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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多!”
“我……”赵贞抿抿唇,中间发生的事太多了,她换了好几次号码,最开始本是为了避免知道霍承安的消息,故意不上通讯软件,久而久之,她慢慢把账号和密码忘了,想联系也没办法。
“算了!”宋惠心不说那么多没用的,朝她伸手,“你手机呢?拿出来!”
赵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宋惠心接过,输了个号码拨通,不多时她自己口袋里便有东西唱起来,“这是我的号码,有空了我就联系你,一定要接我的电话!”
宋惠心没有在赵贞手机联系人里存入自己的手机号,她留了个心眼,怕霍承安会检查,给她删了,甚至连通话记录都没给赵贞留下,只能等她主动联系。
赵贞没有多说什么,当下也没时间给她们说话,点点头收好手机。
宋惠心对赵贞笑笑,“我得走了,你家那……”顿了一下,改口道,“霍承安他看我不顺眼,等下该开车撞我了,里面那些人要是出来我更就跑不了,真的要走了,你等我电话!”
宋惠心提起裙子奔到路边,上了辆的士,从车窗里探出头,冲赵贞用力挥手,渐渐远去。
赵贞看着,鼻尖微微有些酸。
宋惠心还是和从前一样,身量高了,五官成熟了,可是冒失毛躁却又心思细腻这一点仍然没变。
想起霍承安还在等着,赵贞赶紧掩饰好情绪,快步朝他走去。
霍承安一言未发,拉开车门进去。
赵贞刚坐好,才关上门,忽见霍承安伸手按了个键,隔板升起直至车顶,转瞬将驾驶座和他们所处的后座完全隔开。
赵贞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霍承安伸手一拉,把她拽到了怀里。
抬头对上他锐利的视线,赵贞下意识别开头。
说真心的,她现在不太想和他说话。
“看着我。”霍承安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赵贞抿抿唇,缓慢看向他的眼睛。
“生气了?”他皱眉。
赵贞否认道:“……没有。”
霍承安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表情有点危险。
很久没有见他露出这种表情了,最近这段时日,他们之间的气氛似乎可以用“浓情蜜意”来形容,安逸舒适到她差点就要产生错觉,仿佛他一直都是这般温柔面貌。
果宋惠心被留在里面,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没人知道,但她知道,一定不会太好。
她差一点忘了,霍承安对谁都很冷淡,别人的生死与他无关,即使倒在他脚边,他至多皱一下眉毛,再无其它。
宋惠心与他是无关的人,那一点点同窗情谊就像微不足道的沙砾,扔进他那瀚海般的心里,连个浪花都激不起。
现在是宋惠心,等到哪天他厌倦她,或是她惹恼了他,下场会比宋惠心更好吗?
说不定她倒在他脚边,他还会顺带补上两脚。
喉咙有点苦涩,赵贞想勾起嘴角,像之前一样,腻在他身上撒撒娇,说两句软话,简简单单将不愉快的东西翻篇。
可是她轻松不了,心里熄灭许久的星火又烧着,一点一点,烧的她呼吸都艰难了起来。
“说实话。”霍承安加重了手上力道。
下颚被捏的疼,赵贞蹙了蹙眉,咬牙道:“没有。”
霍承安抿唇不语,直直盯着她吃痛的表情,突然把她推倒在座位上,重重压了上去。
赵贞微惊,力气不敌他,手被抓着,腿被压住,动弹不得。
霍承安的动作很粗暴,没了前些时日的小意温存,虽然平时在房|事上他本就不是温吞的类型,但今天明显带着一股怒气。
尽管赵贞咬着牙不肯发出声音,想着绝对不要示弱,也不要求他,但在他直挺挺猛然突进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痛叫出声。
干涸到他动一下她就疼一下,赵贞咬破了口腔内壁,终于撑不住,语带哭腔。
“出去……!痛!很痛……”
霍承安紧紧盯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那双眼睛里隐隐有红色血丝,他大力束缚着赵贞的手,一下一下,将全身上下所有感觉集中在她最娇柔脆弱的地方。
欢愉,也痛苦。
她的腿在打颤,承受不了这般虐待,躲无可躲,仿佛被他紧紧固定在座椅上。
赵贞哭出了声,她觉得羞耻,就好像她只是一个容器,让他发泄,让他倾注的容器,她是喜是悲,痛或不痛,不重要,除了承受他,别的都不重要。
因为是在车上,霍承安结束得比平时快,车垫上留下小块湿渍,他的西装裤也弄脏了一点。
他不在意那些,伸手抱起赵贞,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赵贞中途就放弃了挣扎,只是闭眼咬着牙哭,此时被他揽在怀里也不动,安分,却始终不肯睁眼。
霍承安没有强迫她,回到霍家,替她理好衣物,抱着她上了楼。
赵贞被他放在床上,霍承安知道她没睡,坐在旁边静静地看,没有说话。
注定是漫长的一夜,两个人面对面躺着,赵贞以抗拒的姿势被霍承安抱在怀里,僵着身子一瞬也不曾放松。
窗外的月亮静悄悄,霍承安的心却静不下来。
他知道自己做的有点过分,赵贞在生气,他却用了一种粗鲁野蛮的方式,把情况弄得更糟糕。
只是有些话难以诉诸于口,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知道该怎么对赵贞说。
宋惠心的出现就像是敲破幻境的锤子。
他很不安,仿佛只有痛苦的日子是真的,现在的一切都不是。
九年前的一切都很美好,然而有一个过不去的坎儿,永远在那儿,时时戳着心窝。
是人都会害怕,即使是看似无坚不摧无所不能的霍承安也一样。
他怕离别,而且是再一次。
人生这么短,他真的等不起第二个九年。
赵贞很早就醒了,只是一直装睡,直到霍承安亲了亲她的额头,给她盖好薄被起身离开房间,她才悠悠睁眼。
不想看到他。
霍承安和沈沛宁一样,和陆怀深一样,都是神经病!
