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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了你。”
楚沐晨体谅地摇头,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让我别太在意,然后道:“我本是想找你和十一弟谈谈心的,刚来那会儿你没在,是那位蔺兄弟代为招待。我和蔺兄弟在院子里聊了半会,发现他饱读诗书,极有见识,不知十妹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对蔺翟云向来尊敬,也极为他自豪,笑笑说:“蔺先生本是周游各地的浪人,有次路经金陵,机缘巧合之下与我相遇,便投诚与我麾下。大哥夸他饱读诗书,那还是贬低了他。蔺先生乃当今天下少有的英才,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周易药理无所不精,堪称旷古绝伦也不为过。”
“哦,当真?”楚沐晨闻言眼睛一亮,随即问:“那十妹是否知道他今年贵庚,祖籍何处,祖上都有些什么人?”
“先生虚长我六岁,今年二十有六,只听说有个父亲,早已亡故,还有一个叔叔,现定居长川,至于祖籍何处,我也不得而知。”我瞒下了蔺翟云叔叔的身份,毕竟解释起来身份过于尴尬。
楚沐晨微微低着头,喃喃念着:“二十六岁,父亲亡故……”
我见他神色怪异,不由关心道:“大哥没事吧,蔺先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楚沐晨忙摇头,牵强地笑道:“不,我只觉得如此人才能投诚十妹麾下,十妹真是好福气,大哥羡慕之余不由口杂了些。”我由衷感慨道:“的确如此呢,得先生相助,实乃悦容三世修来的福气。”
楚沐晨复而与我小聊半会,便告辞了。
后来蔺翟云出来了,我问:“怀影怎么样了?”蔺翟云安抚我道:“情况已经稳定了,夫人不用再担心,接下来我只需每日为他针灸一次,命下人熬些壮骨的药膳让他吃下,相信不出十日便会痊愈。”我舒心地吐了一口气,感激道:“幸亏有先生在!”
蔺翟云笑笑,说一切都是分内事。往椅子上一坐,端起茶盏轻啜。
我说:“刚刚大哥还向我问起了你,看来对你很欣赏。”
蔺翟云的手一抖,茶水溅湿了衣袖,他也不在意,忙问:“他问夫人什么了?”
我笑道:“问你的年龄和祖籍,怕是也想去你故土寻个像先生这样的人才来。”
蔺翟云咧嘴一笑,抿了一口茶,淡淡道:“能得楚大少的赏识,那是在下的福气。”那一杯茶,他喝了许久都未见落空。
我没有在意,起身往里屋走,去照看怀影了。
翌日,楚幕北派人来传话,让我过去罗庆殿一趟。我本想让蔺翟云代我照看怀影,却没想寻不到他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便让当值的女官替我照顾,谆谆嘱咐了好几番,女官忍不住赞道:“鲁国公大人真是有幸,有夫人如此慈爱的母亲。”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啰嗦了,讪笑着离开“溪凌幽欣”,往罗庆殿去了。
刚过罗庆殿的前堂,无意中发现一道熟悉的青衫身影,正匆匆往幽禁小路走去,不正是蔺翟云?
我心下觉得奇怪,便跟了过去,尾随他来到偏远的小院里,那里正有一个人在等他,看那身姿体态,便知是个出身高贵的女子。
蔺翟云走到她身后三丈处,朝她跪下叩拜,恭敬地喊了声:“夫人!”
那女人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华贵的面容。我乍见她,捂住嘴抽了口冷气。
微风徐徐 吹来,吹得满院子的数目簌簌簌地作响,也吹起了她的裙衫,吹乱了她的发髻。她微微抬袖,葱玉的白手拢了拢微乱的鬓发,俯首看向脚下跪着的蔺翟云,双眸子好似漆黑的深渊,永远都深不见底。
她叹息,似乎有许多惆怅:“孩子,没想到我们会在东瑜再见面。不是早说好了吗,永远都别再回来的,你违约了。”
我出神地盯着从香炉里飘起的白烟,心神有点恍惚,抬头见丫鬟在替楚幕北喂送汤药,就上前接手,楚幕北说:“悦容,为父方才的问话你听清楚了?”我期期艾艾地啊了一声,实则什么都没听见。
楚幕北并没有责备,关心道:“为父与你说话,你鲜少有失态的时候,今日却频频失神,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默不作声,是因为刚才无意中发现了萧夫人和蔺翟云私下会面的一幕,这让我十分震惊。然而我终究没有选择去深入听他们的谈话,默不作声地退了回来,只因为曾答应过蔺翟云,永不相疑,永不相问。
虽说不相疑不相问,心中难免仍有好奇。为什么萧夫人和蔺翟云会认识,似乎还是旧相识?
我自然不会认为蔺翟云是萧夫人的人,更不会是萧家的奸细,否则这些年来他也不会竭尽全力帮助金陵对付长川。只是这么多年了,蔺翟云始终没有对我坦诚,这让我有点沮丧。是不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让他不愿与我全心托付?
“悦容,你又发呆了。”楚幕北叹息。
我猛然回神,俯首歉意地说了声对不起。环顾四周,发现屋内早已没了人,楚幕北的神态疲倦却带着严肃地看着我。刚刚想询问他这是什么用意,楚幕北便自个儿开口了:“悦容,你老实告诉我,十一这些年都在外头做了些什么,当真只是游学?”
回想起方才进屋前在劫悄悄在我耳边说的话:“阿姐,父亲似乎知道了些有关大雍城的事,先前多番试探我,待会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些吧。”
我整了整神色,心中已有了打算,便回楚幕北道:“父亲为什么会这么问?”说话之余不忘记为他喂药。
楚幕北倦怠地别过了,摆摆手示意不想吃药了。我没有勉强,便将喝了一半的药碗搁在桌上。
楚幕北道:“悦容,父亲虽然老了,这些时日也病了,但眼睛还没瞎,有些事情还是看得清楚的。”
我笑笑,说:“父亲既然胸有成竹,为什么还要来问悦容呢。”
楚幕北瞪了我一眼,我也不好与他再兜圈子,便回道:“事情都如父亲所想。”
楚幕北发问:“我想些什么了悦容当真知道?”
我点头:“在劫的确是大雍城的枭主,这些年来没少干了几番大事。”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楚幕北苍白的脸上泛起些许红晕,神态颇为激动。
虽然早就猜测到了,但亲耳听到证实仍然难掩喜悦,口中念念有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