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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悠然看到了他眼中的受伤,仔细反省自己的话,感觉自己的确言过了,惭愧不已。
“抱歉,是我说错话了,以后我会注意。”错就是错了,她不会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
“没事。”男人收起了严肃的面皮,又露出笑意。
“其实,我挺欣赏你的,像你这种能坚持自己原则的人不多。”陌悠然支吾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没什么原则不原则的,我只是太过眼高于顶罢了。”
“哈哈,你这是在吐槽自己么?”陌悠然被他逗笑。虽然这个男子大她许多岁,但她感觉跟这个男子在一起,完全没有年龄的差距,反而能够相谈甚欢,很是快意。
“意会就好,意会就好。”
“对了,这街上有一处手工铺里的东西做得不错,要不要去看看?”男子突然提议道。
“好啊。”
夜幕降临星子闪耀之际,陌悠然与男子才满载而过,而今天一下午花的都是男子的银两。
男子买了不少东西给陌悠然,弄得陌悠然都有些不好意思,想回赠男子,可身上财物全被清宁交给了上头,她也没辙,便只好想着以后回赠。
用完晚膳,清安就离开了。清宁将两个孩子哄睡着,从屋内出来,见陌悠然仍坐在院里,便上前坐到她身边,随口问道:“余姑娘还不睡么?”
陌悠然摇摇头,“不困,睡不着。”
“想亲人了?”
“嗯。”
“抱歉。”清宁想到罪魁祸首是自己,有些愧疚。
“不怪你,你也是为了维护部族的安全。”
“你能理解就好。”
“姐,我能问你个问题么?”陌悠然突然瞧向清宁,似乎是想聊些其他重要的事情。
“你说。”清安洗耳恭听。
“你夫君已经仙去两年有余,留下两个孩子,你一个人拖家带口也怪累的,难道没想过续弦么?”
清宁被问住,愣了许久,她才出声,“这也要看缘分,要是没缘分,我强求也没用。而且这两年我都熬过来了,已经习惯。”
“姐不求又怎么知晓没有缘分?”陌悠然不赞同。
清宁叹口气,道出实情,“我为了养活两个孩子忙于奔波,也实在没心思。”
“那要可以的话,我可以给姐留意留意。”陌悠然也不是多事的人,但她想着这个女人实在可怜,这两天对她也是细心周到,所以她也该做点什么,帮这个女人一把。不然以后她走了,清安也离了山,她一人照料俩孩子,这日子过得也着实辛酸。
清宁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出给她当媒人,很是惊讶。
“这…不大好罢。”她也不是怕陌悠然害她,只是不好意思麻烦人家给自己做这种事。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平时也没什么事,无聊得很,正好可以找点事情充实自己。”陌悠然摆摆手,一脸不以为然。
“姐,你不会不放心我罢?”
“不,不是。”清宁被她激将法激得,最终只得答应,说完她脸都羞愧得红了,“我真白活了,到老竟还要靠你这小丫头片子找男人。”
陌悠然大笑出声,“姐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如意郎君,给思思和思明姐弟俩找个称职的爹爹。”
第二天,陌悠然就开始行动,找到部族里的媒公说起这件事,媒公本来很热情,结果一听清宁已经丧过偶,而且膝下还有一双儿女,便立时变了脸色。
“媒公,我姐人很好的,又温柔又贤惠,而且做的饭也是一等一的好吃。”陌悠然见他脸色不对,连忙在他面前夸起清宁来,她一脸真诚,反正她说的也句句实话,没必要心虚。
“余姑娘,我看你是不太懂行情,这年头,男人看女人从不看她是否贤惠,是否会做饭,而是看她家中有良田几亩,府宅几处,俸禄几两,而你口中的这位清宁只是个贫农,家中房子也是普通小户,而且还在部族的边缘地界,这条件实在差强人意啊。”
默了会,媒公又一转话风,“不过我看还是给看的,若遇到合适的,一定给牵线。”
他之所以转话风,是因为陌悠然直接塞给他一枚五十两的银锭子,令他紧绷的老脸立时笑开花。
而这五十两银子自然不是陌悠然自己的,也不是清宁的,而是清安给她的。
中午清安又过来蹭饭,陌悠然趁清宁离开便与他提了这茬,清安当然赞成自己妹妹续弦,便直接塞给她一锭五十两的银子。
陌悠然本来不想收,但一听他说有钱好办事,才脸厚皮地收下。
也由此,她发现这个男子有钱得紧,竟能随手拿出五十两的银锭子,要知道她当上太女之前每个月的俸禄也才五十两银子。
但一想到清宁每天都要出去干活,日子过得清苦,她便忍不住问男子,“你这么有钱,为何不资助资助你妹妹?”
