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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晖烨银庄将交由夫人主管,还请各位配合她,一起为我晖烨银庄做出一番事业来!”君临钰清冷地声音自薄唇而出,他冷峻的眼神扫向大堂内跪着的一干人,这些人都是晖烨银庄全国各地分号的掌柜,此番是他们第一次进来这传说的鹰门总部。
当鹰门在各地的分舵传信给各地晖烨银庄的掌柜的时候,这些掌柜们都是留着遗书在家的,他们以为此番被传信至鹰门总部,必定是惹了什么事,才会被传召。毕竟这些人身为神佑帝国最大银号的晖烨银庄的掌柜,他们还是有些见识的,自然知道鹰门是传说中的杀手组织。一个人若是被杀手组织盯上了,还能有什么好事么?
虽然这些掌柜们都清楚鹰门与他们晖烨银庄的主子是同一个人,但鹰门素来在江湖上的杀手名号,实在是令人不战而栗。
但当他们被好吃好喝地迎进鹰门总部的时候,他们都傻眼了。难道传说中的鹰门是用这么仁慈的手法杀人的么?杀他们之前还提供这么丰盛的最后的晚餐?这有点……不太可思议?
饭饱酒足之后,这些掌柜们以为终于到了人头落地的时候,却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人物——晖烨银庄的庄主,他们一直以为庄主是个财大气粗的大汉,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年轻的男子。这真是令人震撼极了。他们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庄主面戴金色的面具,他强大气场令他们不敢抬起头来。他们静静地等待着主子的吩咐。
“往后晖烨银庄将交由夫人主管,还请各位配合她,一起为我晖烨银庄做出一番事业来!大家对夫人可能很陌生,但是我想望江楼和锦绣坊诸位应该不陌生吧!那都是夫人的产业!当然我并不希望诸位将此消息透露出去,否则,鹰门会追杀到底!”君临钰清冷地声音自薄唇而出,他冷峻的眼神扫向大堂内跪着的一干人,这些人都是晖烨银庄全国各地分号的掌柜,此番是他们第一次进来这传说的鹰门总部。
夫人?庄主什么时候娶了夫人,他们都没有听说?而且要要如此重要的位置传给夫人,这会不会不太妥当?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而且望江楼和锦绣坊,那可是这两年来,晖烨银庄最大的客户,竟然是夫人开的?这些自认为见过大世面的掌柜们的心里,被一而再再而三地震惊了。还有什么是比这些更让他们感到震惊的?
凤无双身着紫色锦衣罗裙,亭亭玉立地站在身着黑色锦袍的君临钰身边,她的脸上笼着一层紫色的薄纱,本就娴静温婉的气质,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之感。她的眼睛里不带任何异样之色,平静地看着堂下的众人。众人皆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便被她的气场震得不敢再抬头。
这两人都是妖孽!气场真是一比一的强悍!
“庄主,属下有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一位胆大地掌柜,拜了拜君临钰与凤无双。
“请讲。”君临钰清冷磁性地声音说道。
“庄主的意思,属下不敢违背,但属下为我晖烨银庄的招牌着想,属下以为庄主贸然将晖烨银庄传给夫人,恐怕不能服众。若有得罪,请庄主责罚!”掌柜抬起头,看向他们,大胆直视着,不卑不亢地说道。
一瞬间,大堂内的气氛将至冰点,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把头深深的埋在地上,唯有这位大胆的掌柜跪在地上,抬着头直视着君临钰和凤无双。
半晌之后,大堂内响起了一阵掌声。众人皆惊愕地抬起头看向掌声的来源之处。
“好!”
凤无双一边鼓掌,一边惊叹出声。众人皆是一脸困惑地看着她。虽然看不清这位新晋夫人的庐山真面目,但是大家都能从她清丽的声音中,听出一些婉约而娴静的气质来,夫人应该是一位绝世美女吧。
而一旁的庄主则是满眼温柔地看着夫人,他一言不发,仿佛这所有的事都交由夫人管理,看来庄主的心意已决了!
“你很大胆!”凤无双的眼睛里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嘴上轻叹道,但这语调绝不是生气的语调,让人甚是不解这位新庄主的意思。
“属下只是实话实说!若有得罪,心甘情愿受罚。”那位掌柜跪在地上,然而神情里连一丝怯懦都没有。
“好一个实话实说,好一个心甘情愿!你叫什么名字?”凤无双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谁知凤无双的这一眼却叫她身旁人不爽了去,凤无双都不知道今儿晚上,她将受到多大的“惩罚”!
