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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小姐们坐在湖心亭里,这湖心亭整个是石木结构,上面覆盖着薄薄的绿瓦,横卧于湖水之上。夜晚时分,四周波光粼粼,照出岸头柳树上挂着的红色灯笼,又映着天空一轮淡金色的弯月,别有一番韵味。微风过处,缕缕清香沁人心脾,远处岸上飘来悠长的歌声,叫人心醉不已。

    赫连慧坐在一群红粉之中,眼睛清悠悠的,如同两汪动人的泉水,小巧的瓜子脸,皮肤白得有些不健康,但配着她本就纤弱的气质看起来刚刚好。尽管周围艳色如云,她却也独树一帜,显得格外清纯可人。

    “我刚刚寻了一幅南山隐居图,要请各位姐姐替我品鉴一二。”说完,她吩咐婢女将画轴取来,慢慢在众人面前展开,笑容变得越发婉转可爱。

    画上是一幅田园生活的图画,正是早晨阳光初升的时候,大地弥漫着一片清新宁静的气息,山丘上一座屋子,绕屋皆是菜圃,编篱为门,门外一方池塘,花光树影,萦绕屋前。屋东侧则是花园,各色花朵绽开笑脸,一只蝴蝶在花丛边欲飞又止,翅膀上似乎还带着一点清晨的凝露。

    “南山隐居图……莫非是朝大师的画作?!不对呀,这幅画早已失传六十多年,你又是如何得到?”安筱韶面上浮起一丝异色。

    安筱韶眉弯目秀,顾盼神飞,身材纤细却瘦不露骨,妆容和衣饰都十分雅致,有令人惊艳之质,闭月羞花之美。她自幼天资聪颖,读书过目不忘,诗篇流传出去为人称颂,乃是当今大周第一才女。然而她最引人注目的不是美丽的容貌,更不是出众的才华,而是她高贵的出身。她是安皇后嫡亲的侄女,父亲历任吏部尚书、崇阳殿大学士,后又承袭定国公的爵位。

    安筱韶从小伴随着皇后身边长大,很是受到皇帝夫妻的喜爱与欣赏,可谓万千宠爱集于一生。而她本人更是温和大度,脾气教养极好,因是女子不可参加科考,她便把历年来熟读的书籍整理起来,用五年时间编成一本笔记,其中包含天文、历史、地理、佛学、术数甚至玄黄之术等等,皇帝阅览之后龙心大悦,命她以女学士的身份进入弘文殿参与大儒们进行史书的编纂工作,此等荣耀一经宣扬,顿时人人称羡,真可谓是当今天下第一人。

    见素来沉稳可亲的安筱韶都刮目相看,赫连慧眉宇之间满是腼腆的笑意:“这幅画是我寻了两年,才好容易在一家古董铺子找到的。那掌柜死活不肯出售,我一连跑了七八趟,只求着他卖给我。”

    安筱韶那黛眉画得淡淡,一双秋水目中似有波光粼粼,口中感叹道:“这幅画我也找了许久,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这里看见,真是不可多得。”说着,她伸手轻轻取过画轴,认真地端详起来,目光极为珍惜。

    趁着安筱韶正在打量这幅画的时候,文安侯府大小姐孙归晚却突然笑道:“你大姐出家在即不出来见客就罢了,为什么不将明月郡主请来,咱们大家一块坐坐。”

    赫连慧一楞,面上变有些讪讪的:“小楼她平日里不爱与人交往,今天都是生客,我怕她不自在。”

    “哦,不爱与人交往,莫非是性子古怪?”孙归晚眨巴了一下眼睛,似笑非笑地问道。

    赫连慧头上的金钗在月光下流离出耀眼的光芒,面色却白了,口中连忙解释道:“孙小姐不要误会,小楼不是这样的人。”

    “我刚才只远远瞧着是个美人,还未曾近看过,更不知言谈举止如何,可堪往来——”孙归晚越发好奇的模样,只盼着赫连慧立刻去请江小楼过来。

    孙归晚虽然心直口快,却素来招人喜欢,一时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凉亭中正自喧闹着,忽闻一人轻声笑道:“江小楼来晚了,请各位贵客恕罪。”

