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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日,再过几天,便有足月。”叶琛羞涩回道。
&nb不料,燕非鸿立时变了脸色,手指轻轻叩了叩他的脑门,不无责怪,“你这孩子,为何今日才过来告知为父?若不是陌儿方才告知为父这个好消息,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
&nb“父君,我也没有办法。”叶琛立时委屈地皱了小脸,嘟囔道。
&nb“坐,慢慢说,为父听着。”燕非鸿拉着叶琛落座,准备耐心倾听。
&nb“父君,您知道我嫁给妻主这么多年肚子为何一直没有动静么。”说到这里叶琛就红了眼。
&nb“难道歌儿房事不行?”燕非鸿眉头一蹙,猜测道,不无忧虑。
&nb“不是。”
&nb“那是因为什么?”
&nb“是…是因为她每个月才跟我行两次房,而且,她一直给自己吃一种禁子的药,所以我肚子才一直没有动静。您说,她混不混账!”憋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吐露出来,叶琛还是忍不住落泪。其实,萧浅歌吃禁子药一事是他最近才从萧浅陌口中得知的。
&nb燕非鸿被惊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痛心叹道:“真是作孽!”
&nb“我这次能怀上,全亏四殿下帮忙。她曾请妻主吃酒,特地在酒里下了一种解禁子药的药物,还顺道加了些催情的药物,所以那夜之后,我才能怀上这个珍贵的孩子。”叶琛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忍不住勾起满足的笑意。
&nb“孩子,苦了你了,等歌儿回来,为父一定帮你好好教训她一顿。”想起自己曾经因为萧浅歌多年无子嗣一直将罪责怪在这个男子身上,燕非鸿此时面对这个承受多年苦楚却从未抱怨的男子心里满满愧疚,心想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待这个孩子,再不能对其生出间隙。
&nb“我这阵子之所以瞒着你们,也是因为我想保护这个孩子。”
&nb“妻主她这么多年一直坚持吃禁子药,可见她根本无心生子,所以我怕她若回来后知晓这个孩子的存在,会让我将这个孩子流掉。”
&nb“她敢!”燕非鸿气得头顶冒烟,当即吼道。他了解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子,所以他知这种事情他这个女儿绝对做得出来,此时叶琛一讲,他突然也有些害怕,后背渗出冷汗。
&nb“父君别担心,还有我呢,我既然使了手段让这个孩子降临到这个世上,自然会守护她到至平安落地。”萧浅陌适时插了话,胸有成竹的语气。
&nb燕非鸿望向她,欣慰至极,“好,好孩子,陌儿,这次真的谢谢你,为父不是客气,是真的感激。你也知道,这好事为父都已经盼七年了,盼得头发都白了。”
&nb“父君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nb“不会忘,不会忘,陌儿尽管说想让为父允你的条件,为父一定满足你。”事情也没过去多久,而且事关重大,燕非鸿当然一直记挂在心上。
&nb“叶公子,你回避一下罢。”
&nb“好,我正好想休息会。”叶琛不敢忤逆,起身进了里屋。
&nb见人离开,萧浅陌才放心与燕非鸿谈自己的条件。
&nb……
&nb翠椒殿。
&nb此时殿下突然传出惊喜的一声,是秦烬的嗓音,“鸢儿,你现在是不是能看到光亮了?”
