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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玉湘刚好回庄经过岳湖边时便多看了两眼。
玉湘是千兮的师姐,年方十七,是吴韬辉的大徒弟,吴韬辉没有妻室亦无子女,连吴鸿这个弟弟也是几年前才相认,所以自他过世后庄里的事务都交给了这个大弟子和六年前收的小弟子千兮,岳水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是吴老毕生的心血,虽说明里是做生意的本分人暗里却是什么勾当都做,据说有人出黄金千两请吴老解决一个人,吴老二话没说派小弟子当夜便将那人送上西天。
岳湖里依旧是白莲灼灼,清风冷雾衬的湖边安静站立的着藕荷色深衣直裾的女子越□□渺。
“深潋!”玉湘略带惊奇的声音,深潋是郡守府的小姐,在北齐但凡官人都是士族子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哪能和布衣百姓过多接触,是以玉湘奇怪深潋的到来。
深潋抚了抚发丝,发髻上的琉璃步摇垂在白净圆润的耳际,拖着莹白色及地长裙直直走到玉湘面前才问道:“玉湘姐姐,怎不见千兮来此练剑?”
这几天庄外经营的生意出了点意外,玉湘忙里忙外不辞幸苦的忙了整整两天两夜,偶尔的回庄千兮也不在庄里,所以自那晚和千兮分开后至今两人没见过面。
“大概是有事外出了吧,我也是刚回来,你能说话了,那千兮应该是找到隆冬草了吧!”玉湘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了个下人来问道“庄主呢?”
那下人言辞闪烁,似有难言之隐。
玉湘凝眉“庄主究竟去哪呢?”
“玉湘姐姐,少爷昨天来和小离告别,说要去更广阔的世界,让姐姐勿念,说庄主之位实该姐姐来坐。”小离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底下接了玉湘的话茬。
“什么!他敢情闹离家!还不告而别!”玉湘杏眼怒瞪。
深潋莫名的心慌,今天嗓子一好就溜出来找他,想不到竟是得到这个消息,他说过还说还会来看自己的,那…应该会回来的吧。
玉湘还在大发脾气,深潋悄悄退了出来,一路小跑,他说会来看自己的,会不会现在已经在自己家了…
桐城酒楼外停着两辆简单大气的马车,不时有人出来将东西放进马车内,君上同王子殿下的行辕自当得万分小心的准备,稍有差错便万劫不复,是以君上身边的红人中朗将大人云枫全程在旁边看着。
而卫慰大人幽株正悲催的陪着尊贵的君上给他儿子喂药。
“祈儿,醒了就把药喝了。”顾陌寒手持药碗端坐在床头温言温语实不像平时之作风。
床上之人倚病卖病,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闻得到顾陌寒的好言相劝,舒舒服服的拥了枕头伸了半截腿到外面装虚弱道:“爹爹…不是祈儿不喝,是祈儿没胃口…”本以为自家爹爹定会好好安抚一番。
没想到他爹一声怒吼:“腿伸进去!谁允许你出来了!”
小孩子着实一惊慌忙乖乖缩回了腿,侧头看了看自家威严的爹爹,兀自委屈道“爹爹…腿热…”
“喝了!”顾陌寒直接一整碗递到小孩子嘴边,也不理他之前的话。
“爹爹…”
“那为父直接灌了。”
“呃…噗…咳咳…祈儿自己来!祈儿自己来!咳咳…”
幽株站在门口憋的甚是辛苦,暗想这个公子当真是有趣至极,不知道回京都又要闹的哪般风雨,宫里那位公子又作何感想,想的正是入神之时,被自家主上凉薄的声音吓了一跳。
“幽株,何事扰心?”
“呃…属下再想云枫当是准备好了行辕才是。”幽株恭声道颇有一副操心的模样。
“哦,既然你如此忧心便出去看看吧。”顾陌寒回头瞪了眼捧了药碗的自家儿子又回头对幽株说道。
幽株如蒙大赦,赶紧躬身道:“那属下告退。”
幽株匆匆退下,千兮却还是抱着碗下不去口。
顾陌寒伸手欲夺碗,千兮怕他爹又要来硬的吓得紧抱药碗不肯放手,一来二去间,碗是没保住,不过药却是保住了,一滩黑渍尽数落到了千兮的手及枕头上,辛而药已是不烫,否则又是一番惊天动地。
“啊…这…爹爹…祈儿…祈儿头疼…祈儿不行了…”千兮自知惹了他爹,一时又想不到好的办法只能继续装病了。
“顾映祈!你再闹下去,爹爹可再打你了啊!”顾陌寒见熬了半天的药被折腾成这样心里也是恼火,而恼火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顾陌寒又要用暴力解决问题了。
千兮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擦了擦枕头上的药汁,然后嫌弃的丢到地上,继续装虚弱“爹爹若生气便打吧,反正祈儿已经不能反抗了,一切都随爹爹,只愿爹爹别气坏身子,倒弄的祈儿不孝似的。”
顾陌寒捡起枕头搁在桌上,撩衣落座“我儿还懂得孝道,当真是厉害。”
千兮点头装模作样“孩儿自小便懂,人之行,莫大于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