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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中‘鱼符’是我按照陈小鱼曾给的一块令牌所画,只有此番奉旨监军,中途流落在外,那令牌也着实没带在身上,可令牌的模样我还记得,便将它画下期待能有几分作用。
老者见到画中‘鱼符’眼中颇为惊讶,双手接过这张纸又再仔细看了几遍后,收起纸张后,语气比方才更加恭敬有礼了,道:
“公子来得不巧,家主今日恰好不在商号,明日方得回来,公子若是有急事还请留下落榻所在,明日小老儿定于家主一道前去拜访。”
我想着如今暂时出不了城,而自己也并无下榻之处,再加上自如今正在亡命,即便暂又住处如何能随意说将出去,随即言道:
“怎敢劳动贵号家主,既然如此,那明日我再来拜访也便是了。”
未多做停留,戴上了斗笠,向老者行礼告辞,老者亲送我至门外,相互道别之后,我便匆匆离去。
可没过多久,我便发现自己似乎被人给盯上了,原本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当我故意躲走了几条街道,发现那几道目光依旧时,我便可以确定,自己真的被人盯梢了。
看来,这北齐京都形势也是不容乐观了。
我微微蹙眉,不禁有些懊恼该如何甩掉身后这几个恼人的跟屁虫,虽然不知道他们受谁指使,无论是谁,我都不绝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边保持速度向前走着边探查前路,想要寻到最佳时机逃脱,却在一个转角处被人一把拉进了一处人群寥落的小巷。
我吓得正欲喊叫,却被那人死死地捂住了口鼻,将我困在墙边,当与那人对了照面后,我没有喊叫出声,只是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眼前这人,顿时感慨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宇文若君?!
“别出声,跟我来!”
她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随即松开了捂住我口鼻的手,转身在前头带路。
我想也没想,就跟在了她身后,随着她拐过几道弯后停下了身影,瞧着身后再也没有那几道恼人的目光后,心下顿时松了口气。
正打算好好向若君姑娘道谢,哪知一柄短刀就已经架到我脖颈边上来了,而这个印象中美丽有趣的女子,此事一脸冷若冰霜地瞅着自己,眼中泛起的腾腾杀意。
我不觉苦笑,忙好言说道:
“若君,你,这是作甚啊?”
听我唤她名字,便是还将她当作朋友,若君心里也是微微一愣,可目光依然是冷冷的,言道:
“我说过了吧,下次若是再看到你便是敌人,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不禁嘟哝着嘴,露出十分无辜的表情,别有用心地说道:
“可我并未做过危害北齐百姓之事啊,再说了,我还救过你一命呢,你怎么能这般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这样挟恩要求报答确实有点不大地道,可为保性命,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若君不吃这套,淡淡言道:
“上次我就说过,你我早已恩怨两清,而且这次,我又救了你一次呢,那么,你觉得我现在该如何对待你这位‘救命恩人’呢?说,你到京都来有何目的?”
说道最后,短刀靠了过来,已经是威逼利诱了。
我忙举手投降,老实交代道:
“我偷偷潜入邺城,是为了打探消息来的,绝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点还请若君明鉴!”
虽然我口里在求饶,可心里却并没有恐惧感,因为我始终觉得,她并非真心想要杀我。
“巧舌如簧,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么?”
若君突然生气了,那利刃压得我脖颈发红,只要一用力血就得喷涌而出了。
“欸,你别生气啊,即便你不把我当朋友,看在我们一锅吃鱼,你吃鱼肉,我吃鱼头的份上,就不能饶我一命么?我若死了,一家老小就失了顶梁柱,我媳妇儿也会十分伤心难过的,你忍心破坏一家和睦,让人家破人亡么?”
一听到家人,若君的神色闪过一丝忧伤神色,那句‘家破人亡’更似在她心上扎了一刀,想到自身遭遇,心中泛出阵阵抽痛。
若君突然收了手,脸色发白,停驻了片刻,没再说什么话,随即转过身去,缓缓迈步向前离去。
我微微一愣,这才想起若君的身世来,忙喊住了她,问道:
“若君,你,可是靠山王之女?”
闻言,若君停下脚步,回头投来,目露寒光,冷冷言道:
“你怎生知道?”
我一脸正经神色,对上她寒冷的目光,并未有丝毫怯意,言道:
“我看到通缉榜单上有你的画像,虽然那画师画工不怎样,画不如人漂亮就是了。”
若君握紧了手中的短刀,冷笑言道:
“哦,那恭喜你了,报官的话还能有十万悬赏可拿呢!”
