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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目前为止,遇到的最为强悍的一位敌人了。
与其在这里被动地挨打,倒不如想办法主动出击,离开这里,有漫天绫在,至少自己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只是她试了几次瞬移之后,才悲催地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貌似,这里并没有设下任何的结界。
“呵呵,小丫头,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老夫告诉你,这里早就设下了阵法,不然,你以为,为何你使出了漫天绫,都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波动吗?”
凉溪一惊,也对。
此处是十方塔,漫天绫身上的仙气,定然是会引起其它恶灵的注意和贪婪,怎么可能会没有动静?
而与此同时,凉溪还在不停地变换着身形,免得再被那老头子一掌击中,直接就化为了一堆碎骨。
魔尊寻找了几处地方无果之后,散开神识,专心只寻找那一点点的仙气。
直到,他感觉到了一缕极其微弱的仙气,微弱到了,几乎就是可以忽略不计。
魔尊心头一拧,那个丫头,该不会又受了重伤吧?
砰地一下!
凉溪身边的石头再度碎裂,因为打斗的时间过久,凉溪自己的身形,已是有些慢了。
看着左臂被那碎石子划伤了,凉溪咬牙瞪了不远处的烈虚一眼。
“你这个老头儿,真以为我就没有法宝了是不是?”
“呵呵,你若是有,大可以用!老夫不介意。”
凉溪的脑仁儿抽疼了一下子,这个该死的东皇,关键时刻,怎么又不出来了?
如果有他在,自己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就算是打不过,至少逃跑是没有问题的吧?
凉溪哪里知道,因为之前她的魂魄流离体外,还是多亏了东皇以自己的修为为其暂保了身体的完好,再加上后来她的魂魄归位,也是东皇牺牲了自己的修为,方能助其迅速地融合无恙。
也因此,东皇因为太累,不得不陷入了沉睡状态。
而凉溪自完全清醒之时,也正是东皇陷入沉睡之时,哪里有机会有半点的交流?
此刻凉溪在心里骂着东皇,却也同时在焦急着,她该如何,才能躲过今日这一劫。
早知道如此,就不该来魔界了。
凉溪并不知道,她的手上有金腕轮,所以,哪怕是不与重华帝君走在一起,她也不会被魔气所侵蚀。
千年前,她便一直戴着这个,千年后,她的腕上仍然戴着它,进入了魔界。
“小丫头,你倒不如乖乖地过来配合老夫,至少,老夫可以保证让你留下一条性命。”
“我呸!用不着你假好心!”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烈虚自然是怒极,也没有心思再与她继续浪费时间,双手缓缓地抬起之后,猛地一下子,一道极强的气流,迅速地将凉溪包裹起来。
感觉到了自己的头发被吹得乌七八糟,脸上也被这劲风给刮得生疼,想要试着瞬移,却发现,自己完全就被捆住了,根本就无法行动。
而漫天绫,现在除了能护住她的心脉,以保证她不受重伤之外,似乎是什么也做不了。
该死!
这就是实力低下的坏处!
遇到了强者,就永远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这个时候,凉溪开始无限的憧憬起,千年前,那位第一公主,到底是何等的风姿卓越了。
身体被强行拖至了烈虚的眼前。
听着对方极为得意放肆的大笑,凉溪真是悔不当初!
早知如此,就不该因为好奇,而与他攀谈了那么久的。
对方分明就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和体内魂魄的存属情况而已。
还真是蠢。
“小丫头,你放心,老夫一定不会弄疼你的。来,乖乖地闭上眼睛,配合老夫,如此,不会让你受一分的罪的。”
“你混蛋!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成全你的!”
凉溪再次试图挣扎着,只是可惜了,这一次,任她如何挣扎,都没有任何的效果。
烈虚将手放在了凉溪的额头之上,试着催动了自己的法力,开始强行剥离凉溪体内的魂魄。
奈何试了几次之后,都不成功。
这让烈虚十分不解。
活了这么多年,这种情形,还是头一次遇到。
而被他的法力所困的凉溪,状况自然也不会好。
脸色苍白不说,整个人已是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如果不是因漫天绫在托着她,只怕,她已经虚脱了。
“哼!老夫就不信,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还能再次错过了。”
烈虚语毕,再次试着催动自己的法力,大有事若不成,绝不罢休的架势。
砰!