&nb他手上举着一支燃着的蜡烛,蜡烛的光亮在萧浅鸢前方晃着,偶有蜡泪滴落在他手上,他也丝毫不在意,双目全程盯着萧浅嫣的眼。
&nb“父后,您手别晃。”
&nb萧浅鸢突然抬手握住他手腕,将蜡烛定定地举在自己眼睛前方的位置。她的视野内,依旧黑暗,却隐隐约约有一束光点穿透了这片黑暗。
&nb“鸢儿,你…真的看到了?”秦烬见着她的言行,惊喜得语无伦次。
&nb“嗯。”萧浅鸢却并无欣喜的情绪,“只看到一点光亮。”前阵子,洛千袭遵守约定,准时到访她府邸对她的盲眼进行治疗。治疗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至今回想起来,她对那种类似挫骨扬灰的痛楚都印象深刻,疼到钻心刺骨,精神接近崩溃的边缘,恍惚中,她甚至有种灵魂即将脱离躯壳的错觉。
&nb可是,她承受如此大的痛楚,最终却只恢复到这种程度。洛千袭临走之际,称十日后会再过来对她进行治疗,而明日便是第十日,想到自己要再次承受那样的痛楚,她便盼望时间能流逝得慢点,再慢点……
&nb“鸢儿,你别灰心,这只是一个开头,后面一定会越来越好的。”秦烬连忙安慰。心底无比心疼自己这个女儿,几日前听伏信描述当时的场景,他也忍不住心底发憷。
&nb“父后,我这次若痊愈,您一定要帮我。”萧浅鸢突然扑进他怀里,几近哀求的语调。
&nb“好,为父答应你。”秦烬沉重叹气。
&nb“只是…为父的头发到时该如何遮掩?”自上次落发事件后,他便一直吃补药,希望能早日长出头发,恢复以前的长度,如今头上青丝已有一寸的长度,但还远远不够。为此,他最近极少离开自己的寝宫,就算出门,也都会戴着毡帽,有人登门拜访,他也常以身体不适为由将她们全部回拒。
&nb“父后到时可戴一顶帽子。”
&nb“在朝堂上,为父戴着帽子怕是不好罢。”秦烬有所顾虑。
&nb“父后,您是天启的凤后,更是将来的太凤后,这天下再没有比您更尊贵的男子,所以您想做什么谁敢说个‘不’字!”萧浅嫣不以为然。
&nb秦烬双目一亮,仿若已经预见自己将来的辉煌时刻,“也是,鸢儿你说得对。”
&nb“对了,鸢儿,那个三皇女你打算如何处理?为父听说你最近一直软禁着她,难道你想一直软禁她到死?”
&nb“那敢问父后有何主意?”萧浅鸢反问。
&nb“为父觉得,你应该除之而后快,以免留下后患。”秦烬目光一狠,心想最好把苏零落那个贱人一块除了。
&nb“父后,孩儿觉得这并非良策。”
&nb秦烬不解,“为何?”
&nb“我只问父后,比死更痛苦的是什么?”萧浅鸢卖起了关子。
&nb秦烬笑了,“鸢儿你糊涂了,这世上哪还有比死更痛苦的事情?”在他观念里,人死便是最大的悲事,因为死了终成皑皑白骨,什么都无法拥有。
&nb“有,比死更痛苦的便是生不如死,当一个人受尽折磨一心求死,却偏偏求死不能,只能继续忍受折磨,这才是最大的悲事。”萧浅鸢答。
&nb秦烬若有所思,随即问,“那鸢儿你打算如何让她生不如死?”
&nb“萧浅嫣她一直想争我的位置,我不让她得逞并当着她的面坐上皇位便是对她最大的报复。”
&nb“待我掌握实权,我便要折了她的翼,让她无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垂死挣扎。”
&nb“这若还不够痛苦,我便砍去她四肢,将她浸泡在盐水之中,让她日日承受撕心裂肺的痛楚。”
&nb若说这世上谁最恨萧浅嫣,非萧浅鸢莫属。她是桓璟帝膝下的嫡长女,是从小就被册封为储君的太女,本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偏偏遇上萧浅嫣这么个克星,几乎任何好事,此女都会与她争,就算当年皇贵君苏零落还未得势,她也凭借着自己聪颖的资质深得母皇喜爱。因此,其存在从其懂事起便成了她最大的威胁,并非其那位父君得势后才开始的。
&nb同理,若说这世上谁最恨苏零落,自然非秦烬莫属。他是桓璟帝的正夫,天启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可这份尊贵背后,却是无尽酸楚。
&nb他从来都不得妻主宠爱,尤其那个女人从宫外接入那个名唤覆华的男子后,她连一个正眼都吝啬于他,后来好不容易盼覆华死了,没想到又冒出一个苏零落。这个男子初进宫时因貌美的皮囊曾受宠过一段时间,但他这个妻主向来风流多情,所以苏零落后来也渐渐失宠了,直至覆华陨落,他才再次得宠,其风头甚至比以往得宠时更甚。
&nb记得有次宴会上,这个男子竟公然与他的妻主出双入对,与他平起平坐,按照礼法,他依其失礼行为有权处置其,但当他出言指出其行为失礼之际,他眼前这位心爱的妻主竟眼皮都未抬一下,不仅制止了他对苏零落的问责,而且还责怪他心胸太狭窄。
&nb当时当着那么多来参宴的文武百官的面,她就直接说出了这番话,丝毫未给他留面子,令他心寒,如坠谷底。从此,他只能隐忍,只能独自愤恨,唯一的盼头便是自己膝下一双儿女,所幸鸢儿和阳儿也都懂事乖巧,一个当了太女后也从未懈怠自己过,一个不走寻常路当了朝廷中的一员大将,尽心尽力地辅佐着她的皇姐。每次见最对姐弟俩和谐相处的画面,他心底都无比宽慰。
&nb回到当前,他听萧浅鸢只提了对萧浅嫣的惩处办法,却未涉及对苏零落的,心底有些不满。于是,他问,“那苏零落呢?”