“回夫人,属下姓云,单名一个琛字。夫人可叫我云琛。”云琛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云琛。云根灵草自春风,琛心鸾鹤永康乐!”凤无双轻声读出云琛的名字,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句诗,这句诗是?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凤无双却一时间都没有想起来。
凤无双没有注意到这一屋子里的人,除了她,都在为这两句诗,心里各自遐想着。众人的心里都在想,这个云琛果真好大的胆子,竟然当着庄主的面,当众巴结夫人,他们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围观着。
云琛的面上竟带有一抹淡红,这个身长八尺的高大男儿,被凤无双吟出的两句诗震得心头都抖了一下,这两句诗夫人怎么会知道?夫人是谁?这两句诗可是他写给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的,夫人怎会吟出来?
然而,对所有人的表情都一一不放过的君临钰,自然能瞧见了云琛因这两句诗霎时变红的脸,君临钰的眼眸越来越深沉,他好大的胆子!凤无双完全没有料到今儿晚上,她会有怎样的处境!
“属下在!”云琛感受到了庄主异样的目光之后,连忙反应过来,朝着庄主与夫人拜道。
“云琛先退下,我有重要事情宣布。诸位,这里是上一年晖烨银庄在各地分号的账目,我一一翻阅过,里面问题颇多!作为晖烨银庄各地分号的大掌柜,我万万没有料到诸位竟然连一本账目都算不清,简直岂有此理!如今庄主既然将晖烨银庄交与我管理,烦请诸位配合我的工作!即日起,我将在此开设账务管理培训班,所有掌柜必须参加学习,何时学满何时回去继续担任分号掌柜,若到期限,仍未学成达标,一律辞退!”
凤无双冷眼扫过众人,她看似小巧的身材,却说出了这么一番严厉的话语来,倒是令众人心下一惊,他们原本有些瞧不起这位靠着庄主上位的夫人,现在看起来,夫人似乎是有两把刷子的。毕竟夫人竟然能独立开设望江楼与锦绣坊,这两个坊间具有颇高人气和颇多传闻的店铺,若是没有两把刷子,怕是不行的。
此时此刻,这些掌柜们心里都是各有各的想法。此外,也有一些人心里在不安地回想着,自己的账本里是否有什么漏洞被夫人看出来。这也许是很多银号常见的灰色地带,掌柜的私吞些钱财,并不是什么难事。于是,有一些掌柜的心里暗自不安起来,若是真的被夫人查出来,恐怕他的下场真的会很惨!
“是,属下谨遵夫人教诲!”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很好。我不管各位曾经在你们的账面上做了些什么假,比如做假账,比如私下减低顾客的利息,再比如,私自挪用钱财,等等。这些小手段,不要以为我都看不出来,你们的账本上,几乎每一个都有问题!从今天开始,我给各位一次机会,自行前来找我上报你们的账目,若是到明日申时止,仍有未前来上报的,一律辞退,并且我会亲自写文书至其他各大银庄,此人将永世不得录用!”
凤无双冷厉地声音传向整个大堂,众人皆纷纷低下了头,他们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揭穿,说实在的,在这样的行业里,谁还真的没有一点灰色收入呢,这几乎成为了一种行业共识,却没有想到,他们会被拆穿。这些掌柜们被这新任的庄主给震住了。
看起来,新任庄主——他们的夫人,这回是来真的!
“属下遵命!”
这些默默低下头反省的人里,有一个人看起来很鹤立鸡群,他平静地跪在地上,眼神清明,并不为凤无双的话所波动。凤无双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若无其他事,请各位且先回去休息,明日辰时前务必来此,进行第一堂课!”凤无双冷声说道,她定睛地看了看堂中央的男子,出口唤道,“云琛公子,请留步!”
