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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愿意离开自己扎根的家?说到底是我无用,让百姓吃不饱饭。
自那以后,我下定决心励精图治,采纳蔺翟云所言大治天下,轻徭薄赋,能不收的赋税都不收,奖励农耕,兴修水利,引进各种口粮的种植方法。只有解决百姓温饱,人口才会多起来,国力才会慢慢强大起来。自然,在加强基层建设的同时,我没忘记壮大军事实力,从塞外游牧民族手里购得精良马驹,放于江北各大牧场培育战马,又下令曲慕白和周逸勤练三军。经过两年的努力,也在百官和百姓们的同心协力下,金陵终于摆脱了贫困和积弱,慢慢地强大起来。但仍然不如司空长卿在世之时那样鼎盛,我知道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
“娘亲——娘亲——”
身后转来稚嫩的呼喊,我刚回过身,一个小小的人儿就扑了过来,小手抱着我的腿蹭了蹭:“娘亲,怀影已经三日不曾见到你了,怀影想你。”
我哎呦一声把他抱在怀里,捏着他的小鼻子,半分宠溺半分责备地说:“想娘了让丫鬟们来通传一声,娘马上就来看你,怎么自个儿跑这么高的地方来了,这多危险呀!”
三岁的怀影如同玉雕的娃儿分外可爱,白嫩嫩的脑袋儿红嘟嘟的唇,眨的黑宝石似的眼睛说:“才不是呢,是舅舅带怀影来的。”说完往身后指了指。
我顺势望去,便见在劫凭栏而立,穿着一袭云海锦绣蓝锻长衫,发髻上只简单地束着一支蓝田玉簪子,正笑吟吟地看着我们母子调侃,眼底是浓浓的爱意。
我心念一动,微微垂目,再抬头已平波了心情,笑道:“你怎么又来了,大雍城那边很清闲吗?”除了我身边几个亲信,金陵极少有人知道在劫是大雍城的枭主,现在只有怀影在场,我也并没诸多遮口。
在劫闻言,隽永的眉毛微微蹙起,奢华的五官竟点缀上几分哀怨,委屈道:“是念着阿姐了,便马不停蹄地赶来金陵见你,都一路跑死了三匹上好的马,没想竟惹来嫌弃。罢了罢了,我还是回大雍看蜡烛成灰吧,就算死心一场。”说罢作势要走。
走了几步,见我没出声,又转过身来,哀怨变成了嗔怒:“你怎么不挽留我?”
我扑哧笑道:“这戏码每年你都得演上好几次,这次总得换个新戏目,过把新鲜瘾,才能博得观众的好彩头。你说是不是呀,怀影?”我低头询问在场唯一的一位观众。
怀影人小鬼大,十分聪明,配合着我说:“娘亲说的是呢,舅舅每次说要走,之后又自个儿回来,这样不好不好。叶夫子说: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说过的话不能忘。舅舅要好好学着点了。”
在劫气结,心想这些年真是白疼这小子了,居然敢讽刺他。面上笑道:“好啊,舅舅这就走,这次带的小礼物就没怀影的份了。”
你别指望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明白什么叫坚贞不屈,一听有他的小礼物马上弃械投降了,从我怀里跳出,扑上去抱着在劫的腿:“别,舅舅,娘亲不留你,怀影留你啊。”
我走过去,抠了怀影的小脑袋一下,说=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敌人要是打来了你也这样没骨气,娘第一个就——”话语突然顿住了说不下去,我想起了毛毛,那个死在我手里的孩子,如果他还活着,也该有怀影这么大了啊……
在劫注意到了我的神色,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的长命锁套在怀影的脖子上,说:“呐,这是舅舅的宝贝,保平安的。”我一见那金锁,怔了一下:“这长命锁……”在劫对我笑了笑:“是呢,是小时候娘专门为我们打的,成对的呢,后来楚天赐那臭小子眼红了,也让人打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又问:“姐姐的那只长命锁哪里去了,也给怀影带上吧,这样就又成对了。”我沉吟稍会,说:“当初嫁来金陵时没带,兴许是留在皇都楚府里了。”在劫闻言一愣,叹息:“那多半是被楚天赐带走了,改天我帮你要回来。”
怀影捧着金锁在一旁玩,在劫走到我身边,似水双眸温柔地看我,问:“阿姐,这几日过得可好?”我沉默半会,幽幽道:“在劫,我昨晚儿……梦见天赐了。”在劫漆黑的眼睛闪了闪,我没等他发问,接着说:“还梦到了我们小时候的事,那时我们坐在屋顶上看星星,说要一辈子在一起,永远相亲相爱的。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天赐居然变成了这样……”
两年前,我去过一趟东瑜,那时金陵西北三个郡发生旱灾,粮库里没有多余的粮食去救济他们,我便去东瑜想请父亲借粮渡我一劫。萧家已一家独霸,父亲自然不希望金陵就此一蹶不振,当今天下就少了一股牵制萧家的力量,本有意帮我,却在天赐竭力的反对下作罢了。后来我拿着三支昔日从长卿身上取下的孔雀翎箭去找天赐,问是不是他背后暗算长卿的。当时我想,如果他否认或者解释,我都会相信他。但是他却沉默,最后只说了一句:“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打了他一巴掌,扔下孔雀翎箭,怒道:“你让我太失望了,从今往后我楚悦容就当没你这个弟弟!”回了金陵,是在劫自大雍城运来粮草帮我渡过灾情,但也因此惹来非议,毕竟先前他已一意孤行借我兵马,这次又是借粮,枉顾义军目前的窘境,让不少下属对他心寒,后来付出了极大的努力,才挽回臣心。
在劫长长叹了口气,道:“阿姐,这梦你算是做的准了,这一次就算你不想见楚天赐也不得不见了。”我奇怪问为什么,在劫道:“这次我马不停蹄地赶来,除了想你来见见你,更是因为日前收到消息,父亲病重,恐怕不久人世,派人找我回去,相信东瑜送出的书信也很快会抵达金陵向你说起此事了。”
在劫两年前便回过楚家一趟,挨了父亲的打又在祖宗祠堂前跪了一天一夜,才让父亲对他当初离家逃婚的事稍稍息怒了,后来在劫以游学为借口离开楚府,常年都鲜少回去。楚家的那些夫人少爷们当然一个个巴着他最好永远别回去,少一个人争夺公爵的继承之位不是?所以在劫在外边都做了什么,他们都不上心,自然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真实身份。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大为震惊,父亲在我印象中一直是身体健康的,怎么说病就病,而且还病得这么重,将不久人世?思绪千层浪似的翻涌而过,我正色道:“这个时候父亲招你回去,大概是要确立继承人的身份了。”
古人有言,长幼有序,但楚幕北显然不这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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