凉溪的身子疾速地向后掠去,好在有漫天绫及时地将她包裹住,再慢慢地托了回来。
而岭上的烈虚,则是一手扶着胸口,一脸的不可思议。
“噬天?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告诉本尊,你刚刚试图要吞噬了她的魂魄。”
话虽如此,可是魔尊看向烈虚的眼神,阴冷得就像是那地狱的戾气,似乎是眨眼间,便能将烈虚给撕碎了。
“怎么?心疼了?她果然就是夭白公主的转世么?”
魔尊微微抬了一下眼皮,“看来,你受到的教训还不够!今天,本尊就让你再好好地养上个千百年的伤,也免得你总是动一些歪脑筋!”
话落,魔尊的手掌一抬,紫月掠出,与烈虚纠缠在了一起。
魔尊转身,两手轻轻抬起,漫天绫自觉地松开了凉溪,然后再乖乖地绕到了她的颈后。
“你做的很好。”
魔尊的声音虽然冷,却让漫天绫感觉到了极大的肯定,竟然欢快地舞动了几下。
凉溪此时早已昏迷不醒。
纵然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可是先前烈虚试图抽离她的魂魄,这对她的伤害,可是着实不小。
魔尊抱着凉溪,以传音之法,告诉西魔王,让他们快速去塔底汇合,自己随后就到。
烈虚手中并无兵刃,再加上他原就不是魔尊的对手,此刻被紫月所缠,没多久,身上便是大小伤无数。
砰!
似乎是觉得对方伤地还不够厉害,魔尊直接又踢出一脚,强大的法力波动在这里带起,踢中了烈虚的胸口不说,还直接就将这里的阵法,一脚给毁了!
如果凉溪此刻是醒着的,一定会感慨,魔尊的法力,果然高强。
自己视为强敌的烈虚,在他的面前,分明就是不堪一击。
烈虚被这一脚踢得着实不轻,不禁喷出了一口血,更是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肺都被他给踢得移了位。
身子躺在那里,半天都动弹不得。
如果不是因为先前与冥界有约定,魔尊真是恨不能直接一脚踩死他完事儿!
抱着凉溪,身形一闪,下一刻,已是出现在了塔底。
几人看着魔尊怀里抱着的女子,个个儿有些胆战心惊,尤其是看到了尊上的脸色极差,他们比之前对上了血月,还要更觉得有压力。
“魔音,你过来抱着她。”
魔音再度受伤,不过还好,不是什么大事儿。
接过了主人之后,魔音注意到,主人现在这样子,还真是狼狈到了极点。
魔尊先伸在这塔门处设下了一个结界,随后才施展法力,将塔门强行拉开一个缝隙。
也就是在打开的一瞬间,几人飞速地闪身出来。
魔音才刚刚站稳,便觉得手上一轻,扭头一看,主人再度到了魔尊的手上。
见到了重华帝君,魔尊的神色暗了暗,面有不悦。
同时,也看到了十二域使,竟然都出现在了些处。
“怎么回事?”
“回禀尊上,属下等因为感知到了强大的神力波动,所以担心尊上,才会纷纷赶来。”
十二域使的头上,此刻都已经开始冒汗了。
他们的确是担心尊上,也担心魔界,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违背了尊上的命令,理当受罚。
“现在马上回到各自的领域,再敢擅离职守,绝不容情。”
“多谢尊上。”
听到尊上就此放过他们,纵然是有些意外,可更多的还是惊喜。
只要尊上不杀他们,让他们做什么都成!
一行人回到了魔宫,这一次,重华帝君,被奉为了上宾。
魔尊直接抱着凉溪到了如意殿,确保她现在只是太过体虚之后,才放心地将魔音留下来照顾,自己再度回到了议事殿。
“你为何要将她带来?你可知道她在塔内经历了何种危险?”
“是她自己同意的。”
“那你就让她以身犯险?”魔尊的语气里仍然是透着浓浓的火气。
重华帝君悠然地摇摇头,“有些事,避是避不过的。你不是想着让她早日忆起千年前的事情吗?若是不让她经历一些她该经历的,又如何才能忆起?”
魔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狡辩!你分明就是想着将她搅进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让她取走月蓝?”
重华帝君挑眉,心思被戳穿,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月蓝原本就是她的神器,她想要取走,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你明知此刻月蓝与吞天都被封印在了神魔之井,竟然还想着让她取出?你可知道,一旦封印解开,神魔可自由互通,到时候,乱的,可未必就是魔界。”
重华帝君笑了笑,“你在威胁我?”
“这是事实!”