待众人皆走完之后,颐和堂内只剩下凤无双、君临钰与云琛三人。凤无双示意云琛坐下,唤人给云琛上了茶。君临钰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的小娘子,虽然不知道双儿这么做是为何,但他只要默默守候着她就行。
“不知夫人留下云琛,所为何事?”云琛率先开口问道。
“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就是找你随意聊聊。”凤无双轻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不料君临钰听着凤无双的话,他握着茶杯的左手一紧。
“属下并不觉得夫人有如此闲心!”云琛还是如同方才一样,不卑不亢地说道。
凤无双倒是很欣赏云琛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他的浑身都有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丝毫不像那些掌柜们满身的铜臭味。
“呵呵。云公子看起来并不像是愿意与金钱为伍的人,更像是视钱财如粪土的公子,不知云公子家在何处,为何会来晖烨银庄?”凤无双轻笑了一下,耐性地问道。
“不知夫人如何会有这种想法。夫人您开设望江酒楼和锦绣坊,不是为了挣钱吗?夫人将云琛想得太高洁了。云琛是一介俗人,自然也是为了挣钱,钱财可以养活自己,粪土可不行,这两者又何来相似之处呢?至于家,这是云琛的私事,不便告知,请夫人体谅!”云琛抱拳说道,他浑身黑色的衣裳,比起君临钰将黑衣都能穿出妖孽般的气质,云琛的气质更要硬朗一些。他的眉眼间似是蕴含着一抹浓浓的暗伤。
“云公子的口才,我很佩服!”凤无双笑了起来,第一次遇到能说话堵住她的人。
“承让!”云琛淡淡地服了服手。
“那么我方才所说的那些个账目问题,云公子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早点上报,便可早点获得原谅!”凤无双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
“属下并无账目作假,因而,云琛无须有什么话要说!”云琛摇摇头,冷声说道。
“哈哈哈,阿钰你看,我果真在他那里讨不到半点好处!”凤无双哭笑不得,她一脸撒娇地看向君临钰。
君临钰好笑地瞪了云琛一眼,随即拉过凤无双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姑娘,方才张牙舞爪地令那些个掌柜们,吓得个个胆战心惊,此时,却又像个小女孩一般,得不到糖果就要撒娇的样子,也丝毫不顾及还有旁人在。
然而,君临钰就是喜欢她这种毫无顾忌的样子,她可以在他的世界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是君临钰能给她的最大的满足!
“云琛。黑无常的徒弟?”君临钰觉得自己应该帮这姑娘一下,可不能任由别人句句都压过他的双儿。
“你……你是?”云琛显然被君临钰的话震住了。
凤无双看得一愣一愣的,但是她很高兴,君临钰终于替她扳回一局了,不可否认,她很喜欢看到这个“毒舌男”吃瘪的样子。
“白无常的徒弟。”君临钰淡淡地说道,仿佛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没有料到,云琛在听到君临钰的话之后,硬生生地放空了好一会儿。显然是像被这样的事实吓住了。
“草民见过帝君,尊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云琛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跪下,他为自己的无礼感到泪汗。
庄主竟然是帝君,夫人竟然是帝后娘娘,他们前不久的大婚,云琛都有亲眼看到过。难怪他觉得庄主与夫人的身形那么简单。难怪夫人唤庄主叫“阿钰”,那可是尊上的名讳,云琛怪自己太大意了,方才竟然没有注意到,他竟然当着帝君的面,驳斥了帝后娘娘的话。云琛不由得想要为自己的脑袋祈福,他想要求个全尸!
“白无常是谁?黑无常又是谁?”凤无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白无常是你的师傅也是我的师傅,黑无常是那小子的师傅!”君临钰扶额,敢情这姑娘竟然把自己师傅的名号都给忘记了?他朝着地上跪着的云琛指了指,对凤无双介绍着。
“哦。啊?什么?那就是说他算是我半个师兄?”凤无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之后,顿觉震惊。
“你要他喊你师姐,他应该不敢不从!”君临钰的眼睛里隐含着笑意。
云琛默默地装作没有听见君临钰的话,他的心里依旧被这个事实惊着了,半天也没有缓过来劲儿。
“起来吧!”君临钰看向云琛,挑眉说道。
“谢尊上!”云琛拜谢道,得知庄主竟然是帝君之后,云琛再也不敢坐下了,谁敢与帝君平起平坐啊,简直不想要脑袋了。
“往后可能会是一家人,不必拘束!”君临钰的这句话,雷到了两个人。他真是不说则已,一说惊人!
凤无双看了看君临钰,又看了看云琛,却丝毫没从他们的脸上找到答案,她不禁问道:“阿钰,这是什么意思?”
