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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鼻就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席步芳将手放在鼻子面前遮掩了一下,那股气味依旧阴魂不散,实在不是席步芳所喜欢的。
“是你吗?”很激动的声音。
之前席步芳没有注意过女刺客的嗓音,现在听到自然觉得有些陌生,只是从声音的来源,他走了过去。
蓬头垢面的女刺客激动而踉跄地朝席步芳奔了过来,又狼狈地扑倒在地。
受了这么一个大礼,席步芳反而移步闪开了,眼神莫测,问道:“你认识我。”或者认识原主。
女刺客全身是伤,却仿佛感觉不到痛楚一般,伸手拉住了席步芳的衣服下摆,嘴唇耸动了两下,又像在听周围的动静,过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周围没人,你有话就说。”席步芳环视了一圈都没找到一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只能依靠在牢房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刺客不知缘由的激动。
女刺客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道:“皇长孙殿下,我终于找到您了,您怎么会在燕国皇宫,还穿着太监的衣服……”
她一张口就是噼里啪啦,让席步芳脑子冲刷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抬手制止了对方,说道:“你等会儿,你刚刚叫我皇长孙?”
女刺客颔首,泪眼婆娑:“您不记得了?”
席步芳嘴角一抽,他能记得什么,反正原主也不可能是她嘴里的皇长孙,而且他可不记得被女刺客唤作“皇长孙”就是一件好事。
果真,女刺客见他没有回答,就开始自顾自地骂道:“梅古那个乱臣贼子,即便是现在称帝,那骨子里流着的也是卑贱的血液,不像皇长孙您,身上流着的可是正宗皇室血脉,当年梅古那个乱臣贼子带兵冲入陈国皇宫,残暴地杀害了皇上,但是太子实在有先见之明,提早得知消息就带着您从密室逃了出来。”
席步芳是听明白了,女刺客是将他认作了前朝的皇长孙了,不过女刺客是通过什么认定了他就是她口中的皇长孙呢。
心里这么一想,席步芳也自然问了出来。
女刺客像是被侮辱了一样,一张脸涨的通红,“殿下,您难道是在怀疑属下连自己的主子都认不出来了吗。”
是很怀疑。
席步芳神色莫测地看着女刺客因为激动而脏红的脸,特别是那双充斥着悲愤的双眼,心中却不起丝毫波动。
“我如果真是你口中的皇长孙,你会这么莽撞地扬言要见我。”要知道,这一见面,她可是将他放在烈火上在烤,不被打作刺客同伙都不太可能。
女刺客顿时哑了声音,拉住席步芳衣服下摆的手都松开了,嗓音茫然若失,“自从殿下失踪后,我们找了多年都未曾找到,这次我失手被擒,能不能保住这条命都没有把握,又无法给同伴们传递消息,只能冒险见殿下一面,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么多。”她喃喃自语,像是十分后悔。
席步芳却冷眼旁观,他可不认为能够组织杀手行动的刺客头领,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想不到,不过他却也没有反驳,而是顺着她的话,问道:“你没有想那么多就敢贸然肯定宫中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是你口中的皇长孙,行事也是够严谨的。”讽刺的嗓音。
女刺客却是不承认的,抬眸深深看向席步芳的脸庞,就道:“殿下的脸,属下又怎么可能会认错。”
席步芳只是看着对方,并不发表意见。
女刺客十分失落,却也只能抛出了最后的砝码。
“殿下现如今记忆缺失,属下说什么您可能都不会相信,但还是希望您尽可能去城郊董府找董管家,他会拿出很多证据证明您的身份,属下万死也不辞了。”
席步芳悠悠在笑,像是完全没有相信,还挑了挑眉毛,问道:“那你当时刺像宣王的解药,现在就拿出来吧。”
不说解药,女刺客差点都忘记了,但现在也只是深刻看着眼前好不动容的青年,伸着颤颤巍巍的手,自发簪上拿出了一个特别小的药丸递给了他。
“这就是解药,长孙殿下出去后,万万记得要去城郊董府找董管家,您是万金之躯,一定要尽早找回记忆恢复大业啊。”
席步芳将小丸子捏在手中,把玩许久,就走出了牢房,至于身后女刺客的深切嘱托,是否真被他放在了心上,恐怕也只有席步芳自己才能知道。
一时之间,天牢里恢复了平静,女刺客脸上的悲切也被瞬间抹去,神色幽幽地看着席步芳离开的方向,许久许久。
席步芳刚将解药拿给天牢外守候许久的王福看了一眼,就被王福打发回去了,至于天牢里骨头很硬的女刺客,则被王福下令一刀解决了。
皇上的意思就是只求拿到解药,至于女刺客后面的幕后主脑,他其实已经有了揣测,故而留着的这个祸端,倒是早些杀了还要洒脱一些。
自从梅古推翻了前朝□□,杀了陈国皇帝取而代之之后,前朝的叛乱份子不时就会跳出来蹦跶两下,打着复原正统皇室的口号,实则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关于这些消息,席步芳也知道一点,只是没有料到会跟自己有关系。
皇长孙,席步芳可不觉得自己以及原身是,只是那个女刺客口口声声咬死了他是,看来他这张脸跟她口中的皇长孙长得很是相似。
而他也应该找机会查一查这个皇长孙到底是死是活。
席步芳回去的途中就将小药丸捏成了粉末,回到寝殿时,梅钰正在看一卷关于地动灾害的书册,只是并不认真,眼角的余光不时会偏向大门口。
所以席步芳一进来,他就发现了,却偏偏摆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淡淡的问:“解药拿回来了?”
“拿回来了,你要?”席步芳关上门,看了一眼没在的慕蝉,倒是挑了挑眉继续说道:“不过被我捏成了粉末,落了一地。”
梅钰早就解毒了,根本不在意什么解药,两人都是知道的。
梅钰抿了抿薄唇,放下了手中的书册,抬眸:“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女刺客非要让席步芳过去,就一定会对他说了什么。对于不能掌控的事情,梅钰一般不太能放心,特别是对于席步芳这个肆意妄为的人。
席步芳挑眉,语气十分清幽:“怪不得殿下等了这么久,平日里这个时辰,你可都要小憩一番的。”
梅钰朝他看,受伤未愈的脸上苍白得几乎透明,却能够看出一丝不虞。
一旦换了一种心思,看着这样的少年,席步芳都觉得十分赏心悦目,他这是不是病的不轻。
又摸了摸下巴,席步芳歪着脑袋想了想,却觉得就算是病的不轻,他也挺甘愿的。
于是就对梅钰说道:“她说我是前朝皇长孙,殿下你觉得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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