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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沈总的怀抱感觉怎么样?”
“感觉……”她莞尔一笑,“这是个秘密。”
她一瞥头,就看到不远处静静站着看着他们的夏满,发觉到了有什么不对还来不及收回目光,就已经被那边的人注意到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唐棠溪居然朝她走过来了!
“唐棠溪。”她优雅地伸出了手,向夏满示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唐棠溪,被美国时尚杂志誉为近年来最美的东方面孔,至出道以来拍摄了二十多部电视剧,十几部电影。被誉为业界劳模,曾经一年十二个月,有十一个月都是呆在横店拍戏。
据说她为人善良温柔又好相处,拍戏从来不用替身,非常敬业。
果然是古典美女,连一蹙一笑都那么好看。
难怪他会喜欢了……
夏满魂不守舍地想着,也僵硬地把手伸了过去,礼貌握了一下:“夏满,B组经纪人。”
她听到夏满说自己是经纪人,仿佛并不相信,重新打量了她:“真的假的,现在连经纪人都这么漂亮年轻了?我真的是老了。”
真会夸人。
她现在终于懂得有句话叫做自惭形秽了。
“你要是都老了,那我岂不是老巫婆了。”
巫贤从大厅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嗔怪道,嘴角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巫姐哪有,别乱说,不然我会当真的。”
唐棠溪扭头期待地看着夏满:
“嗯夏满,一起去喝一杯吧?反正今天有人请客。”
她低头思考着,无意间望到了她身后站着的男人的身影,倚靠在拐角处的男人,低头点燃了一只薄荷味的烟,指间猩红的红点像星光般明明灭灭。
她收回目光,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她:“好!”
夏满坐的是傅启风的车,傅启风没带助理在身边,她不会开车,自然傅启风就自告奋勇充当司机了。
她坐在车上,车里有些闷,于是把车窗开了一半,吹吹风。
沈放的玛莎拉蒂恰好就在她视线范围内能看到的地方,副驾驶上的人,正是唐棠溪。
还是把车窗关上吧。
不过傅启风的车技真的不能恭维,笔直的路开出了灵山飙车的感觉。
夏满忍着想吐的感觉,重新关上了车窗,脸色发白。
“您的车可真骚包。”她愤愤地抬头望天。
“多谢夸奖。”傅启风听不出夏满的话里有话,还真的以为夏满是在夸她。
“噗。”脸皮真厚!
……
江城某家高级私人会所。
夜色迷醉繁华,灯光,舞池,还有扭动着水蛇般腰肢的舞女。现在已经快接近零点,但这里真正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或许因为明星日常生活曝光在媒体和粉丝的目光下,还是需要一些私人的空间放松。
浑浊的空气弥漫着烟草的气息,暧昧的气氛升腾起来,夹杂着酒气令人迷醉。五光十色的光刺痛了她的眼睛。这里是明星艺人常来的休闲会所,因为平时狗仔队跟拍太讨厌了,所以这个地方的安保工作非常好,当然价格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夏满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还是显得有些拘谨。她已经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了,但还是祖国的花朵,正直向上的好好青年。
他们订的豪华包厢确实非常大,集合了游戏,喝酒,KTV各种娱乐项目为一体。夏满看得瞠目结舌,这一晚得刷掉多少钱啊。
人群一到包厢就三三两两散开了,夏满不会玩牌,坐在沙发上呆呆的像木头一样。傅启风那厮也丢下她,自己跟一群牌友去玩二十四点去了。
去看他们玩骰子?算了,格格巫在那。
去唱歌?她五音不全,唱歌能把人直接带上天,还是算了吧。
她考虑了一圈,发现自己除了喝酒做不了任何事,话说她为什么脑子一抽就答应来这里啊!
好吧,装安静吧,少说话不会错。
不一会儿,点单的女服务员走了进来,问他们想喝什么。
她说的那几个,她一个也没听说过。
接过点单的iPad。
沉默了几秒钟,看不懂酒水的名字。
为什么连雪花,燕京,哈尔滨啤酒都没有!
