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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这,这可能是得了天花!”此话一出口震惊了所有人纷纷后退了几步。
穆高炽沉声质问道:“可确定是天花?”
那太医扑通一跪就禀报说:“依微臣的判断,小公主此番症状确实是天花引起,当年微臣未进宫前见过有人得过天花的模样,症状就跟小公主是一样的。”
“那还等什么赶紧治呀!”
“皇上,天花乃急症传染性甚高,依小公主这症状恐是救不得了!”
说完几个太医连连求饶磕头,谁也不想染上这病,沈宝音推开所有人伸手将秋月抱在怀里,不会的,她的孩子不会救不得的!
“母妃,秋月疼。”
她紧紧的抱着秋月,听着她这声呢喃眼泪夺眶而出,抚着秋月发烫的额头哭道:“别怕,有母妃在。”
穆高炽见势欲要上前却被身后的刘公公一把拉住,刘公公急忙说:“皇上去不得,天花乃绝症,若是传染了可救不了了,您贵为龙体千万使不得,大金国还等着您治理呢!”说完只听见霹雳一声雷鸣伴随着刺白的闪电,吓得众人慌了神。
毓秀朝着穆高炽双膝一跪喊道:“求皇上救救小公主,救救小公主!”
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弯曲,穆高炽一声令下说道:“传朕的旨意命宫中所有太医前来医治,若是公主有任何闪失就等着通通一起跟着殉葬!”
“皇上,宫中留下的太医并不多,刘院史他们都被太后和皇后娘娘叫去了避暑山庄,眼下着实能医治公主病的人不够啊。”
“那就把刘院史他们全都召回来!”
“避暑山庄离皇宫甚远,就算回来了恐怕也得到明日晌午,公主是等不得了,求皇上开恩,求皇上饶命!”
曹吏上前说道:“还是让属下去吧,属下快马加鞭一定把刘院史他们给带回来!”说完带着几个人匆匆出了长安宫。
剩下的太医不敢稍有迟缓,提着命冒着死给小公主医治,来来回回打了十几盆热水端进来,沈宝音也不走,她就蹲在一旁抱着自己的孩子,她不相信自己的孩子这么短命,从怀有这个孩子开始三番五次历经险阻都保了下来,眼下的坎也一定会过去,那是自己的命,系着自己的血。
“沈贵妃,公主恐怕······”
她一把扯着说话的太医,频临奔溃的嘶吼道:“你要是再敢胡说,本宫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赶紧把水端过来!”
从子时到了天明,沈宝音抱着怀里的秋月一直守着,那句母妃秋月疼还依稀回荡在耳边,可怀里的人儿却闭上了眼睛,她满身脓包腐烂,冰冷的双手被握在沈宝音的手掌心里。
毓秀忍着哭声说道:“小姐,公主她离开了!”
“没有,她只是睡着了,她一向都不是这个时候醒的。”
众人闻言忽然扑通一跪喊道:“请贵妃娘娘节哀!”
“皇上,属下把刘院史他们带来了!”曹吏匆忙进了殿内,看到眼前的场景惊呆在原地,后面的话怎么都没说出来,自己还是没能及时赶回来。
沈宝音抱着秋月在长安宫内待了三天三夜,她就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从天亮守到黑夜又从黑夜守到天亮,毓秀跟着守在一旁,杨硕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不禁红了眼眶。
“贵妃娘娘,您这样皇上真的很担心,小公主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
“她哪都不去,只有我这里才是最安静的地方,你们谁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杨硕闭上眼睛叹息一声,忽然大声一吼道:“沈宝音,秋月已经死了,眼下酷暑你这个做母亲的难道是想让自己的孩子连死后都不能安息吗?她是咱大金国的公主,尊贵的公主,她不仅要体面的活着也要体面的离开,沈宝音,你能不能醒一醒!”
那声怒吼震慑在沈宝音的心里,她带着猩红的眸子愤然冲到杨硕的身前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带着仇恨一切的目光。
杨硕抹去嘴角的血丝一声苦笑:“果然还是这巴掌才能救醒你!”
穆高炽选了吉日以公主的礼仪下葬了秋月,因为秋月善小未嫁人又以冥婚的形式给她配了个夫婿照顾她,临葬前沈宝音剪了一搓秋月的头发放进了香囊里,她不能让秋月就这样离开了自己。
沈宝音久久的跪在皇陵前,穆高炽陪着她一起,她握着手心里的香囊,沈宝音不懂,明明已经三番五次的死里逃生,为什么就只给了三年多的时间,她自认这辈子没有害过任何人,为何偏偏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秋月的离开是生生的从沈宝音身上割去了一块心头肉,她站在长安宫里时常能看到在院子里蹦跶的身影,她嘴里喊着母妃,瘦弱的不似同龄的孩子,沈宝音又时常在梦里做着同样的场景,梦里秋月躺在自己的怀里喊着母妃,秋月疼。
毓秀看着伫立在殿门口的沈宝音,这些日子以来沈宝音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什么话也不说,又时常破天荒的问着,秋月的药煮好了没。
“小姐,小公主或许是忍受了这么多年的病痛自己也乏了,您就别这样折磨自己了。”
“你说若是当时玄郎中在会不会就能挽回了。”
毓秀听着这话眼眶就红了,余光瞟见一抹身影走来,她正眼看去婉太后扶着雪雁的手臂走进了长安宫内,身后还有柳皇后。
毓秀见状急忙朝着这些人跪安道:“奴婢给太后和皇后娘娘请安。”
婉太后进了殿内坐下,看了一眼沈宝音,继而叹息一声:“小公主福薄,哀家知道你心疼,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说着命下人将带来的灵芝递了过去以示安慰。
柳欣欣顺势看来,眸子转了转起唇说道:“本宫听闻小公主离世倍感伤心,本宫见过秋月几次,是个活泼可爱的丫头,怎么一转眼就······”说着竟潸然泪下挤出几滴泪珠子,起身走来拉起沈宝音的手便说:“沈贵妃也不必太过伤心,你若不介意,日后华烨就当是自己的孩子吧。”
沈宝音闻声看着眼前这张故作惋惜的脸,心里一声冷笑还真是会择机伤口上撒盐,她嘴角扯了扯回说着:“华烨乃当朝的太子,臣妾哪有这福分。”
“皇上登基也有数年了,可后宫嫔妃却少之又少,膝下皇子皇女就别说了,大臣们在朝堂上说了几次都被皇上给驳了回去,虽然此时哀家不该和你说这些,但想着大金国的未来哀家心头忧心忡忡,不能不为江山社稷着想。”
她抬头看向婉太后,见她一双深沉的目光看着自己,她低眼拂过心头,怎么是担心现在自己失去了孩子想着要如何争宠吗。
“历来皇家选妃也不是第一次,皇后贤淑体恤,不知沈贵妃意下如何?”
“臣妾身份低微,后宫之事全凭太后和皇后娘娘做主就好。”
婉太后闻言笑看过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那就好,后宫统一这事哀家就命人着手去办了。”
看着消失在长安宫外的身影,毓秀气愤的打抱不平,哪有人这样伤口上撒盐的!沈宝音默然的看去,嘴角扯了扯。
夜幕下毓秀安顿好一切熄了灯退出殿内,沈宝音闻着安眠香才缓缓的睡去,半夜一只冰凉的手攀上自己的腰间,沈宝音猛然惊醒,身子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她回头在黑暗中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他搭在自己的颈项间呢喃了一句,气息幽幽的拂过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