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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询问,果不出韩主持所料,来者就是大名鼎鼎的一代名将——罗成。至于罗成因何独身途经此地,哪里来又往哪里去,没有记载也没有传说。
我只听俺村会说唱柳琴戏的王尚槐用似粗砂纸打磨过的嗓子道:“小罗成吃罢了斋饭,在庙门前的卧牛石上和衣托腮稍息了片刻,翻身上马,继续北上了……”
自此一去不复返,但他拴马的那棵刺槐树被僧众和香客保护下来,并被后人永远牢记。
大约到了明末清初,一天中午,这棵五人合抱的参天古槐毫无征兆地被上天竖直劈下来的一道耀眼白光击得拦腰折断,并随之燃烧成黑炭。过后不久,寺庙也在一次大地震中倒塌颓废。
再后来,在刺槐树的原地上又生出了一棵酸石榴树。
这棵野生石榴树自嫩黄的幼苗起,就贪婪地吸食着老牛山的精华,迅速茁壮成长。
它不仅枝繁叶茂足以遮盖住大半个标准的篮球场,结出的拳头大的果实也密密麻麻地缀满所有枝头。
只是看似鲜红诱人的石榴,吃起来却能在瞬间酸倒满口的牙齿。
因为酸涩难吃,所以从火红的石榴花开始,到石榴干瘪灰黄跌落,除了三先生外,无人问津。
三先生每年都是在中秋节过后第三天的清晨,太阳血红、露水饱满晶莹时,从伸向西南方向的枝条上采集下饱满紫红的十五颗石榴,说是此石榴经过晾晒、焙干、捣碎后是治疗跑肚拉稀、红白痢疾的良药。
可就在几年前,我发现延续罗成历史的石榴树被挖走了,留下了一个深两米、直径达五米的树坑。
另我感觉神奇的是地面十公分以下的树坑四周全是壁立的青石,并且青石之间只有细如毛发的间隙,整个一个浑然天成的巨大“石盆”。
——我的隐忧终于成为现实——它粗如水桶的主干,像一条正腾空驾驭风雨雷电的巨龙,肯定会让某些利欲熏心、自私自利、附庸风雅的暴发户动心。他(她)的动心,就是石榴树命运改变的开始,生命虽然可以延续,但“罗成拴马”的历史就此戛然而止,并且还要让这棵负有历史使命的石榴树无端遭受刀砍斧劈锯拉之痛……
自此,只有传说,没有神秘恐怖的老猫洞成了采石工人的安全避所——经过如此剧烈的爆炸,还能保存下来,肯定是最安全的地方——炮捻子点燃后,家在王楼的那人最后一个躲到老猫洞。
由于人多,他勉强将身体挤进洞里后,右腿却无法收进去。就是这么巧这么寸,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在**产生的气浪冲击下,升到一团像兔毛的白云上,待积蓄了足够的速度加动能后像流星一样冲落下来,快速擦过洞口顶上一块突出的青白石棱角,待串串火星还没熄灭时,又砸断了洞口外一棵刺槐树上胳膊粗的枝杈……然后,就是他的右腿……
在这炮火连天、群石乱舞的可怕环境里,如果不是我的运气好,下场将比那个工人惨十倍百倍,跟瘸山的公羊一个下场——
正在瘸山屋后薅草的我,先是听到一声尖锐的哨音从远到近、自高而低,接着“嘭”地一声,一颗碓头一样大一样圆的青白石从我左肩似沾非沾地自上而下垂直擦过,深深砸进了左脚外侧的砂土里,在掀起绿色、黑色、黄色烟尘的同时,震颤得脚心痛麻,像被二百二十伏的照明电击到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