额……那点贵的吧。
她顺手点了杯最贵的,然后还给服务员。
韩语柔也是能喝酒的,她看到夏满指的花式鸡尾酒像发现了块宝藏似的。
没看出来啊,这小丫头平时不声不响的,居然这么能喝。
沈放也一个人坐在角落,但唐棠溪陪着他,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似乎很热闹。
酒很快送上来了,透明的高脚酒杯,里面调配的五彩斑斓的液体非常好看,迷幻迷醉。
她扶着杯子,浅浅啜了一口,苦涩咸咸的口感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夏满皱起了眉,吐了吐舌头。
这酒里面怎么还放盐啊,齁咸齁咸的。
她换了一杯,舌尖最先感受到的,是酸甜的味道,这个挺好喝的。
包厢的另一头,唐棠溪举着85年的拉菲轻轻摇晃,荡漾出葡萄酒沉淀许久的香气,她轻抿了一口。
“没想到夏小姐的酒量这么棒。”她笑米米地望着不远处一杯一杯喝酒的夏满。
“不要打她的主意。”沈放轻碰了碰她的玻璃杯,不喜于色,“不然我们的合作就此终止。”
唐棠溪脸上的笑意瞬间冰了下去,冷着张小脸起身走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满感觉喝得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喝了那么多,但心还是在钝钝的痛着。
不是说古人常说一醉解千愁吗?
古人你个骗子!
沈放的目光一直没移开某处,他端着加了冰块的烈性酒一饮而尽,冰凉的口感和酒精的灼热交替。
夏满一直在不停地喝酒,开始陪着她的几个同事还觉得很好玩还劝了几杯,但发现她只喝不说话后,就无聊地端着酒杯找其他人喝酒了。
眼前的景物和人笼罩上了一层雾气,歪七劣八的,夏满红着脸,身体已经开始在排斥酒精的摄入,但还在机械地灌着酒。
酒真的是好东西啊,喝进去,即使再冷的心也会暖起来了。
半晌后,那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径直走过来夺过她的酒杯。
“不要喝了。”
入眼,便是那双熟悉的凤眸,还带着隐忍着的怒气。
她咧开了嘴,像是恶作剧成功的熊孩子。
看得虽然不真切,但却知道对方是谁。她像是心情大好,仿佛是想要庆祝,伸手抱过一瓶红酒瓶就要灌。
当然还是被及时抢了过去。
“为什么不让我喝啊?”她瘪瘪嘴,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
“我连继续爱你的勇气都快没有了,你为什么连让我醉一会儿的机会都不给我?”她语气里带着哭腔。
本来还想训责的某人拧了拧眉,无可奈何地看着窝在黑暗中的女子。绕过她的腰,想把她扶起来。
不知道她哪来的蛮力,趁他不注意揪住了他的衣领,站了起来,在眸子里打转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落到了地上。
“沈放,你个乌龟王八蛋!”
她提高了音量喊了出来,然后像棵被砍倒的树般倒进他的怀里,不省人事。
……
“不能喝就不要喝嘛!”
“真的是,醉得像头猪一样。”
“诶醒一醒,看来真的睡过去了。”
暖气打得太足,睡得燥热的被子被她一脚踢到了地上,混沌间,不知道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的。
她好像听到了许诺的声音,但好像又还是在娱乐盛典的晚会上,他挽着唐棠溪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唐棠溪则站在他身边小鸟依人,她看得并不真切,待她看清楚后却发现唐棠溪穿的是一袭雪白的婚纱。她想上前制止,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跑,他们俩离自己永远差了一步。
头好疼啊,感觉像是有人在耳边敲钟,一声比一声大,震得耳膜疼。
心也好疼啊,她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身上惊出一身冷汗。
门忽然打开了,模糊成一团的影子从门口走了进来,影子捡起散落到地上的被子,重新盖在她的身上。但她太不老实,感觉不舒服,翻身一脚就又把被子踢了下去。
没办法,他只能帮她再盖了一遍,还仔细掖好被角,以防感冒。她的胳膊也还在被子外面,他俯身,不厌其烦地握住她的手想塞回被子里,不安分的小酒鬼,直接一条腿大喇喇地横在了他的腰上。手也索性搂住了他的腰,感觉像在抱一只巨大的泰迪熊。
要不是她今天喝了那么多烈性酒,他真的会以为她在装睡。
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了鼻翼,她下意识往味道的来源凑了凑。
清清凉凉的,很好闻。
但身体却很温暖,让人不愿意放手。
“沈放……”她无意呢喃着。
这一声,直喊得沈放心中一片淋漓。
这简直是在引诱人犯罪啊!
