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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全都相信他了?”
霍兴彦道:“当然不是,朝堂上的大多是人精,哪里会轻易相信一个外来的和尚?只能说将信将疑罢了,范知天见众人不信,竟然将翡翠人参佩的成色,大小,长度,说得一清二楚,好像亲眼见过一样,众人惊异之下,将盒子打开之后,竟然一般无二,分毫不差!”
亲眼见过一样?聂臻似笑非笑地咀嚼这几个字,“也许他真的见过也说不定呢!”
霍兴彦忍不住笑意,“是啊,虽然有不少人相信了,可也有不少人不信,说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但后面发生的一件事,就由不得人不信了!”
“说来听听!”
“那年久旱未雨,有朝臣说若是范知天能求下雨来,他便相信,如果不能,所谓上交天帝也是骗人的鬼话,谁知,范知天并不辩驳,只是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设坛做法,法事完毕之后,他说天帝已然应允他的请求,次日未时三刻便会降雨!”
“第二天那个时辰真的下雨了?”聂臻的眼眸晶莹澄澈,笑意嫣然,如春花般明媚,看得霍兴彦心中一动,他曾经那样爱着娴雅,娴雅死后,他的心硬生生被抽出了一块,生涩的疼,曾经以为再也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了,可面对这个自己名义上的聪慧妹妹,却滋生了从未有过的感情,怕被聂臻察觉,急忙移开了视线!
霍兴彦平静点点头,“当然了,要不然他如何能因洞悉天机被册封为国师?”
聂臻不以为然,漫不经心道:“也许是巧合也说不定!”
霍兴彦笑道:“当初不乏有人像你这样想,可久旱不雨,百姓颗粒无收,朝廷赋税收不上来,必将影响国计民生,范知天的这一场及时雨的确解了燃眉之急,他是有功于社稷之臣,封为国师并不为过,后来依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是江湖骗子,可都被皇上降了罪,自此以后,就没人敢在私底下质疑范知天,他的国师之位便稳如泰山!”
聂臻冷嗤一声,“这只能说明他的骗术高明罢了,皇上大概是久在深宫,坐井观天,孤陋寡闻,也太容易被人骗了!”
幸好没有别人,要不然就凭臻儿的这几句话就足够砍头了,霍兴彦忍俊不禁,道:“你虽然看不起他,可却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官员最关心的是自己的仕途,有不少人慕名去找他算仕途是否坦荡,怪就怪在,他算得无一不准,谁即将升迁,谁即将贬黜,一一应验,从此以后,更是名声大震,一般人难得一见!”
聂臻斜着脑袋问他,“竟然比皇上还皇上,可你又不是一般人,难道你想见他一面也不行?”
霍兴彦笑道:“人大多是基于对将来的恐惧和未知,才要去求助于神灵,我不信这个,所以也不用见他,不过你还真别说,就算我想见,也未必能见得到!”
聂臻嘴角露出一道鄙夷的笑,“这么说,我这种小角色就更见不到他了!”
霍兴彦轻笑出声,“不瞒你说,不管是多大的官,想见他都得预约,还要看他的心情,排上三五年的队很正常!”
这么大的谱?聂臻差点把口中的茶喷了出来,“难道见他一面比见皇上还难?”
霍兴彦见状*溺一笑,“这样说也未尝不可,而且就算排上三五年的队,也未必一定见得到!”
聂臻慢悠悠道:“越是难的事我越有兴趣,我倒是一定要去见他不可了!”
霍兴彦面色一凛,“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聂臻沉下眼眸,忽话锋一转,“不知道豫王爷怎样看待这位范国师?”
霍兴见聂臻提到豫王爷的时候,眉眼中隐有笑意,心头不由得掠过淡淡清愁,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聂臻对豫王爷与众不同!
她似乎对豫王爷很感兴趣,全然不似对别人一般冷冷淡淡,对范国师倒是也感兴趣,只可惜是一种不屑的调侃,对豫王爷的语气却是欣赏和倾慕,豫王爷那样的男子,若是聂臻动了心并不为过。
霍兴彦掩去心头的不适,淡淡道:“豫王爷从来不管范国师,也从来不涉及有关范国师的任何事情,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聂臻“嗯”了一声,又道:“那师姐对范国师的态度呢?”
霍兴彦一叹,“你们到底都是云中城出来的人,你对范国师的态度,倒和梓冉有些相似!”
聂臻的心遽然一紧,“师姐说过什么?”
霍兴彦的表情沉闷如黑夜的雨,“皇上大到国家祭祀,小到官员出行,不问钦天监,全问范国师,何况范国师精于享乐之道,也是皇上最为喜欢的,梓冉自然看不过去,常劝皇上要关心政事,说占卜问天之术不过是江湖骗子混饭吃的伎俩而已,一国之君当做闲暇之余的消遣也就算了,如此*信一个方士,还尊为国师实在是大大的不妥!”
聂臻冷笑道:“皇上这样笃信一个江湖骗子,几乎达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师姐这样说,也一定会被迁怒了!”
霍兴彦嘴角有淡淡苦涩,“梓冉性子高傲,不愿意曲意逢迎,再说皇后总有皇后的雍容和气度,不可能如那些女人一样阳奉阴违,手段用尽!”
“那刘太医可有说过范知天是怎么给师姐看病的?”
霍兴彦摇摇头,“刘太医说范国师给梓冉医治之时,他并不在场,所以不知详情,如今梓冉已经不在,只有范国师本人知晓,他要是不说,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未必!”聂臻淡淡道。
“怎么说?”霍兴彦神色一凛!
在聂臻心中,什么范知天不过是招摇撞骗之徒,不过刚好对了皇上的胃口而已,封了国师,冷冷道:“就算是江湖骗子,也总有两把刷子,哪能轻易让人拆穿呢?更不要说敢行骗到朝堂上去的骗子,行骗手法自然是炉火纯青,毕竟隔行如隔山,就算是素来精明擅揣测圣意的大臣们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骗得团团转?”
这话说得霍兴彦无从反驳,从聂臻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种清高的不屑,这种高洁是范知天那种自命清高的人根本比不了的!
见霍兴彦不语,聂臻又道:“一个江湖骗子,能一步登天,所倚重的不过是皇上的*信而已,若是皇上听从了师姐的劝谏,远离这些乱七八糟的巫术,范知天可就要倒霉了,他行事乖张,傲慢自大,得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估计个个都不是善茬,万一失势,你说这些人会放过他吗?他定然会被打回原形,甚至比以前还惨!”
霍兴彦眼眸有雪亮之色掠过,眉峰叠得如同蜿蜒山峰,“你是说梓冉屡屡劝谏,使得范国师必定视梓冉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所以他给梓冉看病的时候暗中动了手脚!”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聂臻淡淡笑笑,“如果我是范知天,只怕也会这么做,反正师姐沉疴已久,只要再顺水推舟一把,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又有谁知道呢?!”
霍兴彦的神色如常,但眼眸中有一掠而过的杀机,聂臻想不到像他这样温润的男子也会有这样的厉色,能稳稳当当地坐着霍家少主的位置,并非只靠先天的优势,也是属于深藏不露的人物,缓缓道:“只可惜没有任何证据!”
聂臻不信,一个人做事再干净,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一要用心,二要耐心,只要具备两心,总会找到证据的!”她对这什么范知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心头掠过一阵疑云,这件事,从始至终竟然和温柔没有关系,真是意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