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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钱,你也当真会借花献佛。”
金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也不敢回嘴。
夏春朝听她们说了一阵,方才笑道:“你们也都少说了一句,金锁是嫂子的丫头,却能这样惦记着我,实在难得。”又向金锁道:“不论什么,好歹都是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今儿大夫过来,才说过孕妇忌食山楂,弄得不好是要流产的。你没来时,我才叫她们把沈家送来的那袋子都收起来了,不敢大意呢。”
金锁登时白了脸色,连忙辩解道:“姑娘可不要误会,我是一心为姑娘好,并没那个意思。那些事都是大奶奶的主意,我并没说一句。”
夏春朝听这话出有因,便问道:“你昨儿还叫招儿送话过来叫我小心,今儿又说这个话,到底有什么缘故?”
那金锁却又低了头不肯言语。
夏春朝见状,晓得她拿班作势,遂说道:“你不肯说,那便罢了。我这就叫珠儿去跟嫂子说,只把你这两日的言行都告诉她,瞧她怎么处置?”
金锁这方急了,说道:“姑娘别去,我说就是了。只是姑娘听了那话生气,去跟奶奶对峙时,不要将我扯出来。我们奶奶那性子,姑娘是知道的,不然没我的活路呢。”
夏春朝冷笑道:“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我去同你主子对峙,你倒缩在后面。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去寻她对峙?”
金锁笑道:“姑娘若是听了我的话,那是必定要生气的。”说着,低低将日前王丢儿同她商议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说道:“我一早便想来与姑娘报信儿,只是昨儿我们奶奶身上有些不爽利,又因大爷不在家,只顾在屋里生闷气,不准我出去。我没法子,只好打发了招儿过来。这小丫头子说话不利索,恐怕也没把话说明白。今日我便趁着奶奶没起,赶空子走来告诉姑娘,叫姑娘提防着,仔细吃人暗算!”
夏春朝听了这一席话,笑道:“你倒是伶俐,在上房与你奶奶出谋划策。背地里又走来向我通风报信,这往后论出了什么事,你都能推个干净。”金锁强笑道:“姑娘这话是怎么讲的,我当真是为着姑娘好,不忍看这等惨事,这才走来告诉姑娘。”
夏春朝冷笑道:“那陶氏,我听闻是你向你们奶奶引荐的。不然,你们奶奶一个深闺妇人,平日里连二门也不出,上哪里知道这样一个人?我嫂子的为人,我心里清楚,虽然为人势力,却全无头脑,哪里想得出这样的缺德主意?你敢说不是你这蹄子调唆的?”
金锁额上冷汗涔涔而下,情急之下在炕前噗通一声跪了,说道:“姑娘明鉴,若当真是我调唆我们奶奶算计姑娘,又为什么要来姑娘这里报信儿?如此于我有什么好处?”
夏春朝冷笑道:“我知道这事于你有什么好处?你这个奸猾的奴婢,你当夏家没了人了,任凭你翻云覆雨、将这一干人都捏在手心里么?!你不要太高看了自己那点子小聪明,当世人都是傻子呢?!给我出去,再来我这里搬弄口舌是非,我定然撵你出门!”
那金锁还待再求,珠儿在旁说道:“还不走,瘟在这里惹姑娘生气,叫姑娘动了胎气,你能担待得起么?!”
金锁无可奈何,只得咬牙磕头起身去了。才走到门上,珠儿又道:“回来,把你的东西带上,放在这里也没人吃。”金锁闻说,只好走回来,端起山楂糖水,含羞忍耻的去了。
看着金锁出门,珠儿才说道:“姑娘就这么赶她走了?她虽没安什么好心,但只怕说的也都是些实话。姑娘为什么不笼络住她,好叫她为姑娘出力呢?”
