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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云溪在门口愣了半晌,看着秋白腰间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直到他回头看到她,自自然然的喊她进去,她才“哦”了一声,缓步走了进去,只是脑海中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想不出来。%
“你……你是……你是那个刺客?”走了几步,快要走到秋白身前,纳兰云溪才终于想到哪里不对了,她一拍脑门伸手指着他支支吾吾的问道。
“你过来。”秋白没有回答她的话,见她走了几步就站下了,一副疑惑又惊恐的神色看着他,顿时有些不满,再一次开口说道。
“不,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刺杀国公?你别告诉我你腰间的伤不是国师用红绸打伤的。”
纳兰云溪此时已经回过神来,见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看,似乎她若是不过去就要亲手过来抓她,她当然不会过去了。
她此时心中惊疑不定,她已经确定了昨天刺杀容国公的刺客就是秋白无疑了,当时容钰和公孙锦还有燕成三人飞身而出,赶到容国公身边救急,容钰当时飞出红绸便打中了刺客的腰间部位,他才体力不支落到地面被公孙锦二人用剑指着的。
他对人体骨骼熟悉程度和熟悉自己的身体差不多,当时她只瞟了一眼就记住了容钰打中的是刺客的哪个部位,她略一回想,秋白如今的伤口部位和昨日刺客的伤口部位刚好吻合,世上再不可能有这般巧合之事了,所以,她立即就知道昨日刺杀容国公的人就是秋白。
“你先过来帮我上药,我再告诉你。”秋白温暖和煦的的目光看过来,俊颜略有些红,却还是低浅温柔的小声和她说道。
纳兰云溪在他这样暖如冬阳的目光下,也慢慢的松了口气,才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边,满心疑惑的拿过他手中的药瓶,待看了一眼他的伤口后,顿时觉得容钰那一下也打得挺重的,那伤口像是从腰部剜了一块肉出来似的,如碗大小的一个伤疤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没有立即就个他上药,而是又细心的清理了一遍,才将药粉撒上,又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
此时二人在屋中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秋白看着她细心的处理自己的伤口,面容上不仅露出一股暖意,抬手便在她的头发上摸了一下。
纳兰云溪一怔,忙将布条系好,她还有好多疑问要问他呢。
她尴尬的抬起头来,见他眼中都是坦然的神色,不由得心中更加疑惑纳闷了,难道当年皇帝攻打大尧的时候,是容国公杀了他的父亲?她记得秋瓷说过,当年她爹是战死沙场的,那若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和容国公和容钰不就成了对了的双方了么?
她的心里猛地一阵冰凉,她终于有点明白过来,容钰为什么对她遮遮掩掩好像有满腹心事了,估计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秋白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她皱着眉沉思着,此时也慢慢的放松了警惕,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秋白看了她一眼,也收起了小药瓶,撑着受伤的身子走到门口,虚空说了几句什么,才又走了回来。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半晌后才叹了口气,在她的面前坐了下去,之后,外面想起了敲门声,他又起身走过去拉开门,只见一人端着个托盘站在门外,他将托盘接了过来,又吩咐那人下去,才一步一挪的又走回来。
只见盘子上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几碟糕点,两碗米饭一壶酒,看来,是要和她边吃边说话了。
纳兰云溪和公孙婉儿逛了半天街,此时也饿了,接过筷子和米饭便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又问:“婉儿呢,她也没吃饭呢,此时也应该饿了。”
“她一会儿和秋瓷一起吃,等忙完了,自然会吃的,你别担心了。”
秋白见她不设防的吃了起来,绷着的脸色顿时温软了些,也拿起筷子扒拉着米饭吃了起来。
纳兰云溪还以为秋白会和她说刺杀容国公的事,没想到他只是一直给他夹菜,默默的吃饭,却什么都没说,她见他不肯说话,便也没有再问,她知道他若是不想说,她就是问也没用,他若是想告诉她,总会说的。
二人虽然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却也不显得拘束,像已经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就这么面对面的坐在桌子前安静的吃着饭,一直吃了很久,直到再也吃不下,纳兰云溪才放下筷子,摸了摸已经快要撑破的肚皮,掏出帕子抹了抹嘴,说道:“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饭菜还合口味么?”秋白见她放下碗筷,自己也随即放了下来,将吃剩的饭菜碗筷收拾起来,端出去,放到房门外的地面上,才又转身走了进来。
“嗯,很香,很好吃。”纳兰云溪见他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不由觉得将来若是谁嫁给了秋白这般温柔和煦的男子,一定会很幸福。
秋白走了过来,仍然在她的对面坐了下去,顿了顿才道:“昨日刺杀的容靖的人,的确是我。”
“哼,我方才就知道是你了,只是,你为什么会刺杀他?难道,是他当年杀了你父亲?”
纳兰云溪点了点头,暗道终于可以和她说这件事了,若真的如他所说,这也正常,毕竟,秋白的父亲秋寒当初是大尧的大将军,手握兵权,敌人若是攻入大尧,首先要杀的就是他,杀了他便可以瓦解大尧军队的士气,从而更容易取得胜利。
只是,她记得秋蕊说过,当年她父亲为了护着大尧皇帝逃出京城去,最终战死沙场,他死后,头颅还被挂在大尧城门口七天七夜,不知让多少大尧百姓哭泣伤心,只不过……
“对,是容靖杀了我父亲,而且,皇帝还下令将我父亲的首级斩下,挂在大尧城门上七日七夜,这才令大尧军心涣散,溃不成军,趁机让其他几国攻入城中,还掳走了皇后。”
秋白当年已经记事,想到当年那场浩劫的惨烈,至今都心有余悸,看着她脸色沉郁的说道。
“当年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便和我说说吧,何嬷嬷也并不知道后来的事,所以,她只告诉我当年我娘被掳走的事,至于大尧沦陷之后的事她也一无所知。”
纳兰云溪此时从头凉到了脚,心中惴惴不安的,一时间有些迷惘,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却又想知道当年的事究竟是怎样的。
“你是怎么嫁给容靖的儿子的?”秋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有些责问的语气问道。
“我……我嫁给她和你父亲被杀有什么联系么?”