“你以为我不想么。”男子提及这件事就一脸无奈,“宁宁为人实在,当初我塞给她银票的时候,她死也不收,称我在外讨生活不易,她当妹妹的怎能当一个吸血鬼。”
“原来如此。”陌悠然这才恍然大悟。
回到当前,陌悠然得媒公答复,才满意离开,因为部族里就这么一个媒公,陌悠然便只好将希望全押在这个媒公身上。
“姐,我有一件事想先与你商量好。”当夜,她直接找进清宁房间,打算与她再进行一次认真的谈话。
“你说。”
陌悠然有点犹豫,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就是……你硬性条件毕竟也摆在这,一般未出过阁的男子怕是会瞧不上你,所以我想问问你的主意,若部族里有男子已经嫁过但也丧了妻,甚至膝下可能也有孩子,亦或者,有男子身体上面有所残缺一直未有人敢娶,这样的你是否能够接受?咳,你就平心而论,你若不喜欢,我也不会勉强你。”
却不料,她眼前的女子直接来了一句,“可以。”平平淡淡的,没有一丝勉强的波澜。
“啊?”陌悠然一时有点缓不过来,不敢置信女子竟就这么快地全盘接受了。
清宁见她惊讶的表情反而笑了,“余姑娘,我也不瞒你,其实我那亡夫就是个跛脚,但我很爱他,哪怕当时有人嘲讽我娶了一个瘸子,以后也会生个瘸子,我也无所谓。”
“对我而言,只要两人是相爱的,便什么都不是障碍。再说了,我自己都不完美,又何必苛求他人完美,所以不用顾着我,只要有个愿意真心待我,接受我并且接受我两个孩子的男子,我便很满足了。”
“姐,我听你这些话,怎么觉得有点心酸呢。”听着她的话,陌悠然眼里莫名发酸。
“你这丫头,这有什么好心酸的。快回去睡罢,我也要睡了,明天还要出去干活。”女人拍拍她的手,催道。
“嗯。”
从清宁房里出来,陌悠然感触良多。
其实听清宁那句“只要两人是相爱的,便什么都不是障碍”,她是感同身受的。比如她与她的五皇兄,与他正式表明心意之前,她何尝未纠结过,但她实在太想与这个男子在一起,便什么都不想顾了。
只是,她最意外的是,这个男子竟也一点不忌惮,就那么平淡地答应了她的追求,好像她与他本该是恋人,那么顺理成章,那么理所当然。
所以,只要相爱,这份抽象的情感便一定拧成一把利剑,所向披靡。
天亮,清安来见陌悠然,第一句就问,“余姑娘,事情进展得怎样了?”看来他也很看重自家妹妹的第二段姻缘。
“媒公已经送来三个男子的信息,这上面虽写得详细,但我还是想过去他们家亲自观察一番。”陌悠然将三份帖子递给男子,让自己看。
“第一个不要,第二个也不要,第三个…可以去看看。”男子简略一看,就前两份帖子扔进了盛垃圾的筐里。
陌悠然盯着那两份被丢的帖子直瞪眼,“为什么!”
“第一个太丑了,我可不希望我未来的侄儿是个眼歪鼻斜的丑八怪,第二个不能生育,自然也不行,我们家族本就人丁单薄,我这一脉就剩我跟宁宁。我嘛,这辈子能不能成亲都不一定,更别说能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我只能指望宁宁多给我们家添添人丁,若娶个不能生育的,我还指望什么。”男子直接说出自己的理由,毫不含糊。
“姐如今生活已过得紧巴巴,你让她膝下再添子嗣,你是想穷死她么?”陌悠然听得直皱眉,眼里满是不赞同。
“你放心,我已在甲区买下一座府邸,里面囤了不少米粮银两。等宁宁这次成完亲,我便一把火烧了这破房子,到时宁宁考虑到一家子定不会再拒绝我的好意。”甲区是部族里最高等的居民区,男子能在那买下一座府邸,出手真是阔绰。
“好办法!”陌悠然听完,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
“不过,她的生计你打算怎么解决?府上米粮银两屯得再多,也总有吃完用完的那一天。”
男子一挑眉,自信接话道:“我已在街区的繁华地段买下一座酒楼,那里人流最多,只要东西做得好吃,生意必然是有的,宁宁到时只要坐在柜台后收收钱就行了。”
“我若是天禹的国君,定封你个‘天下第一好哥哥’的头衔。”陌悠然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听她言,男子目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异样,他忍俊不禁,并未表态。
“对了,我准备去瞧了,你要不要一起?”陌悠然从他手里抽过那第三个男子的资料帖,不再废话。
“何乐不为。”
两人将思思和思明这俩孩子交给邻里照看,才放心离开。
第三个男子名唤辰,姓氏简,是半瞎子,缘因年幼时一只眼不慎被毒物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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