“双儿,你再念一念方才那两句诗!”君临钰看着凤无双,柔着声音说道。
“诗?云根灵草自春风,琛心鸾鹤永康乐?有什么奇怪的吗?这两句诗好像是在永乐的一把扇子上见到的!”凤无双自言自语着,她反复念着这两句诗,忽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眼睛都闪着光,“啊!我好像知道了!琛心鸾鹤永康乐,琛心,永康乐,云琛,永乐?”
君临钰眼带笑意地看着凤无双,凤无双激动地问道:“云公子你是永乐的?”
“回娘娘,我是永乐的师兄,但我并不只想当她的师兄!”云琛微微低着头说道,凤无双都察觉到他的脸色微微红了,这已是他连着两次脸红了,真是个纯情的男子!哈哈!凤无双被这一发现乐得不可开支。
“别叫我什么娘娘,把我叫得太老了,不如你随了永乐喊我嫂嫂?”凤无双的嘴角抑制不住笑意。
“属下不敢!”说罢,云琛还偷偷看了一眼君临钰。
“若是真想随永乐喊双儿嫂嫂,速速去寻她回来,若是寻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君临钰挑眉,冷声说道。
“是,属下立刻就去!”云琛刷地一下,就消失在他们的眼前。凤无双不禁撇撇嘴,这人也太快了吧,她还有话没说完呢!
凤无双满脸笑嘻嘻地看向君临钰,君临钰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这小妮子不知又在算计着什么!
“阿钰啊,你什么时候发现云琛是永乐的……嗯嗯?”凤无双抖了抖眉,问道。
“我是永乐的兄长,自然早就知道,方才你念那两句诗的时候,云琛的脸色就不对了,是你没有发现而已。我便猜个八九不离十,此云琛就是彼云琛了!”君临钰揉了揉她的脸,笑着说道。
“唉,看来我还是不了解永乐,我这个姐妹做得还真失败!”凤无双懊恼地埋怨着自己。永乐都失踪那么久了,还没有个消息,她只能干着急,竟然都不知道该要去哪里寻她。甚至连她喜欢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她感到很沮丧。
“别自责,永乐不会有事的。云琛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她!这些都不怪你,我也是偶然知道永乐和云琛的纠葛,他们其实并不是恋人关系,表面上只是普通的师兄妹关系,永乐从小跟着黑无常学艺,那时候为了不让她的身份暴露,黑无常给她改了名字叫慕容嫣嫣,只有我与黑无常知道这件事。我从小是跟着白无常学艺的,很多时候,我这个做兄长的也都不是事无巨细地了解她。只是那一次永乐从北辰国回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我才暗自去了解她。才得知,她的个性改变,完全是因为云琛……”君临钰静静地诉说着一切他知道的关于永乐的事情,他一件一件地讲给凤无双听,生怕她会自责。
凤无双在听到结尾之后,她被君永乐与云琛之间的情感既感动又痛心,眼泪都禁不住流了下来:“难怪我第一次见永乐的时候,她是化名慕容嫣嫣的。永乐真是个傻姑娘,你确定云琛会找得到她吗?”
“双儿不哭,永乐是我妹妹,她一定没事。倘若云琛与她真的有缘,云琛一定会找得到她的。我们一起等他们。”君临钰摸了摸凤无双的头,安慰着她。
“嗯。我们一起等。”凤无双点点头,她心里不知为何,感到一丝丝难过,这难过源于自己的内心,她从未料到过永乐的心里竟然藏有那么多的事情,永乐每天都看起来是那么的阳光,她总是大大咧咧的关心着自己,反倒是凤无双从未没有意识到永乐真正的内心在想些什么。凤无双觉得自己做得很失职,总是声称永乐是她的好姐妹,然而,她这个好姐妹竟然连她的心思都了解得不多。
“阿钰,你能不能跟我讲讲永乐的故事?”凤无双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鼻子,看着君临钰问道。
“当然可以。永乐与我自小就被送去黑白无常那里拜师学艺,我师从白无常,她师从黑无常,黑白无常是很好的兄弟,所以我们经常会在一起训练,所以云琛与我也算是相熟。黑无常也算得上是我的半个师傅。十年战乱后,我回到神佑帝国接手父亲的帝君之位,那时我的年纪尚小,朝中根基不稳,所以暂时没有把永乐接回来,她就一直留在黑无常那里。后来我终于站稳了脚跟,想要接她回来的时候,她却拒绝了……”
