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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眼睛十分明亮，像是一盏灯，照得赵敏峰睁不开眼睛。
“我，我……”
赵敏峰不知道怎么回答，懊悔与自责充斥他的心，让他举足无措。
“排长，要不我们收手吧。不要再犯错了。”
他的一个同伴说道，他也是因为失手杀人，所以了解赵敏峰的心情。
“排长，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干了，不然我们的老婆孩子一辈子都直不起腰，孩子们的前程都毁了。”
另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同伴语气决绝，但是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赵敏峰知道他也在受到良心的谴责。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噪杂之声，似乎有部队在集结。
“排长，你说怎么办，我们听你的。”
“对，我们都听你的。”
几个同伴都看着他。
赵敏峰平日里就很照拂他的同伴，因为他的苦楚只能告诉这些人，与他有着相同经历的人。
“敏峰，你要是干了傻事，小玲看不起你，大明，小明都别看不起你，你他妈给老子住手。”
小玲是赵敏峰的老婆，大明小明是他的儿女。想到他们，赵敏峰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蹲下，握住唐友良的手，绷着嘴唇，眼中泪花闪动。
唐友良一喜，顶着羸弱的身子笑道：
“老子就知道你他娘的是个怂货，你放心，只要你是被逼的，江帅是不会难为你……”
唐友良话没说完，赵敏峰一拳打在他的心窝。在唐友良昏迷前，他小声说道：
“老唐，对不起，帮我照顾她们。”
敏峰，你大爷……
唐友良脑袋一沉，彻底昏死过去。
赵敏峰把他放在一边，想向这位战友敬个礼，但是他羞愧得抬不起手，他对不起老友，对不起自己身上这身衣服。
片刻后，他推开了那扇门。几人进入屋内，环视周遭。
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两个衣柜，还有一张床。
床上躺着一个光头中年男人，脸色只带着一丝血气，看样子受伤很重。他的手臂上插着吊瓶，隐隐约约好像还能听到药水滴落的声音。
赵敏峰呼出一口气，他害怕有人埋伏在这里，那样他们就无法完成任务。但是，他却在心中暗暗叹息，如果有人埋伏该多好，那样他就有理由不去杀人。
杀人的感觉很不好。他很矛盾。
赵敏峰抽出自己的匕首，走到床前，看着那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人，缓缓举起手。
其他人都在一边，有几个人都在想着，一会要把排长捅翻，自己来顶罪。
“对不起老哥，算兄弟欠你的，到了那边我给你再磕头道歉。”
赵敏峰一咬牙，朝着沈炼的喉咙刺去。
“啪！”
一声闷响，赵敏峰手中的匕首脱手飞出。
叮棱棱，飞出的匕首扎在不远处的柜子上，发出一阵清明的龙吟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