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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花瑶顾不得去管才刚的小灾难了,很是惊喜:“大海!”
那是她只在电视、图片里见过的海!
她生长的地方离海很远,每一个在那里成长的孩子,都有着一个关于海的梦想压在心底,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实现。如今唐花瑶却见到了真正的大海,庞然大物,一瞬间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恨不得投入对方的怀抱,在汹涌浪涛里起伏。
唐花瑶敞开嗓子,喊了两声:“啊——大海——!哑巴你看!是大海哎!”
但哑巴却并不能够明白小女孩的兴奋。他甚至有些怕这个巨大的怪兽,缩了缩脖子,不是那么想靠近,却又记起自己答应了唐花瑶要给她盛来那种带奇怪味道的水。
哑巴进进退退,最后还是在巨冰的尽头小心地跪了下来,解开身边一直绑着的袋子,往里灌海水。
唐花瑶在旁边踉踉跄跄地奔跑。冰面滑得很,唐花瑶的那双鞋子根本不适合在这样的地方奔跑,但直到她摔到了膝盖,这才停下来。
唐花瑶一瘸一拐地小跑到哑巴身边,解下他腰上的另一个半透明的皮袋子,很是积极:“来来来,我帮你!”
她探出半个身子去装海水,看得哑巴心惊肉跳。
大个子赶紧抓着小女孩的胳膊往回拽,唐花瑶却并不知道他在怕什么,有些莫名其妙。
哑巴灌满了三个水袋子就要往回走,唐花瑶却很是流连,想要再玩一会儿。但哑巴却难得坚决,唐花瑶执拗不过,一步三回头,还是离开了。
等到回到山洞天都黑了,唐花瑶这才知道的确是没有让她贪玩的时间了。还好昨天剩下了半只狐狸肉可以供两个人填肚子,狐狸肉的味道带着一股骚气却不如羊肉的膻香,唐花瑶努力让自己往肚子里咽,眼睛一直瞟向那三个袋子,回忆怎么才能从海水里弄出盐出来。
最后她只能用放在锅里煮了。
方法简单粗暴,用的柴火却不少。眼看着哑巴堆在山洞里的柴一点点地减少,大个子万分心疼,却还是往火堆里添着木头。
接下来的事对哑巴而言像是奇迹,那味道古怪的水渐渐减少,剩下的却是一些白色的结晶,很是漂亮的模样。大个子看得有些吃惊,伸出手去摸了一下,被烫到了手指。
“哎——还没冷下来呢!你没事吧?”唐花瑶一直盯着锅在看,全然没料到哑巴这出人意料的动作,担心地抬头看,却看到那个大个子叼着那根指头,傻笑。
看样子是很喜欢这个滋味。
唐花瑶自己却不是很满意……那颗粒并不算特别地细白,明显地还夹杂着一点灰色,应该还是混着别的杂质。不过她却想不到更好的的提纯方法了,只能凑合着用了。
唐花瑶小心地一锅一锅烧制着这个原始的世界最初的盐,用小石棍将结晶搜集在一起,装在一个小石碗里。回头用水刷洗了一下大锅,再转身一看,哑巴撅着屁股,正把手伸进盐巴里偷吃。
“喂!”唐花瑶喊,这家伙,也不怕咸到?
哑巴偷干坏事被抓了个正着,立时转过身来,蹲坐在地上,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看了唐花瑶一眼。
唐花瑶便气不起来了,笑了出声。
哑巴小心地把装着盐的小碗藏在角落里,用一片叶子盖住,放好。然后把最后的柴火用来垫成一个不是那么旺的火堆,温着火到天明。心里想着,明天该去打柴了。然后把兽皮在柴堆的一旁铺好,依旧殷勤地让给唐花瑶。
小女孩也困得很了,打了个呵欠,窝在不是那么舒服的兽皮上。
临睡之前又看了一眼任务列表,心想着,唉,这任务该怎么完成啊,还有多少任务才能回家呢。
不过回家之后,就再也看不到哑巴了吧。忽然这样一个念头闪过,唐花瑶竟然有点不舍。
她睁开眼,看着面对着自己、已经睡熟了的哑巴被火焰映照出的模样来,平时憨憨傻傻的家伙睡着之后,这张脸倒是英俊得很,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张脸了,纠结得要命。只好平躺过来,对着小山洞的顶壁,闭上眼睛。
安静的雪原,只有夜风还在这半夜中呜咽。火苗一明一暗,像是外面天空中的星点。唐花瑶渐渐沉睡,陷入黑甜无梦的深眠。
却是不知道,在她身畔本该早就睡去的哑巴,忽然间睁开双眼,一双眸子在夜半中闪着光。大个子发出低声呜咽,不知在威胁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