    众人大为吃惊,抬眸望去,赫然见一丽人站在眼前。一张面孔晶莹透亮,眼眸清亮如水晶,如同一株淡淡青莲,在月下尽情舒展清丽的身姿。原本是极为恬淡的容貌,偏生一双眸子波光流转,竟似带了三分妖娆妩媚。在她出现之后,琥珀的流光,翡翠的环佩,玉制的酒盏,千娇百媚的小姐们,甚至这明亮的月色,竟像是一下子成了她的背景,只流出缕缕的明漪,再也不见人去关注。

    赫连慧心头一抖,原本举着的酒杯瞬间倾倒,惹得旁边的詹事府小姐杨应莲惊叫一声,她也丝毫顾不得,只是快速站起身道:“小楼,你来了。”

    江小楼依旧笑盈盈的模样,缓缓踏入凉亭。

    众人一眼望去,只觉得淡淡的月色,摇曳的波光,全都氤氲在了她那双眼睛里,却总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轻纱,叫人看不穿她的喜怒,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打招呼。惟独孙归晚笑嘻嘻地站了起来,竟然主动来挽江小楼的手臂:“今天是咱们第一次见面,我是文安侯府的,名叫孙归晚,从前只听闻你的大名,今日可算见到真人了。”

    明明素不相识,却一副热络的模样。江小楼淡淡的目光扫过赫连慧,面上笑容更深,只是和她一道走过去:“刚才诸位说什么这么高兴?”

    赫连慧轻咳一声,起身让坐。

    江小楼却是站在那里没有动,赫连慧在众人面前似乎越发礼让谦逊了,但她若是承了座,倒更像是喧宾夺主。孙归晚眼波流转,巧笑倩兮:“挨着我坐吧。”说完,便拉着江小楼紧挨着自己身侧坐下。

    赫连慧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原位。

    江小楼在众人好奇打量的目光中,只是静静捧起一盏茶,目光微微低垂,望着茶盏里的碧水青叶,只闻到鼻间茶香清淡,淡淡抿了一口,更令人神清气爽,尽洗纤尘。

    安筱韶手中还一直捧着画,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连头都舍不得抬起来。安筱韶正在品鉴,却突然觉得凉亭里安静了一下来,一抬头瞧见江小楼正坐在自己对面,面上含着淡淡的笑容,不由面上微微一红,不觉把画展开道:“你瞧,这是云珠郡主特意搜罗来的珍品,乃是前朝大师朝宗的画。朝宗是前朝一流的绘画名师,但因他去世之时,所有书稿都被妻子付之一炬,所以留存于世的极为珍稀。”

    赫连慧面上终于染了一丝笑容:“这幅画我的确寻了良久,预备送给父亲作为寿礼。小楼,听说你也擅长鉴定古董古画,可否替我一鉴真假?”话是这样说,她的语气却难掩一丝自得,若非真迹,她又岂会捧出来献丑。

    安筱韶笑着道:“朝大师早年曾任建州御使,画风明朗激烈。可到了中年因为仕途不济,他辞官归隐,寄情山水,画风也逐渐得恬淡,所画皆是山川河流,花鸟鱼虫。看这幅画的笔力、画风,都应是朝宗遗画无疑。而且这墨是朝宗最爱的祥云墨,历经多年依旧传出淡淡墨香,同时画上还有散狂人的印章,从题跋上看来也应当是真迹。”

    孙归晚笑眸里柔波荡漾:“朝大师的画得以传世不过一两幅,想必云珠郡主花了大价钱才能得到。”

    赫连慧轻柔地笑道:“钱是小事,关键大师真迹难得。”

    安筱韶终究依依不舍地把画递了过去,江小楼目光缓缓滑过,一截袖子露出葱管般细白的手指,在月下看起来莹白如玉,叫人移不开目光,她的语气也是极为轻浅,仿佛一阵风吹来就化了:“果然是一幅好画。”

