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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左昂好像并不想别人过多地提及他的伤口,语气里充斥着不耐烦。
也许,这个对于白沐卿来说是触目惊心的伤口,可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进展要跟我说的啊!”
“嗯。”
白沐卿和于子霆道别一声便跟在大步离去的刘左昂身后朝大门走去,却在经过萧缨面前时,瞥见了她的满脸苦涩!
“你慢点!”白沐卿小步快走却还是跟不上刘左昂的步伐,不觉在心里愤愤嘀咕道:“
挂着这么大的伤口还走得这么快!”
可心里却满是担心!
“..老爷!!”得知里面出事的司机老李一看到整个被染红了左臂的刘左昂,脸上便爬满了惊恐,忙开了门扶了刘左昂进车。
“快点开车回公馆!”
白沐卿忙催促着,自己却踌躇着身子站在车外张望着脑袋,惹来了刘左昂的不满:“你还站着干嘛?”
“没,没事。”白沐卿连忙应和了一声。但是眼睛却还在四处张望寻探着。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看见顾煜瀮。他为了帮自己才去和刘左昂比赛,而正是因为这样才会遇到群马乱奔的事情。如果他出了事,白沐卿的内心真的会过意不去!
她很想跟他道一声谢,却无奈,并未看见他的踪影!
但愿他平安无事。
这么想着,白沐卿便抱着遗憾钻进了车内,与此同时,跑马场门口,此时已经聚集了一大群消息灵通的记者!
“唉唉唉~~周小姐,请你说一下当时的情景可以吗?”
“走开!”
“据说这场比赛全是你的提议。那你对这次群马失控伤及人群的事是怎么看的?”
“我说了不知道!给我闪开!”
被记者群围个水泄不通的周荮依旧气势嚣张。出了事,最气愤的想必就是她了吧!
白沐卿坐在车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也同时,眼睛瞟见了正从另一个较偏僻的出口出来的顾煜瀮!
看着他毫发无损的模样,不由打心底松了一口气,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意。车子也飞速地朝着公馆驶去。
刘左昂的左臂还在流血。
白沐卿担心地望着他,还是忍不住轻声询问道:“要不要做一下简单的紧急处理?”
“不用。”
意料之中的回答,却没想到这么干脆!
但白沐卿哪管这么多啊!他是因为她才受的伤的,见他这么一直在流血,她怎么会好受?!
冷不丁,白沐卿招呼也不大,直接伸手将刘左昂已经破烂不堪的长袖使劲一扯,然后轻轻地擦拭着滴下来的血迹。
这一举止惊得刘左昂一个条件反射道:“干什么!”
“你再这样流下去的话,你不晕我都晕了!”
说完,白沐卿依旧不理会那人的不满,不容分地伸手便往刘左昂的上衣口袋摸去。
没记错的话,他好像习惯在里面放一条小手帕。
看着白沐卿这一系列放肆的举动,刘左昂本以为自己会生气会拒绝,却不想,自己竟什么也没做,任由她在眼前捣腾着,不觉嘴角一个偷笑:“你不生气了?”
突然,刘左昂伸出右手便握住了白沐卿企图在他上衣口袋游走的爪子。一脸的认真。
两人因为上次抓虎子的事已经冷战一个多星期,都是倔脾气,死要面子,谁都没有让步。却不想,这件事,倒是个开口的机会!
而对于白沐卿,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就他当时那样不留情面地将自己推倒,然后事后又没个道歉的行为。如果她手中有剑的话,真的很想一剑捅死他!
但是当看到这么触目惊心的伤口时,白沐卿顿时什么气也都便消了。竟有种自己错在先的内疚!
“得,人家还要给你吃给你穿给你零花钱。算了,原谅他这一次吧!”脑中蹦出这么个声音,白沐卿也就释怀了。甩开刘左昂的手,抽出他上衣口袋的小手帕,默声擦拭着快要凝固了的血。
而她的手,一直都在颤抖着。
她,有点轻微的晕血。
“怕,就别弄了。”
“谁怕了!”
昧着内心真实的想法,白沐卿逞强地立声应道。却不敢抬头看刘左昂的表情。车子就这样,一直于熟悉的大路上飞奔着。
顾煜瀮一直站在后面看着钻进车内的白沐卿。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来自己根本就不在她的心里。哪怕是一句道别,她也没有留下。
当时群马失控,乱马奔腾。他在混乱中不断地叫喊着她的名字,寻找着她的身影,生怕她会被发了狂的马群伤到。但是就在他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时候,无奈,她的身边已经站着一个他了。
自己的出场,只会徒增尴尬而已。
“你就这样让她走了?”
“你不也是就这样让他走了。”
“我和你不同!”
“怎么不同了?”顾煜瀮冷笑了一声看着脸色难看的萧缨:“你不在他的心里,何必呢?”
“那你也一样不在她心里,你又是何必?况且,我没记错的话,你见她才两面而已。而我,是整整五年!”
顾煜瀮没有回话,沉默地低含着眼帘,淡淡的忧伤处却又闪现着点点的幽光低喃着用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我们不是才见两面而已。是三面。”
他想着想着,仿佛又回到那晚庙会的事。那个无意间遇见的刁蛮小姐。
真实,单纯,率真,可爱。
至少,这是属于他的独家记忆,谁也偷不走!
每次想起,自己便会不由自主地痴笑着。
如果,自己早在他之前就遇见了她,那么,现在站在她身旁的人,会是自己吗?!
顾煜瀮想到这,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好笑。
何时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愁苦过?
“哼哼~~”
顾煜瀮只是苦笑。然后,便朝着与她坐的那辆车相反的方向走去。
今天,他想要慢慢地走回去,徒步,走回去。
而萧缨,则是痴痴地望了一下远处,然后钻进车子,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周荮望着远去的那个孤单的背影,不甘心地抹着眼角的泪,轻声喊道:“走!”车子便背道而驰地开走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执着。也许,谁都没有资格责怪对方。大家同时都陷入了同一个漩涡,无法自拔。
谁,又能保证,能够独善其身,或者,拯救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