纳兰云溪一怔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想来她当初嫁给容钰的事他早就一清二楚了,连秋蕊都知道了,他没可能不知道,但他如今还这么问,她心里也有些不痛快了,所以开口也就带了一分敷衍的味道。
“没有本质的联系,但是,他容家不仅是我秋家的仇人,也是你的仇人,容靖与你的仇不共戴天,而你……却做了他的媳妇,做了他儿子的夫人。”
秋白此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神色淡淡的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就这样在她和容家之间划出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不共戴天?这……这怎么可能?即使他当初领兵攻打大尧,那也是两军对垒,各为其主,任谁也会尽一切力气打败对手吧,若说不共戴天,恐怕拆散我爹娘,下令灭了大尧,造成我爹流落民间,我娘被掳走的东陵皇帝和我的仇怨更大些吧?”
纳兰云溪虽然心中酸涩,这件事若是没人提,她便可以自我催眠,她只是个异世亡魂而已,只是借用了纳兰云溪的身体,若是她不来,纳兰云溪早就死了,哪里还有如今复国之说?她和容钰也可以相安无事的一直过下去。
可是,若是有人提出来,即使自己心里再不在意,恐怕从今往后也会和容钰有了隔阂,并不是她嘴上说不在意就能不在意的。
“哼,你对容钰还有容家究竟了解么?你居然认为,是容靖带兵攻打的大尧?你以为,容靖是东陵人?是东陵皇帝的属下?”
秋白的眼中也是有些诧异,听了纳兰云溪的话之后忍不住语气有些严厉的质问出口。
“什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容国公不是东陵的臣子,那还能是大尧的臣子不成?”
纳兰云溪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她此时才感觉到一丝害怕,脑海里也隐隐想到了一些可能性,但是,她又觉得这万万不可能。
“哈哈,没想到,他们家居然能瞒你至此,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过你,容靖是原本是大尧的臣子么?秋容两家原本在大尧就是世交,容靖从来没到过京城,这一次百花盛会,他还是第一次来东陵京城。”
秋白胸臆难舒,忍不住仰天大笑了两声,纳兰云溪居然不知道容靖一家是东陵人,难怪她会嫁给容钰了,原来,她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他笑了两声见纳兰云溪此时已经完全怔住,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对答,只是脸色一片惨白,额头有细密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冒了出来,她抬手擦了一把冷汗,却只是嘴唇蠕动了两下,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难道……何嬷嬷也没告诉过你这件事么?就算容家人不告诉你,别人都不告诉你,至少,青狐她是大尧秦皇后的贴身密卫,是她一生最信任的人,她没理由不告诉你这件事啊……”
秋白瞟了她几眼,见她神情凄楚一副痛苦的样子,心中微微有些不忍,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他奇怪的是为什么何嬷嬷当初没有阻止她嫁给容钰,也没有告诉她这些事?
“没有,何嬷嬷并没有说过容家是大尧的臣子,当初她还支持我嫁给国师来着。”
纳兰云溪此时心中难耐,已经基本上想通了一些事,却不敢向秋白确认,但又忍不住心中痛哭,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说道。
“这……这何嬷嬷也真是胡闹,虽然当年大尧皇上曾和容国公在朝堂上开国玩笑,说若是有一日双方有了孩子,倒是可以结个亲家,但是……容家背叛大尧,卖主求荣,你怎么可以嫁给他?”
秋白心中气怒却又不明白,何嬷嬷当年是大尧秦皇后身边伺候的人,容家和秋家是大尧两大重臣,一文一武辅佐大尧,深得皇帝的宠信,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容家的事?就算当时秦皇后被掳走,她跟着去寻她,那容国公投降东陵的事她真的会不知道么?
“或许,嬷嬷是真的不知,若她知道,怎么可能不告诉我,只不过,她没有告诉我容家是大尧的臣子这件事,我也觉得纳闷。”
纳兰云溪心中如生生被撕扯开了一道口子,疼痛难忍,却又不得不去探问真相,眼泪哗啦啦就流了出来,艰难的和秋白说道。
“哼,当年东陵皇帝集结北齐北疆三国兵临大尧城下,东陵皇帝要挟大尧国主将皇后交出来,大尧国主自然不肯,秦皇后怕引起战乱使百姓遭殃,便和东陵皇帝约定他们三人比试一场,若是输了,便自愿向东陵称臣,她也会跟着他去东陵,若是赢了,三国便退兵,可是最后东陵皇帝使了奸计,破了秦皇后的阵法,当即就掳走了她,大尧皇帝气急攻心之下吐血到地,却被我父亲抢了回来……
东陵皇帝将大尧皇后生擒,大尧军心一下涣散,很快便攻破了大尧城门,当时我父亲护送着皇上出城,率领大尧军队进行抵抗,大尧京城顿时血流成河,哀鸿遍野,如人间修罗场……
最后,容家和秋家带领军队退到城外三十里处,而东陵皇帝却不遵守承诺,命我父亲投降,交出皇帝,臣服东陵,否则,便要屠城。
我父亲一夜没睡,也一夜之间华发遍生,那时候皇帝因皇后被掳走急怒攻心,一下子晕了过去,不省人事,当夜他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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