夏春朝冷笑道:“她说的自然都是实话,我也信我那昏头昏脑的嫂子敢干这些事。然而我也不想欠这蹄子的人情,日后倒吃她拿捏。所谓家不和则外人欺,这样一个搅家精,留着也是祸害,还是想个法子,尽早拔了去。”
珠儿接口道:“姑娘说的不错,但大奶奶这样暗害姑娘,姑娘要饶了她不成?”夏春朝叹了口气,说道:“老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嫌我在家撑她的窝,碍她的事,所以才有这些是非。我不能任她欺凌,然而她到底是哥哥的媳妇。早些将这些事查明白了,告诉父亲哥哥也罢,怎么处置任他们去罢。横竖等咱们离了这家门,也就没这些事了。”
三人正说着话,前堂有人来报道:“大爷自庄上回来了,老爷请姑娘过去。”
夏春朝听说,知晓是为分田地的事,连忙穿了衣裳,往前头去了。
走到堂上,果然见夏恭言伴着夏东兴正谈些事情,连着夏恭行也在。见她到来,父子四个见过,各自落座。
夏东兴说道:“春朝怀着身子,又不为夫家所容,这些事你们都知道。为她日后傍身起见,我今儿要分十亩田地并一座宅子与她,所以把你们都叫来,也好大家彼此明白。咱们夏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也从不干那藏着掖着的事儿。”
夏春朝皱眉道:“父亲日前只说要给我十亩田,怎么如今又说要再给我一座宅子?我手里还有出嫁时的嫁妆,这般只怕对哥哥弟弟不公。”夏恭行抢先道:“姐姐一个女子,又怀着孩子,是该置办些产业以作日后生活倚靠。我和哥哥都是男人,自然不愁没有生计,任凭父亲怎么分罢,我是没话说的。”夏恭言也道:“妹妹就罢了,咱家也不缺这些。就是将来三弟娶了媳妇要分开过,大不了再买座院子就是了。你既然不肯再嫁,又要养活孩子,是得如此。”
夏春朝见兄弟这般说,只好罢了。
夏东兴莞尔道:“你兄弟爱护你,我也就放心里。免得日后我伸腿走了,你孤儿寡母留在世上,没人照看,倒叫人欺负。”说着,便向夏恭言道:“你且说罢。”
夏恭言点头道:“我到乡下去瞧了,预备将紧挨着咱们乡下老宅东边的那十亩地划出来。这几块地打理的相较别的肥沃些,每年打下来的粮食菜蔬,也尽够一家子人吃了。那田垄上还种着一株枣树、一株柿子,虽说只是个意思,打下来究竟也能多些进项。我看这几块地顶好,只是不知妹妹的意思。”
夏春朝赶忙说道:“这已是极好的了,我心里不安呢。我既分了这些地,宅子也就罢了。女儿在夫家存身不住,出了嫁的人又不得不回来倚靠父兄,能得这样的照拂已是知足了,再要宅子未免说不过去。”夏东兴道:“你安心受着就是,当年若不是我执意结那门亲事,如今又怎么会叫你受这样的委屈苦恼?我不将你们母子两个安顿好,我这当父亲的心里才不安呢。”
夏恭言又道:“宅子我也瞧过了,虽说咱们久不住了,但有两家老家人看管打理,倒是洁净的,略收拾下便能住了。妹妹若要去呢,大约过上三五日,就可以搬过去了。”夏春朝低头想了一回,说道:“尽快搬过去也好,三弟说要跟我去住,免得耽搁了他的学业。”
众人商议了一回,夏恭言忽然道:“说起来,倒也奇了。咱家老宅边上,不是紧邻着一间大宅么?早年间那是乔大户家的宅子,那乔大户自打前年坏了事,这房子便空了下来。乡下人疑神疑鬼,又弄出些鬼怪故事,价钱砸到了底,硬是没人肯要。我这去看地时,却见那房子进了些泥瓦匠人,正在院子里筛灰和泥的收拾房子呢,倒不知谁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