    她本就生得极美,清丽绝俗,五官精致,初看是已是眉目如画,再看时更觉别致无二,一颦一笑都尽显风流。只可惜她从前并不参与这样的宴会,为人行事也很低调,从无一言半语流传出来,旁人除了知晓她出身微贱,是庆王妃新收的义女之外,再无其他消息。

    赫连慧同样盯着江小楼支起画轴的素白手指,眼睛轻轻眨了眨,竟然倾过身体,柔声问道:“你瞧,这上面的蝴蝶是不是栩栩如生?”她刚好用身体挡掩着众人视线,竟直接伸出手去从对方手中将画抽出,江小楼刚要避开,却听见“嗞”的一声,整幅画如同上好锦缎,瞬间撕成了两半。

    所有人瞬间呆住,赫连慧一脸的笑一下子冻了起来,声音打着颤:“小楼,你怎么能……”她像是是自觉失言一般,立刻捂住了嘴巴。月光之下她的神情显得楚楚可怜,眼睛里满是摇摇欲坠的泪水,“我好容易才寻到这幅画想要送给父亲做为寿礼,这下我该怎么向他交代——”

    众人在震惊之余,看向江小楼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异样。

    “你若是对云珠郡主有意见,大可以关上门去教训,何苦拿宝物来糟蹋。”看到如此好画毁于一旦,安筱韶险些要晕倒,她腔子控制不住地发出声音,惊讶的声音已完全失去往日镇定,变得细薄如刀,“这朝大师的画有多珍贵你知道么……”“空有一副好皮囊,没想到是这等下等龌龊的女子!”心直口快的鹏城将军府千金周素素不由自主冷声,手中的象牙扇子竟也捏紧了。

    安筱韶等人都是京中小姐中的翘楚,如果在她们眼前丢了份,将来再也别想在京城立足。小蝶在后面看得仔细,分明是赫连慧故意去抢那幅画,一扯之下才会将画毁掉。她上前一步,控制不住地道:“云珠郡主,明明是你!”

    赫连慧一张娇弱的脸上立刻染上泪水:“都是我的不适,让各位受惊了。”

    安筱韶皱起眉头,难得严厉道:“这幅画是你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却被人当众毁了,该道歉的应该另有其人!”她的目光如刀刮一般划过江小楼的面孔,若换了胆子小的,只怕当场就要吓哭了。

    众人都不悦地看着江小楼,如果她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人给她下帖子了。被京城淑女们排除在外,庆王妃知晓怕是要晕过去。在所有人谴责的目光中,江小楼只是望了众人一眼,口中不紧不慢地道:“不过是一幅赝品,各位何必如此紧张。”

    “什么?赝品!”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瞪了起来,赫连慧心下一时乱跳,连忙道:“小楼,这可是真迹!毕竟是我的东西,咱们都是一家人,弄坏了我也不会叫你赔偿,总不能硬说成是——”

    “好端端的一幅真迹毁就毁了吧,好好道歉就罢了,咱们谁也不会揪着你的错处不放,竟然还敢说是赝品,这等人品实在是恶劣到了极致!”周素素猛然站起身来,白皙面孔气得发红,显然是极为厌恶眼前这种推卸责任的小人。以她大家小姐的身份说出这等话,可见是气得狠了。

    众人都冷笑着看戏,江小楼轻轻捡起地上撕成两半的画,面上的笑容极为恬淡:“这幅画的笔锋瘦骨嶙峋,色调奔放,与朝宗大师晚期寄情山水的作品比起来,完全失之于恬淡自然。”

    安筱韶黛眉轻轻蹙起,不由自主辩驳道:“朝大师晚年的确寄情山水,画风趋近于自然,但每个人作画的时候,心情都会影响到画风,便是一时画风有所改变,也不能证明什么。再说,画上有五种印章,这印章在过去的典籍中都曾有过详尽的记载。关于印章的鉴别,我是绝对不会错认的。”

    全都是名门千金,从未如此针锋相对,一旦安筱韶站定了立场,所有人必将群起而攻之,因为众位小姐都是以安府千金马首是瞻,到时候江小楼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哪怕她不过是无心之失,也会变成罪大恶极。尤其安筱韶平日里脾气温和,到了坚持立场的时候却绝不含糊,曾经有过一位学士府千金因为犯了她的忌讳,竟然就此被赶出京城社交圈,一度灰溜溜地回老家去了,可见安筱韶在一众人中影响力之大。现在江小楼明明犯了错,居然还百般寻找借口,场面闹到这份上就太丢人了。

    孙归晚咳嗽一声:“好了,此事就此揭过吧。今天咱们都是上门做客的,何必闹得如此难看。明月郡主,你给云珠赔一声不是也就罢了,如此固执己见,叫别人要怎么看你?”

