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原本的他们的模样,那是与现今略带防备的样子截然相反的亲近信任,只如今,却是一去不复返了。
“容凌用了半月,查出了不少前朝余孽安插在京的官员,陛下大怒,将朝中大小官员彻查了个遍,罢黜大小官员四十余人,其中抄家流放者便有十几人,满门抄斩者有几人,庄隐在容凌查之时便离了京城,去了南疆,与南疆皇帝勾结在了一起,意图瓜分我大梁!不日前,诚王奉命出京,清剿前朝余孽,以将功折罪,容凌查案有功,陛封他为‘忠义侯’,赏赐无数。”
“容府本就是世袭侯府,如今容凌再得侯位,一门双侯爷,怕是没那般好过,与其说是赏赐,不妨说是警告。”尚智道。
阎锦点点头,认同了他的话,容府本就在风浪尖上,如今因着这双侯爷,怕是更倍受瞩目,如走刃尖了。
待三人嘀咕完,那紧闭的房门总算是打了开来,那大夫一走出来,阎锦便越过他进了屋去,隔着房门,还能听见尚智细致的询问声,她敛了思绪,走去炕边。
他躺在锦被之间,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那胸口被白布缠着,依稀还能看见血迹,原本脏污的衣物早已换了,被扔在一旁角落,整个屋子里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儿,以及淡淡的药草味儿,不是很好闻。
她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将他裸露的胸口手臂掩了,罢了他依旧睡得极沉,她不满的戳戳他的脸,干脆靠在炕沿,闭眼睡觉,她亦是累了。
满屋子的味儿中,她一会儿便睡得沉了,朦胧间,似乎有人进来看了一眼又出去,迷糊中,她似乎听见了关门声,再然后,便人事不知了。
待她醒过来时,已是天黑,原本该在炕上的人早已不见,换成了她在上面,锦被搭在她身上,许是他睡过的原因,连呼吸都变成了他的味道,她皱皱鼻子,起身下了炕。
屋外有低低的说话声,她拉了门出去,一眼便望见了那坐在院内正与尚智、尚明说着话的男子,听见她开门的声音,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本极淡的眼神在一瞬间亮了起来。
“阿锦!”
阎锦慢慢走过去,尚智让开了一些,让她坐下,她甫一坐下,桌子下便伸过来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她,她下意识的挣了挣,便由他去了,许是她的‘乖顺’取悦了他,他止不住的嘴角上扬,喜悦之意明显,那喜悦不过一瞬,他又想起之前那事来,顿时喜悦变成了担忧,他小心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先前的怒意,稍稍松了口气。
“明日便去齐国国都。”他抓着她的手对尚智二人道,那眼角却瞄着她,似在等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她一听便皱起了眉,“去齐国国都做什么?你的伤还未好。”
“师兄已好些时候没有消息,我要去看看。”他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早些时候便知他去了齐国国都,奈何当时受了伤,只能躺在床上养着,如今好了些,他哪里还待得住?
“他那般能耐,你还怕他丢了不成?”她淡淡道,话里话外却是不赞成。
一听她这般说,尚明立即附和道:“主子!夫人说得在理!眼下您伤未好透,还是先等等罢?说不定贺公子过几日便回来了。”
“师兄去齐国国都为师报仇,可笑我身为同门师弟,竟是什么也不知,先前被你们瞒着不知倒也罢了,如今知晓了,我哪里还能心安理得?眼下我回不了京,在安陵呆着也是呆着,反正那些人知晓我失踪,正好趁机去寻师兄。”他道,眼睛看着她,隐藏着期待,他是希望她理解并同意的。
他的所有情绪她皆看在眼里,她淡淡瞧了他半晌,道:“要去便去,死了也莫有怨言。”
她这话忒是不好听,听在他耳里却只余欣喜,他下意识的将她的话理解成对他的担忧,甭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恼怒,只会因为她因他而流露出的各种情绪而高兴,“阿锦,你……”
他已然打算去,可她呢?他想要她一起去,又担心她不愿意,更担心给她带来危险,他有预感,齐国之行不会太好走,这般一想,他又纠结起来。
阎锦无奈的看着他的各种表情,开口打断他的纠结,道:“我一起去。”
“夫人……”尚智皱眉,眼下大梁内不太平,正是主子离不开的时候,这一走,少则几月,多则一年,他们不在之时,甭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见得能赶回来,他本以为她会劝解,哪知她竟同意他去,以他们在主子心里的地位,哪里还会听他们的?
“你主子又不是小孩子,自然有他的一套轻重缓急,你担心什么?”她瞧了他一眼,淡淡道。
“可……”他张张嘴,不知怎么来劝解。
“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上路,尚智,该回去的你让他们回去,我的行踪须得谨慎,莫要轻易被人知晓,尚明跟我去,你便先回安陵吧。”百里墨道。
“主子!您不带我去?”尚智皱眉。
“安陵无人坐镇,仅凭尚礼镇不住,你是我手下第一大将,有你在安陵,亦能安定民心,你自然不能同去。”
“是!”尚智皱着眉头应了。
“与我一起来的那人呢?”阎锦忽道,百里墨当时晕倒,她竟是没来得及寻他的身影,如今得了闲,她方想起他来,下意识的便问了出来。
“不知,当时在汒河之时我等并未注意他,想来并未跟来罢。”尚智道,他未说的是,便是注意到了,他们亦不会让他跟来,那男人的眼神他极熟悉,与主子看夫人并无多大区别,只除了藏得更深,他既知晓他的心思,又哪里会将他带来给主子添堵?
阎锦点点头,便将他放去了一边,他武功那般高,她用不着担心,许是见她找到了人便走了罢。
此时,农舍外一家略高的屋顶上,一抹白影站起身来,目光所在,是那起身往屋内走的女人,他默默的看着她进了屋去,近乎贪婪的扫视着她的背影,似想将那背影刻在心底,直到她不见了,他方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正黯然间,那墨衣男子忽地抬头往这边看过来,他一动不动,淡淡的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没了她在,他的气势瞬间变了,那是与她在之时截然不同的强势威压,他盯着他,目光几欲吃人,他依旧淡淡站着,半点不受影响,他是杀手,除了掩藏自己的气息外,最重要的便是能经受任何人的威压,若是不能,他早便死了不知多少次。
那男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几秒便收了回去,只因她又出来了,他静静看着,看着他再次握上她的手,漫不经心又极其挑衅般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好笑的同时,更多的却是酸楚,他永远不能如他一般握着她的手,不止因为她的不喜欢,更多的却是他的身份,他是杀手,杀手不该有情感,他也不愿将她拖进这黑暗的世界里,这般黑的世界啊,他一人在便好,她啊,他能在想她的时候远远看一眼便好。
仅此,便好。
耳边‘扑棱棱’的声音响起,他抬手,一只黑色的鸟儿落在他手臂上,他抬手摸摸它的头,从它腹部摸出一物来,他再次摸摸它的脑袋,手臂轻轻一抬,它啄啄他的手臂,展翅飞了去,他打开密信,上面是下一个目标。
白色的身影轻轻一晃,屋顶已没了人,那抹白影,便犹如被风吹散了一般,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