“永乐说她想要过自由自在地生活,不想被宫门圈起来。永乐是我唯一的妹妹,她的任何要求,我都无法拒绝。所以放任她的自由,她的确很自由,时常几个月看不到她的人影,若不是我背着她派了人从身后保护她,我可能都不知道她是否安全。然而你来神佑帝国之后不久,永乐破天荒地回来了,那一次,是我时隔三个月之后再见到永乐。然而,我却说不上来,永乐好像哪里变了。她不像从前那般阳光了。虽然总是笑着的,但我依然能感觉到她眉眼间的忧郁,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挺失败,竟然不清楚妹妹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君临钰低下头,双手捧着脸,有些挫败地叙述着。凤无双看着他落寞的样子,心里微微一痛。她能体会君临钰的心情。他们都是一样从小无父无母的孩子,都懂得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都比别的孩子更加早熟!只是,他们都忘记了怎么去跟自己最亲的人交谈,如何去了解他们真正的内心。
“永乐会没事的,她没有说出来,一定是有她的苦衷,我们都要理解她。”凤无双轻轻靠在君临钰的肩上,温言软语地说道。
“嗯。我也以为是这样。我一直在等永乐哪一天愿意亲口告诉我,那几个月里她遇到了什么事。然而,她一直没有说。直到有一天,我派去保护她的人,回来禀报给我,说永乐喜欢上了一个男子,而那个男子却跟永乐的师姐在一起了。这个世界上,三角恋的感情,总会有一个人受伤!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永乐,只求时间能够冲淡这一切!”君临钰淡淡地回忆道。
“那个男子是云琛?”凤无双心中了然。
“没错。”君临钰静静地点了点头。
“既然云琛与别的女子在一起了,你为何会放心云琛去找永乐?你就不怕用了再一次受伤吗?”凤无双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想帮永乐寻一次机会,这样他们二人才会谈明白。而且方才你听到云琛说的什么没有,云琛说的是不只是想做永乐的师兄,据我得知的消息是说,云琛与永乐之间恐怕有些误会。既然有误会,就该解决。而我们这些外人,谁都帮不上忙,只能靠他们自己!”君临钰给凤无双分析道。
“你今天的话真多,有点不像你了!”凤无双撇撇嘴,好吧,她算是同意君临钰的观点。
“怎么,双儿不喜欢?”君临钰轻笑。
“你……”凤无双又一次被他堵得没话说了,“有些不习惯而已,今天你说的这番话比以往你说的所有话加起来还要多!”
“看来双儿这是在控诉我往日里话少了?我以后一定多多说话,好让双儿更加习惯于我的存在!”
“哼——”凤无双无声地冷哼。
此时,申时已过,月亮渐渐地探出头来,凤无双和君临钰酒足饭饱之后,一人靠着床栏看书,另一人则枕在他的腿上看她的小人书,时不时地乐个不停。好一派和谐而又甜腻的景象。
“这天也渐渐黑了,不如咱们来算算账?”君临钰温柔地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小女子,伸手替她把散落下来的碎发绾在她的耳后,动作轻柔,嘴里却是一番调戏的意味。
“算什么账?”凤无双头也不抬地哼道。
“嗯哼——”君临钰冷哼道。
“哼哼什么!赶紧的说!”凤无双皱了皱鼻子,不满地说道。
“你今日里看了很多次云琛!连云琛写的诗都念了不下三遍!”君临钰突然大声嚎道。
“哈哈哈哈——你……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凤无双笑得花枝乱颤,这实在太好笑了吧!她那不是为了工作需要为了永乐的幸福需要吗?这也能吃醋?
“哼——”君临钰不满地揉乱她的乌发。
“哼哼个鬼!有话不会好好说啊!”凤无双撇了撇嘴,“不过你想怎么样?”
“亲我!”
“什么?”
“我说你亲我!亲到我满意为止!”
“怎么样你才会满意?”
“以后不许你看别的男人,什么男人都不行,你的眼里只能看我,否则就用这样的方式惩罚你!如果不能亲得我满意,就一直亲下去!”
凤无双彻底地被今天这般话痨的君临钰吓住了。这吃醋的男人也太可怕了吧。
凤无双任命地啃着君临钰,也不知道这爷什么时候才能满意,她好惆怅啊!从他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一路啃到脖子,他都没有满意的迹象,然而是一脸越来越享受的模样。凤无双顿觉一把辛酸泪啊。
忽然,什么东西反摄住了她的唇!这人怎么反客为主了!不是说好了他啃他吗!为何他竟然如此暴力地含住了她的唇!凤无双睁大眼睛,仿佛想要看清楚这还是不是那个人!怎么玄幻了一样!