重华帝君沉默了片刻后,终于轻叹一声,“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没办法。你也知道,若是月蓝不能取回,她就不可能会回归天界。她不回归,有些事情,终究就无法了结。”
“重华,这六界没有一个人能比我更想让她回归!可问题是,有些代价,是你们付不起的。”
重华帝君有些意外地看着魔尊,这种话,可是从来不曾从他口中说出的。
他所认识的魔尊,不是向来喜欢率性而为吗?
何时,竟然也有了忌惮,有了牵挂?
是为了凉溪,还是为了魔界?
又或者,是为了六界众生?
“现在神魔两界,恩怨难消。一旦神魔之井打开,届时,是引起天界的动荡,还是六界的杀戮,这一点,谁能保证?”
重华帝君怔了怔,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可思议地摇着头,“没想到,你竟然也有了一颗悲悯之心了?”
“不!我只是不想让夭夭醒来之后怪我。我不懂什么心怀六界,更不懂所谓的慈悲济世。我只知道,夭夭要的,我就一定要给!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重华帝君再度刷新了他心中魔尊的形象。
谁能想到,威震六界的魔尊,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这简直就是太令人震惊了!
“事情总要想办法解决的。至于月蓝,不妨等她醒来之后再议。”
魔尊瞥了他一眼之后,似乎是有些嫌弃道,“离开这里,回到你的九重天去。”
重华帝君好脾气地笑了笑,眸光里散发着一抹迷人的光彩,就好像是晶亮的宝石,闪闪发光。
“有关她的事,我不能袖手旁观。”
魔尊毫不留情地回了他一句,“那你为何没能跟着进入十方塔?”
这一问,直接就将重华帝君给噎住了。
是了,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追进去救她,害她在里面受了不少的苦。
不管是何种原因,总归都是他的不对。
这一次,重华帝君倒是不曾为自己辩解。
魔尊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重华帝君看着自己身侧的茶,轻叹一声,其实,如果不是为了让她早日归位,自己又何必做这么多呢?
经历了这么多,难道魔尊就没有看出来,分明就是暗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凉溪的晋升,阻止夭白公主的回归吗?
到底,是什么人呢?
重华帝君思索了这么些日子,也一直没能得出一个答案。
看来,他是真的需要好好地跟天帝聊一聊了。
毕竟,能随意进入藏宝阁的人,可不是普通的上神。
再加上了那个曾为神,现为魔的银灵子,他背后的主子,又到底是谁呢?
重华帝君的眸光微闪,自己查了这么久,都不曾有一个结果,可见,背后之人,要么就是极其位高权重,要么,就是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可是放眼六界,有本事与自己一较高下的,总共也就那么几个。
所以,重华帝君,还是将猜疑的对象,放在了位高权重四个字上。
这一次,左风上神奉命下界,不知道,这背后是不是又会有那一位的推波助澜呢?
说到底,重华帝君总是觉得左风上神不像是一个真正为天界着想的,他的心思太过明显。
除了爱慕顺仪公主,他最痛恨的,就是九黎之境。
难道三皇剑的失踪,实际上是与左风有关?
在没有任何的证据之前,重华帝君都不愿意去怀疑任何一位上神。
有了魔尊的安抚,重华帝君住在这魔宫里,似乎也没有太显眼了。
凉溪仍然睡着,察觉到她的气息已渐渐地平稳舒缓了,魔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想到了之前重华所提及的月蓝,现在将其取回,实在并非良机。
神魔之井,一旦解封,谁又能预料到,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魔尊一双紫眸,紧紧地盯在了凉溪的脸上,他是希望夭夭早日归位,可问题是,如果让她回归的代价,就是令六界大乱。
那么,这会是她想要的么?
肯定不是!
之前在九重天上,与重华帝君的一袭长谈,让他彻底明白了。
他或许无法改变夭夭,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试着去感受她的那种生活呢?
她的心里,既有自己,也有六界众生,比起其它的男人们来说,自己不是已经幸运了无数倍?
只要六界安稳,那么,他的夭夭,就只是他的夭夭。
所以,归根结底,他们两个能不能持续地走下去,其关键,还是在自己这里。
想明白了这些,魔尊反倒是不急了。
神魔之井的封印不能解开。
至少现在不行!
不过,凉溪现在的修为已经有了质的飞跃,或许,她可以不借助月蓝,也能顺利地渡过飞升这一劫呢?
“阿紫,我死了吗?”
魔尊的眼神一紧,看着表情茫然又明显有几分欣喜的凉溪,心底莫名一阵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