后知后觉的罪犯还在往他怀里钻,仿佛不成为一只树袋熊不罢休。
他紧皱着眉,索性摘下眼镜扔到一边,反客为主堵住了她柔软的唇。仿佛是一场博弈,最后不知道是谁在追逐着谁,好像时间都停止下来,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和亲吻。
在吃足豆腐后,像树袋熊整个挂在他身上的某人,摸着他的手系了个空气结,不放心又煞有介事地系了一个,确定跑不了了后,心满意足地昏睡过去。
他把她放进被子里,轻轻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一个吻,凝视了片刻,然后走出了房间。
客厅的灯还开着,许诺熬煮着醒酒汤,热气充盈了整个客厅和厨房。她见沈放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BOSS……”她紧张地问。
沈放重新戴上了眼镜,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但声音却温柔了许多:
“不用告诉她我来过了。”
“是,我知道了。”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夏满她是个傻丫头,她只会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去爱一个人,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不要让她那么难过好不好?”
沈放没有回答,许诺也不再追问下去。
送走沈放后,许诺一个人来到房间查看情况,发现醉的不省人事的夏满正乖乖地睡着觉,很安分地蜷缩着,就像个小baby。她母亲很早就过世了,所以她做恶梦的时候,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书上说,这样睡觉的人,往往都极其缺乏安全感。
她望着床上的夏满,神色凝重。本来她是可以陪着她去参加娱乐盛典的,但公司内部税款出现了点小问题,她留下来监督财务部核对税款了。差不多加了快三个小时的班,她回到家刚想睡下就接到了夏满的电话。
没想到,打电话的人是沈放。
他说夏满喝醉了,让她开车过来接她。
虽然她当时不在现场,但看着夏满醉的不省人事就大概猜到了什么。她清楚地记得不久之前沈放和那位著名女明星传过一阵子绯闻,那张报纸被她扔进了垃圾桶里,可不知道夏满又从哪里看到了这则消息。
这傻丫头,真是傻到极点了。
一年前,突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从公寓搬出来跟她一起住,还说不会在和沈放见面了。
说不见面,她开始以为只是她跟沈放吵架说的气话,没想到这丫头愣是像失忆了一样再也没主动见过沈放。就连偶尔碰到了,也像是遇到瘟神似的扭头就躲。她还以为他们两人是分手了,可看她知道他恋爱的消息,哪里像是分手的样子。不过在叶氏娱乐公司她做得越来越好,也从经纪人助理提拔到了经纪人,本以为她是真的忙,可哪想到……
之后的日子,她几乎天天都看到夏满在加班,就连周末她也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不出来。
那样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要命地工作,真的值得吗?
她从小就是这样,有什么苦有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咽,从来不抱怨也不喊委屈。宋丽萍欺负她,她也执拗地以为只是她做得不够好,替她辩驳。
有一次小雪调皮打破了一只夏伯伯最爱的古董花瓶,宋丽萍非诬赖说是夏满打破的,还把她关进小黑屋里不准她出来。
那年夏满也不过才十二岁,也是个孩子。试想,一个小孩子被关进漆黑狭小的屋子里,会是什么样的感受?恐惧紧张害怕,蚕食着她的心。
这些事她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次,是她第一次离家出走。说是离家出走,不过也只是躲在她家里蒙着被子昏天黑地睡了两天两夜。
连爱一个人,都唯唯诺诺没有自信心的人。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想一棒子敲醒她,可却又不忍心。
许诺叹了口气,侧躺在夏满的身边轻轻隔着被子抱住她,她还能感觉到她瑟瑟发抖的身体。
“沈放!”她像是做了噩梦,不断喊着沈放的名字。
许诺强忍着泪水,把头埋进被子里。
她不过也是个懦弱的人罢了,哪有什么资格去嘲笑别人的爱情。
从小玩到大的三个人里面,只有夏满一个人,有勇气去追求自己的爱情。
她和夏满都极爱席慕蓉的诗,喜欢的经常会背下来——在一回首间,才忽然发现,原来,我一生的种种努力,不过只为了周遭的人对我满意而已。为了搏得他人的称许与微笑,我战战兢兢地将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走到途中才忽然发现,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不能回头。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