&nb“父后,您此时是凤后,日后是是太凤后,由始至终都是这后宫中最尊贵的男子,这种事情您难道还拿不定主意么?”
&nb萧浅鸢给出一个巧妙的回答,惹得秦烬开怀大笑,“对对对,鸢儿说得对,是为父糊涂了。”
&nb“对了,父后,选儿再过一月应该就要生了,您要不要给您家孙儿起个名?”
&nb“这名字不该由你这个做娘亲的娶么。”
&nb“父后您也知道,我喜武,肚子里的墨水没您多。况且,之前我那几个儿女的名也不都您给起的。”
&nb“你让为父想想。”
&nb“要不…就叫南竹罢。”
&nb“父后,你这个名是男孩的,我问的是女孩名。”
&nb“你这孩子,这名明明男女通用的,若生女,第一个字便是水字旁的‘湳’,若生男,便是木字旁的‘楠’或者无偏旁的‘南’,你觉得如何?”
&nb……
&nb此时她们这边有说有笑,气氛欢愉,禄宝殿却是气氛清冷,虽然房梁屋檐上都挂着喜庆颜色的红绸,里里外外也早已打扫一新,但丝毫不见过年的气氛。
&nb此时苏零落正坐在镜子前梳理自己耳边的鬓发,突然,他放下梳子,抬眸正眼望向镜中的自己,手抚向自己日渐清瘦的脸颊,颇为惆怅。
&nb他一边问道:“谬羽,本宫是不是老了?”
&nb“主子好看着呢,怎么会老?”谬羽正站在他身后用早上新采的雪水擦拭他保养得极好的青丝。
&nb“恭维话。”苏零落笑骂。即使面上不在乎,他心底仍因为谬羽的恭维生出了几分得意。
&nb谬羽吐吐舌,突然机灵地转移了话题,“主子是不是想三殿下了?”
&nb“她是本宫唯一的女儿,自从她被太女软禁,本宫已有些时日未见着她,自然时时刻刻都想着的。”提及萧浅嫣,苏零落愈加惆怅。
&nb“主子若实在想她,大可以出宫去见见她。”谬羽提议道。
&nb“见她何难?只是本宫若要进嫣儿的府邸探望嫣儿,还需得太女批准,但在这个环节上本宫实在拉不下面子!”
&nb“本宫想见自己的女儿,凭甚还需地他人批准?而且还是个无足挂齿的小辈。”
&nb苏零落目光一冷,面目突然变得狰狞可怖。
&nb“主子您难道想一直待在宫里独自过节?”谬羽早已习惯苏零落的情绪不定,此刻依旧不急不躁,以指为梳,轻轻梳理着他以雪水浸过变得愈加顺滑的青丝。
&nb“谬羽!”苏零落被戳到痛处,很是不悦。
&nb“好,奴闭嘴,奴闭嘴。”
&nb“主子,谬羽是不是又惹您生气了?”这时,苏零落的另一个贴身侍人乐湛走了出来,手上稳稳地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小盅养颜汤。
&nb“嗯,本宫难受什么,他就偏说什么。”苏零落孩子气地白了谬羽一眼,口吻不无撒娇。
&nb“主子,汤已凉好,快喝罢。”苏零落每日都会喝养颜汤,以葆自己貌美的容颜永驻。别看汤只有一小盅,里面却包含上百种滋补养颜的草药,且每种都只取精髓,所以说这一小盅价值千两黄金也不足为奇。
&nb“主子,其实谬羽说得不无道理,您若拉不下脸来,便只能在这里独自过节,无法享受三殿下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趁苏零落喝汤的功夫,乐湛也说道。
&nb苏零落差点一口汤喷出来,颤着手指指向两人,骂道:“你们两个,本宫平日白疼你们了!哎呦!气死本宫了……”还未说完,他就抚胸顺气。
&nb“主子没事罢?”谬羽连忙给他顺气。
&nb良久,他似乎泄气般,颓然道:“谬羽,你待会代本宫写份申请去嫣王府的帖子递去御书房罢。”
&nb“是,主子。奴这就去写。”谬羽眼眸一亮,转身就去准备。
&nb“主子怎么突然想通了?”留下的乐湛好奇道。
&nb“你说得对。”
&nb苏零落凄凉地望了望自己虽奢华却空旷的宫殿,继续道:“本宫若拉不下脸,就只能独自守在着冷冰冰的宫殿内,若拉下脸,本宫虽丢了尊严,但至少能为自己争取到一次享受天伦之乐的机会,值了!”