    赫连慧轻咬贝齿,白皙的面上十分难堪地道:“诸位千万不要为难小楼,她真的不是诚心的……”她这里越是谦逊宽容,越是反衬江小楼的刻薄冷漠。

    “江小楼,难得云珠郡主如此深明大义,还不赶快道歉。”周素素面色冷冷地道,她素来和赫连慧交好,当然越发瞧不得江小楼,所以态度和架式都算是咄咄逼人。

    江小楼连瞧都不瞧她一眼,只是轻描淡写道:“请大家仔细看看这幅画,题字上的这一首诗,上面写着赠友江宁远五个字。”

    “并不奇怪,因为这是一幅送给友人的画。”安筱韶毫不犹豫地道,她是当世才女,当然不可能判断错误。

    江小楼轻轻摇了摇头:“江宁远的确是朝宗大师早年的朋友,可在朝宗大师三十岁的时候,两人便因为政论不同发生了矛盾,从此朝宗大师避不见面,江宁远数次上门都被拒之门外。试问到了朝宗大师晚年,怎么反倒原谅了他呢?”

    “人在年轻的时候心高气傲、脾气倔强,到了老年很有可能会转变心思,更别提他们二人还有过去的情谊在。”安筱韶神色无比认真。

    江小楼听了这话,不觉莞尔:“若只是政见不同就罢了,江宁远还把朝宗大师赠与他的画转手高价卖给了曾经陷害朝宗,以至他被流放的大贪官严林。真正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试问朝宗这样的一代宗师,又怎会原谅如此背信忘义的朋友?”

    “既然他不可能给江宁远画这幅画,那这幅画可能真是伪作。”孙归晚吃了一惊,不由开口道。

    众人一时都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赫连慧更是一张脸孔煞白,她万万没有想到江小楼居然还有鉴定的本事。说实在的,她们过于小看了江小楼,她开着古董铺,又怎能完全不懂画的鉴定,更别提她博览群书,尤其喜欢那些野史,这等故事简直是信手拈来。安筱韶闻听此言,倒是陡然响起自己在多年前一本游记上似看过这样的记载,不由面色微微涨红了,她刚才因为找到朝宗真迹过于兴奋,竟然把这最重要的一点给忘记了,可是……

    “你说的一切都是推测,这画未必真是赝品。”

    “安小姐说得不错,这一切不过是我的推测,但真迹就在我的古董铺子里收藏着,因为有价无市所有无法出售,我又怎么会认错?只不过真迹上可没有赠与某人这样的字句……”江小楼心平气和,温柔的话语却如一把锋利的剑刃,刺得赫连慧心头越发惶急。

    安筱韶脸上顿时有些讪讪的,如果这是一幅赝品,江小楼根本就没有必要将它撕毁,看来这真是一场误会。思及刚才的针锋相对,她有些下不来台,一张红唇张张合合,竟然似哑了。

    江小楼把对方的窘迫看在眼中,却是释然一笑:“如今人人只知道高价卖画,却都是叶公好龙,似安小姐这般珍爱古画的人越发少了,”她说到这里,若有似无地看了赫连慧一眼,笑容变得更深,“安小姐为了一幅并不属于自己的画,竟能如此义愤填膺,全都是出自于公心,小楼十分佩服。你若真心喜欢这幅画,我铺子里那幅朝宗大师的真迹,改明儿就给你送去。”

    安筱韶心头大喜,面上顿时变得越发红了,有些犹豫道:“这多不好意思,刚刚我还误会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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