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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痛苦的样子。西瓜红的五云翔鸾妆花缎琵琶襟袄子上面解了三个扣子,能瞧见藕段子似的脖颈子,不过那上面有一道浅浅的青紫色淤痕,双手无意识的抱在胸前,右手腕上带了个缠丝镶红宝石的赤金镯子,不过那镯子并不能掩盖住手腕上触目惊心的绳子勒过的痕迹。
那篇高H肉文里时常出现的一个词,适时的打蘅言眼前闪过:破布娃娃。
蘅言缩着脖子,不大敢上车了。这……种场合,实在是太……不适合她这种“未成年”儿童瞧了。蘅言小声乞求皇帝:“万岁爷,奴婢还是给老祖宗拿药去吧,这……”
皇帝呼吸微窒。
蘅言浑身一个激灵,忙连滚带爬的上了车,蜷缩在车厢一个小小角落里,惊魂未定的瞧着面色铁青的皇帝。
皇帝也不搭理她,自顾自上了车,占据了车厢一半儿的地。伸手将一个杏黄色仙岩寿鹿缂丝斗篷搭在美人身上,轻咳了一声。
外面候着的小苏拉轻轻一甩鞭子,马车就稳稳当当的往宫外走去了。
到了重楼门,照例是要检查进出宫禁的对牌的。皇帝轻飘飘的瞥了蘅言一眼,蘅言马上狗腿子一般爬到马车口,将车门打开一道不大的缝隙,拿出揣在怀里的对牌给守卫瞧。两个守卫细细端详了蘅言一眼,又往车里瞧,蘅言冷声训斥道:“还不赶紧放行!”
守卫略迟疑,揖手道:“请示车里人。”
皇帝在车里轻咳了一声,轻声道:“是朕。”
重楼门的守卫是皇帝打天下时带出来的亲兵,听见这声音立马甩袖子跪了下去。
皇帝忽然伸手揽在蘅言腰间,探出半个身子出去,轻声吩咐道:“朕带言言出去走走,私事而已。你们好好守着,不要惊动其他人。”
那守卫瞧蘅言的眼神立马不一样。万岁爷亲自带着出去玩的,日后一定是个贵主子,瞧万岁爷这捧在手心里怕摔着的心疼劲儿,指不定过了春就成了皇贵妃呢。
宫门缓缓打开,车门又再次合上。皇帝重新坐回原先的位子,颇嫌弃的将蘅言推开来。蘅言无语至极,别扭的转过脸去。哼!反正按照皇帝这话,自己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不明不白的就被砍头了,自己就“大不敬”一回。都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许自己耍耍威风?自己是秦蘅言的时候,恭顺卑微,那是迫不得已。可这个灵魂是赵萌萌,活了二十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清白的姑娘家,就莫名其妙被人给“占便宜”了,凭什么呀?!
皇帝有什么了不起的?最终还不是被孙先生和袁世凯逼得退位了!
马车渐渐到了闹市,车外人声鼎沸的,伴随着孩童的嬉笑声和爆竹炮仗声儿,年味儿是越来越浓了。
蘅言往车厢正中间瞧了瞧,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美人已经醒了,正爱恨交加的抓住皇帝的衣袖,一双丹凤眼红彤彤的,盈满了泪水。整个身子有一大半都扑在了皇帝身上,说起话来还自带娇喘的。
皇帝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坐着,任由美人在怀,既不伸手抱她,也不伸脚踢开她。
蘅言下意识的离那俩人远点。
皇帝瞧见她的小动作,不由得凝眉瞪她:“你躲什么躲?”
蘅言酸道:“奴婢恐怕碍着万岁爷和萧姑娘的好事了。”
皇帝不说话了,只是那黝黑的眼珠子里,漾着犀利而锋锐的光芒,似能将蘅言给一片片的割开了。
做奴才的不能与主子对视,蘅言自觉的别过头去,随他俩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萧朝歌似是此时才瞧见她,瞧着蘅言像是瞧见了什么野兽一样,像是惊吓到了的小白兔一般,又往皇帝怀里钻了钻,指着蘅言惊嚷道:“澜珽哥哥,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车里?”
圣元帝夏侯澜珽,原本叫夏侯兰珽,为避兄弟字,改为澜珽。
天底下居然还有敢称呼皇帝名字的人,果真女神范!
蘅言白了她一眼,没理她。
萧朝歌气得急急喘了几下,才缓过来,指着蘅言大骂道:“狗奴才,胆敢不给本宫面子。”
蘅言张了张嘴,想给她说说现在已经是夏侯氏邺朝了,不是萧梁王朝了,但瞧皇帝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瞧,立马闭了嘴。
其实论起来,萧朝歌一个亡国公主,按规矩这会子应该在掖庭局里伺候“官房”呢,不过是仗着万岁爷和宝亲王喜欢她,才能继续过着金尊玉贵的生活,还真当自己个是正主了不成?秦蘅言好歹也是寿康宫里敬茶的姑姑,皇后宫里的掌事姑姑瞧见她也得行个平礼呢,一个亡国公主罢了,切~~(﹁﹁)~~~
大约过了筒子河了,人烟渐渐少了起来,热闹也听不见了。除了耳边萧朝歌那抽抽噎噎似乎随时都能断气的哭泣外,周遭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
蘅言偷偷去瞧皇帝,见他微合着眼,似是在闭目养神。又瞧瞧自顾自哭得伤心的萧朝歌,忽然觉得好玩儿起来,像是看戏一眼,多逗啊!
也不知又走了多久,外面小苏拉轻轻呵了一声,停了车,叩了两下门:“万岁爷,到地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