赵贞洗漱好,换上衣服下楼,原以为已经出门的霍承安却坐在沙发上,听见她的脚步声,回头看了看,“吃早饭吧。”
赵贞没说话,光着脚走到饭桌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霍承安落座后,低头看了眼她的脚,柔声道:“地上凉,以后记得穿鞋。”
赵贞正伸着胳膊夹另一边的小笼包,不知是没听到他说的话,还是故意装作没有听到,夹起就往嘴里送,根本不理他。
霍承安皱了皱眉,“我在和你说话。”
“嗯?”赵贞像是才发觉一般,挑了挑眉,“穿鞋?”而后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一秒钟不到,转瞬即逝,随口应道,“哦。”
眼里没有半点笑意。
霍承安的筷子滞了一瞬,他抿抿唇,低头用餐。
吃完饭,赵贞正喝水,莫名觉得肚子有点疼,皱眉感受了一番,腿间有微微湿意,她赶紧上楼,冲进浴室里。
果然是大姨妈来了,裤子上有一小块红,赵贞翻出早就备好的卫生巾,换上新裤子,严严实实贴好。
下楼的脚步轻快了许多,霍承安依旧坐在沙发上看书,赵贞在他侧边的沙发上择了处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打开电视机,哼着歌换台。
“什么事这么高兴?”霍承安抬眸。
赵贞迎上他的视线,对视几秒后粲然笑开,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因为来月|经了,所以高兴。”
霍承安的脸色一僵,冷了下来。
赵贞看着他的表情,却越发开心,咧嘴道:“生理期可以吃好多东西,还不用担心长胖,多好!”
霍承安沉着脸默然不语,好久才说:“想吃什么让刘婶给你做。”说罢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
赵贞没有错过他冷硬的脸色。
像是打了胜仗的小孩一样,她乐不可支,咯咯笑着倒在沙发上。
可是笑着笑着,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眼角有点湿。
霍承安上楼换了身正装,很快下来,这次没往客厅看一眼,径直出了大门,院子里传来车门开了又关的声音,而后车子开远,再无动静。
赵贞埋头在沙发软垫间,笑不出来了,嘴角僵硬着,像是嘲讽的弧度,嘲讽她自己。
这里没有闹矛盾的小孩,更没有输赢。
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和他讨论过的一个问题。
她在书上看到一句:越是亲近的人越是知道,刀子该往那儿捅才比较痛。
她那时候觉得这话不准确,就像她,即使和霍承安亲近斯,依然不知道哪里才是他的弱点。
“所以,不一定是最亲近的人了解最多,像我就不知道刀子往哪捅你才会痛。”彼时她下了这样的结论,还笑嘻嘻地摸了摸霍承安的心口。
可是霍承安却笑着说:“不是这样算的……”
“果握刀的人是你,不管哪里,都会疼。”
那句话她一直记得,只是那时并不明白他的意思,后来的那些年里,渐渐懂得了一些,却没有人会再和她说这些无聊的话。
就像她写在里的那样。
爱一个人,他是你的命门,也会是你的死门。
赵贞蜷缩在沙发上,一动未动,头发凌乱披散,挡住了她的脸。
仿佛有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心脏,那苦涩的汁液来回涤荡,淌在四肢五骸的每一处,不肯停歇。
那天的讨论持续了很久,话题最后伸展到完全无关的方向。
他那么聪明,知道那么多那么多的东西。
她却忘了问他……握刀的人,是不是也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