媳妇在这里也坐了一阵子了,牧哥儿还小,早上去起的早,不如媳妇也带他过去再喝些粥,不然到了祠堂哭闹就不好了,”白茹贞也跟着站起身来,准备借机出去透透气,说到儿她又看了云浓一眼,“要么郡主您也跟妾身一起出去坐坐?您跟大哥大清早过来,一定没正经吃饭。”
“既然三弟妹这么说了,你也过去吧,”云浓早上起得早,没有胃口吃东西,这个时候想必已经饿了,秦翰自然不舍得妻子饿到中午,“一会儿还有得忙呢,”男人们在进祠堂的时候,女人们还得在外头等。
“是我疏忽了,郡主也去吧,想用什么叫厨上再做也使得,自家人没有那么多规矩,”秦简庭这时才想到云浓跟儿子有可能都没有吃上早饭,“应淳也去吧,饿坏了身子反而不美。”
秦翰哪里需要跟女人们去用早饭,摆摆手辞了,倒是云浓,跟公公还有叔伯坐在一起相对无言,倒不如去侧厅里用些汤水,时间也好过一些。
“以前婆婆每年也进宫去,不过都不像二嫂你去这么久,是不是惠妃娘娘又留二嫂说话了啊?”白茹贞一边指挥着乳母喂儿子喝粥,一边好奇的问,问完还特意向云浓解释,“郡主您不知道,二嫂啊,入了宫里惠妃娘娘的眼,二嫂嫁进来之后,进宫晋见时,惠妃娘娘拉着她说了好久的话儿呢,后来啊,二嫂前脚回府,后脚儿惠妃娘娘的赏赐就来了,咱们府上多少年都没有这种荣耀了呢。”
吴尔妍得了宫里周惠妃的眼原本是她极得意的事,连惠妃娘娘赏赐的一对官窑美人儿瓶也被她当做心爱之物摆放在自己房里,日日亲自擦试,可是现在,白茹贞的话却无比剌耳,“食不言弟妹也不懂得么?”
“原来世子夫人还很得惠妃娘娘的欢心,我竟没有听说,”云浓微微一笑,接过白茹贞的话头。
“我又没有在吃饭,有那么讲究么?”白茹贞对这个二嫂向来不驯服,她不是一般的丫鬟下人,吴氏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回郡主的话,反正沐贤院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说她家主子入了宫里贵人的眼。”
云浓才不理会什么“食不言”呢,悠悠的放在手中的汤匙道,“好啦,我用好了,牧哥儿也吃饱了吧?”说罢起身去了正厅。
侧厅里只剩下吴尔妍一个,她再也忍不住了,拿帕子掩了面流下泪来。先是从来没跟她红过脸的丈夫见了她就抱怨说她不该出去乱说,又给她讲什么“家丑不外扬”什么“兄弟不和邻也欺,”说什么自己不敬长嫂叫人笑话,根本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好像外头的传言都是她出去说的一样。她也不过是跟自己一二知己说了些心中的苦闷罢了,要知道整个京城她没有一个亲人,如果再没有一些手帕交,只怕会被永远孤立于勋贵圈子之外了,秦砚指责她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做为长嫂的云浓,为什么不帮着她引荐一二,带她出去走动走动,就算是为了隆平侯府也好啊!当然,吴尔妍郁闷这个的时候,并不会去想,她自己比云浓先嫁进侯府,更不会去想一个世子夫人被一个新妇带出去见人会是什么效果?
在今天入宫之前,吴尔妍也是以为自己很得周惠妃的看重,可是进了鸾玉宫之后她才发现,周惠妃好像已经忘了她是谁,至始至终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原本吴尔妍以为是因为今天大朝见的缘故,周惠妃太忙了,命妇们又多,才无暇跟自己说话,可是等她到了宫门处,看到丈夫的表妹,如今的东宫良娣顾飞雪时,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在一厢情愿。
“我可当不起你的礼,”顾飞雪捧起大大的肚子站在太子妃宫氏身后,“你是正二品的朝廷命妇,我这良娣不过三品,哪里敢受吴夫人的礼,小心折了我的寿,”若不是秦翰坚持,顾家才不会叫一个婢生子认在顾氏名下,而且大表嫂云浓也比这个小表嫂要讨喜的多。
“罗良娣说的哪里话,臣妾是外命妇,怎么敢跟良娣比肩,”顾飞雪当众下她的面子,可是太子妃宫氏跟没看见一样,就站在那儿不走,显然对她的作为是支持的了,吴尔妍有些弄不明白其中的缘故。
顾飞雪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冷冷笑道,“你都敢跟朝廷御封的郡主比肩了,我这小小的东宫良娣算什么?哎呀,吴夫人对不起,我也是因为怀了身孕脾气有些不好,若是有冒犯夫人的地方,您只管现在教训,可不要出去诉苦,不过想想夫人一定不会,咱们怎么说也算是当了一年多的亲戚,我的名声坏了,与夫人没有多少好处不是?”
“你这个人啊,就是存不住气,算了,就算不看郡主的面子,秦世子也是秦大人的弟弟,你的表兄,”宫氏适时开口,“吴夫人这是要出宫吧?赶快回去吧。”
回想到这里,吴尔妍几乎要痛哭出声了,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顾飞雪以后最少也是个妃位,如今自己见恶于这两位,于丈夫又什么好处?只怕秦砚以后再努力,都不会有什么好未来了。自己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去跟云浓争什么长短?现在真是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