他的舌头是怎么一回事!竟然如此大力气地顶开她的牙齿,在她的嘴里煽风点火,他的手摸到了哪里!凤无双觉得自己的浑身都在颤抖,她的肌肤,每被君临钰触碰到的地方,都像燃起了火一般,酥酥麻麻的,浑身颤抖!
这男人说好的被惩罚呢!现在的情况更像是他在惩罚她吧!凤无双觉得自己真是想泪奔。身体却该死的起了反应。凤无双真是恨死自己了。
忽如一方夜春风来,又是一夜缠绵时。
翌日清晨,凤无双醒来的时候,君临钰已经出去了。她浑身酸疼,她揉着太阳穴,低头看了看身上遍布的草莓印迹,瞬间脸红得不能再红了。不仅在心里低咒着!
这该死的男人!
为了隐藏这该死的印迹,凤无双不得不在脖子间系了一条丝巾,倒别有一番风趣。一整天,不时的有人进来书房,向她承认错误,大多数的掌柜都前来承认自己所贪的的钱财。
直至下午申时一过,凤无双下令,将四位掌柜逐出晖烨银庄。这四位掌柜竟是银庄内四个最大分号的掌柜,虽然曾为晖烨银庄带来无数的高额利润,但是他们所贪的钱财书目也是相当的惊人。凤无双毫不留情地处置了他们,留着如此大的“蛀虫”在身边,就像是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将不可收拾。而相反,那些用于承认错误的掌柜反而都赢得了凤无双的原谅。
一时间,凤无双的铁腕以及铁面无私传遍了整个江湖。晖烨银庄掌柜人人自危,连带着鹰门与暗阁都一起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而被这位铁腕夫人逮到!
君临钰很放心的将银庄交给凤无双打理。她在管理上有十分独到与先进的理念。虽然看起来与这个时代的很多思想都十分相悖,但是君临钰很能理解她,理解她的思路。
而唯一账目完全清白的云琛,被凤无双升任为晖烨银庄的总掌柜,统管整个晖烨银庄的财务流通,这给了众位掌柜莫大的鼓励,他们无一不感激于夫人对自己的饶恕,并且夫人还说从今往后,将不计前嫌,一视同仁。也就是说,他们人人都有可能会升职。这些留下来的掌柜们,对凤无双是万分感激,万分尊重。
一连几天,这些掌柜们,除了云琛不在,都在潜心学习凤无双教给他们的新型记账方法。改变了他们原本冗长而又复杂容易出错的记账方法。这样的方法既简便又清楚,一目了然,十分便捷。
凤无双的能力令众人再次震撼。起先还有些人对她轻而易举地坐上庄主之位,还带有一些不满的情绪,如今,再无人敢否认她的能力了。
“各个分号都必须按要求设定相关账薄,明细账,总账,费用账,收入账等等,列的越详细越好。如这张表格,便是总账,一般采用‘借方’、‘贷方’、‘余额’三栏式,根据实际需要,也可以在‘借方’、‘贷方’两栏内增设‘对方科目’栏。
”这种分页账簿就是明细账簿,明细账是根据总账科目所属的明细科目设置的,用于分类登记某一类别的账目。“
”……“
这些掌柜们个个都是学过的,所以经过凤无双几轮的讲解之后,他们还都是懂了的。他们十分惊叹于夫人的博学多才。这样新颖的记账方式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如今第一次见,颇感新鲜。
红莲悄然进来,在凤无双的耳边耳语了一番。凤无双的神色一顿,稍纵即逝,便恢复过来。
”各位,今日的课就到这里,请大家回去写一份学习心得,明日交。下课!“
”谢夫人!“
凤无双立刻消失于书房外。她拉着红莲,兴奋地问道:”你是说永乐找到了?“
”是的,小姐。“红莲点点头,一边跟着小姐,”云公子将长公主带回来了,姑爷让我来请你回去,他们就在钰熙宫里等着小姐呢!“
”好,那我们快走!“凤无双开心地点了点头。
君永乐终于回来了,也不知她怎么样了,这小妮子,到处乱跑,也不知道只会一下人,害得他们多担心啊。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
马车一路奔回钰熙宫,马车刚一停下,凤无双直接跳下马,飞奔进门,毫无娘娘的尊贵身份可言。好在钰熙宫的人早就习惯了娘娘风风火火不矫柔不造作的性子。
”嫣嫣,嫣嫣,你在哪里?“凤无双唤着君永乐的别名。
”慢一点。“君临钰低沉而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凤无双连忙回头看向他,”永乐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她累得睡着了,你先别跑,看着路,慢一点!“君临钰担忧地看着她。
”没有受伤就好!“凤无双停下脚步,喘着气,方才跑了一小会儿,她都有些累了。
君临钰竟看见她在他的面前,就这样直直地倒了下去。他的心跳瞬间停滞!
