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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还戴了耳环?”
“陛下继续。”
眉眼还是她印象中的轮廓,可她却已经感觉到跟前这个男子今天的古怪。
终于摸到男子胸前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自己拨了蒙在眼睛上的纱布。
“绯蓠你今天怎么回——”还有一个字被她咽回了肚子里,她惊悚地瞪着眼前的男子,都忘了呼吸。
男子笑意盈盈地瞧着她,早料到她会如此。之前他还一直担心自己这个身份暴露后会让她对他生出嫌隙,如今事情终于发生,他反倒释然。
陌悠然盯着他良久,还绕着他走了一圈。确定一件事实后,她才站定男子跟前,扶额,有些头疼,几乎一边泄气一边说道:“原来你就是花非缨,花非缨就是你。”
是的,绯蓠就是曾经多次得罪她的那个女人——花非缨。
此时的绯蓠身穿一袭深红百花抹胸襦裙,外披浅金色的翠水薄烟纱,身段窈窕,宛若一朵刚刚绽放的红牡丹。
他一贯喜欢披散的墨发已被挽成高耸的发髻,上面插着几支红玉珊瑚簪子,脑后的发髻下插着一排挂坠金帘,面上以红妆点缀,更显美艳。身上幽香渺渺,引人沉醉。
一切的一切,都是花非缨的模样。
“陛下,这就是我的答案。”不仅有花非缨的模样,还有花非缨的声音。
“朕竟然被你蒙蔽了这么久。”陌悠然现在都不知该摆什么表情,从未想到的真相此时摆在她面前,荒唐又无语,却又那么的合情合理,只怪她自己太笨,太笨。明明一样的五官轮廓,自己却完全没认出,亏自己还学过易容术。
“陛下不是一直疑惑当初在那勾栏院的时候,我为何虐待您。”绯蓠缓缓逼近她,依旧用的花非缨的声音。
“为何?”陌悠然的心脏突突跳,下意识地顺着男子的话问道,无比迫切地。
“陛下可还记得金玉坊?”
“金玉坊……”陌悠然细细回想着,忽然她眼睛一亮,寻到了脉络,“那不是一家赌坊?”
“曾经我与五毒门门主洛千袭在那赌博,陛下曾扮成仆人进来递酒水,目的却是为了劫走洛千袭,不慎在那过程中被我占了便宜。您将我等迷晕后,就对我好一顿拳打脚踢,我后来腰酸背痛了好一阵时间才恢复。因此,那之后,我一直对您怀恨在心,想着哪天有机会能报复您一顿。”绯蓠楚楚可怜地望着她,配上花非缨的面容,当真毫无违和感。
“啊!”被他这么一说,当时的场景立时浮现在陌悠然的脑海中,无比清晰。这么一联系,所有的纠结都在瞬间变得通畅。
陌悠然忍不住仰天笑出一声,十分地无语。忽然,她又觉得不对劲,立时严肃脸看向男子,问道:“对了,你就算想折磨朕打朕一顿就是了,为何要用那种方式?还献出自己的清白身子,这报复的代价未免忒大?”
一想到这事,绯蓠就老脸一红,头一次一种名叫“羞愧”的情绪浮上他面容,说话都有些结巴局促。
“我,我常年在太上皇身边伺候,她心里想什么我都清楚,所以我一直知道她心里最在乎的皇女都是您。我报复您的事情不败露倒还好,可万一败露了,我的下场岂不会很惨……”
“所以你才想献身给朕,这样事情就算败露了,朕也会看在你已献身给朕的份上对你心怀怜惜,从而网开一面?”不等男子说完,陌悠然就接着他的话说出呼之欲出的答案。
“差不多,差不多……这个意思。”绯蓠别开脸,两只手搅在一起,很紧张。
陌悠然再次无语地嗤笑了一声,指着男子想气都气不起来,“绯蓠啊绯蓠,你真行啊你,得亏你没成朕的敌人,不然朕都有可能被你玩死。”
“奴家哪敢玩死陛下,陛下不玩死奴家奴家就感激涕零了。”绯蓠连忙握住她的手,捧在心窝上蹭啊蹭,一边赔笑道。
“给朕正常说话!用男声!”陌悠然试着抽回手,抽几下都抽不出就放弃了。
“陛下,您原谅奴家吧,奴家以后一定恭恭敬敬地侍奉您,顺便为您生几个可爱的宝宝。”绯蓠恢复男声,一样魅惑的声线,却多了几分厚重。
“你衣服里塞了什么?”陌悠然发觉自己的手蹭到了他柔软的胸部,觉得还挺逼真,好奇心立时油然而生。想都不想她就扯开男子的衣襟,里面立时掉出两个巨大的白面馒头,她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我以前用的布包,不过这次出行没带,就只好用馒头代替。”绯蓠在一旁讪讪道。
“你!”
男子无视她的任何情绪,径自解起了身上的衣服,衣服落地,露出完美的胴体。精美的锁骨,紧致的腰腹,笔直的长腿,尽数暴露在昏黄的烛光下。紧接着,他拔了头上的发钗,万缕青丝落下,宛若狐妖附体,他对着陌悠然眨了下眼,诱惑道:“陛下,要沐浴吗?”
“要!”
陌悠然本来也没想多计较,见男子给她台阶下,她就顺势下了,一个弹跳,就朝着对方扑去。
第二天,陌悠然正在庭院内修剪花枝,束心提着一桶白石灰跟在她身后,她剪到哪棵树,他就涂哪棵树的树干。
束心以前一直扮演着对主子的命令言听计从的下人角色,所以陌悠然让他这样做的时候,他虽然好奇,但并没有多问。可憋了半天,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陛下,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给树涂这个?”
陌悠然正想回答他的问题,一个侍卫恰巧这时闯了进来,径自到她跟前,单膝跪地禀告道:“陛下,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信。”
说罢,他就双手呈上信笺。
信笺右上角烫着一个金字——遥,是遥国皇室专属。
注意到这点的陌悠然连忙接过信笺,拆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封邀请函。
国不可一日无君,遥国的国君驾崩,接下来便是新君的继承大统,而这位新君正是如今炙手可热的皇贵君膝下的十二皇女楚吟,尽管她今年才刚满九岁。
而这封邀请函正是这位新君的登基大典的邀请函。
“陛下,怎么了?”束心见她拿着邀请函的指尖微微发颤,担心地问道。
绯蓠也在这时赶来,对她的反应并不惊讶,似已经知晓内幕。
“陛下打算如何?”他问道。
“还能如何,将计就计。”
邀请函上,萧浅钰竟要求陌悠然以天禹的国君身份参加新君的登基大典。
陌悠然若这样做了,无疑是在以天禹的立场支持楚吟上位。日后遥国国内若还有人反对新君,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与天禹抗衡。
“万一二皇子殿下对您不利,您打算如何?”绯蓠事事想得周全,尤其关乎眼前女子的安全,他不敢怠慢。
“楚轩在朕手上,而且朕去这次登基大典对他而言是一大助力,他敢对朕不利?”陌悠然内心隐隐地疼痛,她从未想与那个男子为敌,可不知不觉地,她与那个男子真的越来越背离彼此。所有的情谊在两国利益面前,都变得渺小如尘埃。
“该防备的还是应该防备,陛下您如今毕竟是一国之君。”绯蓠劝诫道。
“朕有分寸。”陌悠然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