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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我大惊,连忙跑上去扶住他:“在劫,你没事吧。”在劫鲜少会枉顾我,这次却没有回答我的话,抬袖擦了嘴角的血渍,死死盯着萧晚风,问:“这一掌你出了几成的力?”萧晚风没有说话,倒是三胞胎中的弟弟开了口,也不知是天隐还是天阙:“我家主子身子金贵,从来只出招不出力,你这黄口小儿,日后给爷放尊重点,再敢对主公口出狂言,我等必不轻饶!”言语中不难听出他对萧晚风的敬仰和尊重,并且不容他人对其有一丝的无礼。
“不可能!”在劫闻言脸色大变。我却是知道,那人所言非虚。两年前早已知晓,萧晚风身子不好,动武的时候若是出了内力是会发病的,但他现在依然风轻云淡,并未有任何异状。
在劫朝萧晚风逼问:“难道你真连内力都未出?”
萧晚风冷眼看着在劫的不甘,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跟我说了句:“悦容,我们后会有期。”径自上了船,马骏臣和天霁等人也随之离开了。
萧晚风走后,我挖苦心思地安慰在劫,知道他从小虽寡言沉稳,实则心高气傲,这次吃了败招心里必然不痛快。以前不管我说什么,在劫都会转怒为喜,就算还是不愉快,也会装出没事的样子不让我担心,这次却并非如此,无论我怎么说,他都阴翳着一张脸定定看着萧晚风早已乘帆离开的方向,最后泄愤似的把手往旁边一挥,不远处的翠亭中,那石桌石椅竟轰然裂成数块。
只听见在劫喃喃自语:“我不甘心啊阿姐!从小我吃尽苦头勤练武功,为的有朝一日能保护你不受任何人的欺负……现在居然连一个内力没出半成的病鬼都打不过,我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我沉默看着在劫的难过,安慰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他的不甘从来不是因为输赢,而是不能保护我。
萧晚风早前的一番话突然自脑中闪过:“悦容,你真觉得你那个弟弟可信吗,他都瞒了你那么多事,你真的了解他吗?”
我走过去,轻轻搂住他在我怀里,柔声道:“在劫,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这一次你已经保护我了,因为有你在,所以谁都没法伤害我,金陵也保住了。请你以后……也一直都这么保护我,好吗?”
那个倔强的孩子,僵硬着身子,渐渐地如柔软下来,哽咽应了声:“好。”回手将我紧紧抱住。
我心想,就这样吧,那就这样。就算他有再多的事瞒着我,就算我的确没有真正了解过他,那又有什么关系?他始终是我的弟弟,我从小保护并发誓长大了要保护我的弟弟。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背叛我,但他绝对不会,我一直这么深信着。
船只在江上缓缓行远了,萧晚风扶住船栏,不住地呕血,碧蓝的江水中盛开出一朵朵红艳艳的花,艳丽而刺目。天霁等人见此大惊:“主公!”心知这是他发病的症状,赶忙将萧晚风抬进船舱,点起龙涎香,天霁喂他服下云盖先生特制的丹药,其余三人则竭力为他灌输内力,这才让他的病情稳定下来。
天霁暗暗松了口气,也顾不得下臣的身份,出声责备:“主公这次做的真是过了,就算是要教训那臭小子的无礼,也不需您亲自动手,您要是有个万一,让我等如何向长川的百姓们交代!”
萧晚风懒懒依靠在榻上,虚弱地笑笑。众人见状,也就什么话都不说了。
闻着船舱内熟悉的香味,萧晚风的心绪渐渐地稳定下来,那种张牙舞爪的破坏冲动,也被收拢进了这具残破的身体里。手肘支撑着拖住脸侧,他安静地阖眼,闭目养神,嘴角勾露弧度,三分讥讽,七分冷酷。
出了八成的内力,不惜让自己发一次病,竟然只是让那人吐了一口血而已,没死也没残,真是可惜了,没法替晚灯出口恶气。才十八岁是么,就有这样一身的修为,日后那还了得?世人皆说他萧晚风乃“天下无双”,怕再过几年,这四个字就要让人了。
慢悠悠地开口:“天霁,即刻传令回长川暗部,让他们去调查楚在劫这个人,从小到大事无巨细的给我一件一件地调查清楚,我倒想看看,在他背后帮助他的都是些什么高人。”
天霁领命,随后不解道:“这楚在劫看上去不过有几分资质,难不成还暗藏乾坤?”
萧晚风依旧闭着双眼养神,淡淡道:“当你以为眼前站着的不过是一只兔儿的时候,没准下一刻他已变成了恶狼。永远别太相信你的眼睛,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天霁,知道你为什么会略逊蔺翟云一筹么?”
天霁俯首:“愿听主公教诲。”
萧晚风道:“因为你总是要等待最佳时机才出手,而蔺翟云则更具赌徒天性,就算只有三成希望他也会把握机会,所以他常常能险中求胜,逢赌必赢,只能说蔺翟云的肉眼和心眼都比你雪亮。”
天霁仍是困惑:“属下不解,蛰伏等待最佳时机,不鸣则已,一鸣就要惊人,一旦出击就要让对方致命,才是最完美的战略——这不是主公多次教导属下的么?”
萧晚风突然笑了,睁眼看向天霁,道:“那是我的错误。”在座之人无不大惊,郑国公萧晚风居然也会认错!便听他道:“曾经有个女人对我说,过分追求的完美,本身就是一种瑕疵,别为了所谓的‘最佳’而忍耐等待,或许就在你等待的时候,那真正的‘最佳’早已错失了,而你却还以为,下一个会更好。”众人自然心知,他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天霁俯首叩拜:“属下受教了。”萧晚风再度闭眼,不再说话,似乎睡去了。
我和在劫蔺翟云他们上了留下的另一艘船离开神女峰,摆舵的船夫已经换了一个人,是个满面虬髯虎眉的粗犷男人,看不出真实年纪,应该三十左右,再看那身黑色甲胄的装束,便知是萧晚风麾下十二黑甲狼骑中的一员。我礼节性地对他说了声:“有劳了。”他用鼻子哼了一声回应我,撑起长蒿便驾船离了岸。我不明所以,自己是怎么招惹了他,而后想想,自昔日萧晚风差点为我病发身亡之后,他的那些属下就没几个看我顺眼的,更何况经此南北一战,他们长川的将士们自然对我心里怀恨,恰如金陵的百姓视萧晚风和萧晚月为仇敌一样,我也没将他的无礼放心上。
想起周妍的事,又忍不住向他打听:“请问这位将军,为何今日没见到路遥将军?”
那人又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回应我,我忍了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