双儿这是怎么了!
”太医!太医——“
闻讯赶来的太医,连忙给凤无双诊脉。君临钰方才已经试过了凤无双的脉象,她的脉象十分虚弱,虚弱得君临钰差点都摸不出。越摸一下,君临钰的脸色就越难看几分。
双儿的身体怎么会这样,像是十分亏空了!就像是之前中了蚀心毒的他一样,脉象虚无,气若游丝。难道,她也中——中了蚀心毒?君临钰的心里一惊。
白无常给的药汁,连续服用了三个月之后,君临钰体内的蚀心毒已经清干净了,他再也不怕月圆之夜了。那双儿这是怎么回事?君临钰着急的步子,往外走去,他想要去找白无常问问。
墨羽看着自家主子焦急的步伐,心里十分纠结。
”主子,请稍等,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墨羽纠结地不敢看君临钰一眼。
”说!“君临钰冷眼看着他。
”属下大概可能知道娘娘的病情缘由!“墨羽低下头说道。
”说完整!“君临钰的话里有种要爆发的节奏。
墨羽心下一顿,他狠狠地一咬牙:”就是主子你的蚀心毒其实是用娘娘的血解的!白无常师傅说娘娘的血是至阴之血,可以解蚀心毒的至热之毒!于是娘娘每个月圆之夜都要放出自己的一碗血给主子您解毒。娘娘晕倒可能是因为体内缺血导致的。不过白无常师傅说……说其实放一点血并无大碍!“
墨羽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君临钰的眼神。
然而,君临钰仅仅只愣了几秒钟,便风一样的跑了。
墨羽抬头看着天边的一处黑点,他在心里默默地为白无常师傅祈祷,祈祷主子对白无常师傅下手轻一点。
可怜的白无常师父!
此时此刻,君临钰心里的震惊,再也无法隐忍。他早该注意到近日以来凤无双的身体越来越虚的不是吗?他早该发现每次墨羽端给他的药汁不是鹿血而是双儿的血不是吗?他早该意识到为何每次他解毒的时候双儿都不在身边不是吗?他早该懂得到双儿待他更胜过她自己不是吗?
可是,又哪里来的那么多早该呢?
如果能够早该知道,他又怎么可能会让双儿牺牲自己,来给他解毒呢!
谁又知道,疼在她的身上,痛在他的心里啊!
君临钰的心里自责极了,从相遇以来,他带给凤无双的大多数都是对她的伤害。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折寿十年,也要换得她的一生笑颜!