&nb“主子能想通便好。”乐湛欣慰道。
&nb“快,给本宫找身华丽喜庆些的衣服,本宫出门,一定打扮地光彩夺目的才行!”苏零落突然催促道。
&nb过了许久,谬羽才气喘吁吁地回来,手上捧着一叠公文,“主子,办妥了。”
&nb苏零落接过看了看,一边问着,“怎么去了那么久?”
&nb“奴跑去御书房的时候,太女殿下人根本不在,听人说她去了凤后的寝宫,奴怕耽误时间,便又匆匆赶去翠椒殿,却不料吃了个闭门羹,而且听人说太女殿下和凤后去了御花园赏梅花,不料奴到御花园的还是没碰到人,听人说,这对父女俩赏完花去了尚司局,貌似是给太女殿下那位正君即将诞下的孩子看衣物用的布料去了。”
&nb“于是奴又去了尚司局,这次终于见着太女殿下,只是她与凤后看布料正看得兴起,奴也不敢上前打扰,等两人看完了,奴才敢上前说明来意,本以为太女殿下会对奴为难一番,没想到这次她很爽快地批准了。”
&nb苏零落蹙了眉,“是么?”
&nb“是的。”谬羽很肯定地点了点脑袋。
&nb“本宫怎么觉得有诈。”苏零落生性多疑,他此时回味着谬羽方才的话,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nb“啊?怎么会?难道太女殿下早猜到主子您会在这个时段忍不住想出宫去见三殿下?”谬羽无辜地眨眨眼,觉得不可思议。
&nb“不可不防。”苏零落手指紧握,手心里已生出冷汗,生怕自己这次鲁莽出宫反而会中了对方的建机,最终拖累他的嫣儿。
&nb“对了,你见着太女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她脸上戴着一副金面具?”
&nb“有,最近太女殿下不是一直戴着面具么?”谬羽不解。如今太女殿下喜代金面具示人一事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至少对宫内人而言是众所周知的一件事。
&nb“那便好。”苏零落松口气。萧浅嫣已瞎的内幕他知晓,前阵子萧浅嫣告诉她。
&nb“那主子您到底还出不出宫了?”这时,乐湛询问。
&nb“谬羽辛辛苦苦得来这么一份批文,本宫自然不能让他白跑一趟。只是……”苏零落挑起修剪精致的指甲轻轻刮着自己光洁的下巴,眸光暗沉。
&nb“只是什么?”谬羽和乐湛两人异口同声。
&nb“只是本宫需要一道屏障。”苏零落似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眼尾微挑,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nb“主子有何吩咐,吾等这就去办。”乐湛第一个反应过来,跪伏在地,等待男子的命令。谬羽反应慢些,但也及时照做。
&nb“给本宫送封信去祎王府,最好能躲过太女的盘查。”
&nb“主子?”谬羽不解他的用意,期待他解释。他身旁的乐湛同样蹙眉。
&nb“九皇女如今不是成了我家嫣儿身边的一颗棋子,既然如此,本宫为何不好好利用她?所以让她护送本宫去往嫣王府,简直再合适不过,你们说是不是?”苏零落诡谲一笑,第一次十分认同自家女儿暂时将陌悠然收为囊中棋子的行为。
&nb跪着的两个男子眼眸一亮,显然都明白他的用意,连忙伏地高呼。
&nb“主子英明!”
&nb……
&nb------题外话------
&nb【提示】:
&nb文中,乐湛的乐读“le”第四音,不是“yue”哈!湛读“z;&nb第一次万更哦,纪念一下,以后万更章节名后面都会有【万更】的标注。
&nb喵没有抛弃大家哦~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