”我没事的,别担心!“
忽然,一双小手,自他的身后,环住腰间,她的头紧贴在他的背上,她温柔地安慰道,似是怕君临钰不相信,末了,凤无双还笑嘻嘻地添了一句:”放点血没关系的,你看我每个月还来葵水呢,都没事呢!“
”傻瓜!“
君临钰转过身,紧紧地拥住她。
这一世,再也没有办法放开她!钰熙宫内,凤无双正与安晴一边说着体己话,一边向母亲学着绣工,君临钰的生辰马上要到了,她想亲自做一个绣品给君临钰。
”小姐,夫人请用茶。“红莲端着两盏茶推门进来。
”好香啊,这是什么茶,味道好特别。“凤无双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味道很不错,清香扑鼻,茶汤澄净而浓郁。
”这是姑爷派人送来的竹叶茶。姑爷知道小姐爱喝竹叶青,但是竹叶青毕竟是酒,不能多喝,姑爷便改了方子,制了这竹叶茶送过来。“红莲了然心意地解释道。
末了,红莲还讨巧地说了一句:”小姐,姑爷待你可真好!“
凤无双被她取笑得霎那间,红了脸,她一脸笑意地看向红莲:”莲儿也想要嫁人了?小姐我明儿寻人问问,给你找个好婆家!“
红莲被凤无双取笑得满脸通红,她本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但凡是纯情的女子,一旦遇到这种话题,总是万般羞涩的。比如她现在的这样,竟脸红得叫凤无双直笑个不停。
”小姐,你……你取笑奴婢!“红莲满脸娇羞地嗔怒道。
”哈哈哈哈——“凤无双哈哈大笑起来。
坐在一旁的安晴却没有跟她们一起笑得放肆,反而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怪怪的,尤其是看到红着脸的红莲,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她悄声喊过旁边的侍女,吩咐着侍女出去替她办一件事。
随即,安晴趁着凤无双与红莲打闹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地掩饰了自己的心神,面上依旧像是一个慈祥的母亲,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嬉笑的样子。
”你是叫莲儿?“安晴轻声问道。
”回夫人,奴婢叫红莲。请问夫人有何吩咐?“红莲收回笑意,静静地看着安晴,回道。
”没有什么事,我是看你同双儿相处得很愉快,你侍奉双儿很久了吧?今年几岁了呀?你的家乡是哪里的?“安晴浅弯了嘴角,耐心地问着。
”回夫人,奴婢今年十八,自记事以来,就跟随在小姐的身边,至于家在何方,奴婢并无记忆。奴婢应该是没有家的,也不知道父母是谁。“红莲默默地垂下头,眼睛里泛着一些泪光,她的家在何方,父母是谁,她自己都不清楚。
”谁说你没有家的,我这里就是你的家!傻莲儿!“凤无双大声安慰着红莲,”傻瓜,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情同姐妹,我的家就是你的家。若是你不放心,我求爹爹娘亲收你作义女好了,这样咱们就是真正的姐妹了!“
”这怎么可以。小姐,夫人,奴婢不敢!“红莲听了凤无双的话,连忙跪了下来,万分惶恐。
”好莲儿,乖!“凤无双拍了拍红莲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她面向安晴,语气里带着些祈求,又带严肃地说道,”娘亲,你怎么看?反正女儿把话先放着,你女儿我从小无人疼,身边就只有莲儿和阿碧陪我,她们从小陪我在一起,阿碧如今就要嫁人了自然有人疼,就剩下莲儿一个了,就冲着莲儿从小待我如长姐一般,甚至代替了娘亲,她细心照顾我,娘亲你必须要给莲儿一个交代!“
安晴被凤无双的话说得愣住了。她知道双儿从小无人疼无人爱,这一切其实都是她授意的。然而,这些话从双儿的嘴中说出来,就像控诉一般,安晴的心里难过极了。她知道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她缺失了双儿的生命,就连双儿的养父凤烈都没有好好照顾她,安晴自然懂得红莲碧荷对于双儿来说,是多么重要的意义。
”双儿,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娘亲的错。“安晴拉着凤无双的手,她看着凤无双的眼睛,满眼的愧疚,”当初娘亲实属无奈,才将你送去北辰国,为了不让你被暴露,娘亲是特意拜托凤烈故意冷落你的。这样你就可以平平安安的,不会一言一行都暴露在世人眼中,害你从小没人疼,这一切都是娘亲的罪过,双儿,请原谅娘亲的无奈!其实爹爹娘亲还有你凤烈爹爹都是很爱你的!只是……天意弄人啊!“
凤无双被安晴的这一段话惊呆了。她想象过各种可能,比如她生来就不讨喜所以才被亲生父母遗弃,亦或是因她不是亲生的所以凤烈打小就不喜欢她,再或者是因为她长得丑所以才会世人唾弃……但是凤无双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这种可能。亲生父母为了保护她不受战乱之苦,才会将她送至千里之外的北辰国,为了保护她的身份,娘亲甚至在她脸上贴上难看的疤,还命凤烈爹爹故意冷落她,以至于她才会在北辰国成为人人唾弃人人嘲笑的丑颜女。
知道事情真相之后的凤无双,又岂能还有什么抱怨的呢?如果他们不爱她,又怎会为了保护她而承受那么多的”丧女“之痛;如果他们不爱她,凤烈爹爹又怎会偷偷在冬日里,塞给红莲一堆银子,让红莲给她买棉衣过冬,生怕她冻着。饶是在丞相府不受宠,但是她也从未受到过什么苦头,也从未受饿挨冻,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保护她而已。娘亲和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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