“果然是将门虎女,巾帼不让须眉。靠山王宇文懿中正耿直,忠君为国,功勋卓著,名动天下,人所敬仰,辰心中一直十分钦佩,如今有幸能与若君相识,也算不枉此行了。”
说完,十分有礼地向若君作揖。
若君回过身来,怔怔看着我,言道:
“你这人真是奇怪的紧……”
“宇文老将军乃是真国士,一生驰骋沙场,光明磊落,不负家国,他是被冤枉的。”
若君闻言,微微叹息,眼中有泪光闪动,似不曾想这句话会出自异国人士之口,心中感慨莫名。
深吸了一口气,稍微缓解了一下情绪,若君缓缓言道:
“多谢,你不是说要去金邑寻自己的妻么,赶紧离开邺城吧。”
我不觉面有难色,虽然我有心尽早离开此地,可惜不得其时。
“如今邺城守备森严,许进不许出,只怕还得再拖些时日了。”
若君深深瞧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言道:
“罢了,你随我来吧。”
凭着那句话,她宇文若君便真心交下这个朋友了,再帮他一次又有何妨。
……
待到夜深,若君带着我换上了一身传信士兵的衣物,拿着令牌骑着快马成功出了邺城,两骑行到郊外,金邑与冀州在相反方向,左右两路便是要分道扬镳了。
我向若君再次抱拳行礼道谢,感激她仗义相助,她只是微微颔首,指了一条路给我,想来,那就是往金邑的方向了。
若君真的是位善良的好姑娘,我知她心忧靠山王的安危,可命定之数非人力所能力挽,虽然如此,我还是想要给若君姑娘一个忠告。
她既然是要去冀州,很显然是想求助于手拥四万精兵的冀州刺史韶先了!
“若君,一定不要让冀州刺史韶先上书求情!”
若君怔怔地看着我,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只听到我继续郑重言道:
“若你想救靠山王的话……”
……
离开邺城后,我一路快马加鞭赶往金邑,却发现路上多了许多北齐大军的游兵散勇,越往金邑而去,看到的也就越多,直到后来瞧见这群没有军令管束的士兵变成了野蛮残忍的强盗,见普通百姓就抢,有反抗流民反抗便杀,俨然已成为盗寇之流。
为了躲避灾祸,我舍了马匹,尽往难走的野林山道中行走,淌过山溪河流,越过重重高山,攀过高山峻岭,在艰难地走了差不多七日后,才走到离金邑不远的郊外。
金邑郊外,似有许多平民百姓在路间行走,可见大战早已过去许多时日,尘埃落定后,才会陆续有百姓因生计而走出城外。
一路上所见,我心中隐约也猜到了大战胜负为何,只是还未亲眼见到不敢轻下结论,更何况我心心念念琬儿安危,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金邑。
只是如今我没了通关文牒,就连任命文书也失了,可以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一个都没有,即便我侥幸遇见了北魏大军,可若冒冒失失闯过去说自己是高辰,那就是在找死。
我甚至都不敢奢望恢复高辰的身份,只要让我知道琬儿她平安无恙,那我便是当即死了也了无遗憾了!
我一心想打探到琬儿的消息,健步如飞,快步往人群那靠了过去,正欲开口向百姓询问一二,却见迎面有大军开来,瞧旗帜和军士戎装,那是北魏大军无疑。
这一路先来的是开路先锋,大军整军严整,士气高昂,附近的百姓纷纷自觉地退到了路边,执着长槊的军士设起了人墙将百姓搁开来去,是在为后续大军开路。
金邑为北魏所攻陷,那按照行军战略,大军在金邑修整过后便会南下横扫冀州和攻克北齐的都城邺城,此次,北齐大部分国土便会尽数为北魏所有!
我还来不及为这场大战获胜而喜悦,却见后续大军陆续开来,而大军之中,一支全身装具白色铠甲的军队顿时吸人眼球,所有百姓在看到这支队伍之时纷纷侧目,围了上去,仿佛都想一睹这支攻克了北齐王牌精锐重装具甲骑兵得军队,究竟是一支怎生可怕的军队。
当这支扛着萧字大旗的骑兵整齐威武地策马前进之时,我一眼就看到了那身耀眼山文铠甲,带着狰狞面具的行军元帅,她骑在一匹威武的大白马上,身形威严,风华绝代,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美。
是她,那就是她,我心里知道,那一定就是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儿,我总能第一眼就认出她来的!
那就是琬儿,是我的妻,我的爱人……
片刻间我激动的双眼含泪,悲喜交加,这些日子以来所受到的艰难苦楚,日夜思念,魂牵梦萦,仿佛在这一刻都找到了归宿,眼泪不由地落了下来,言语都哽咽了。
“琬儿……”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喊住她,却被围城人墙的军士推搡出去,被围过来的人挤在了人群之外。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身后就有人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口鼻,将我拖出了人群之外,瞧着琬儿的身影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我逐渐变得模糊的视线之中,而我浑身发软的身子在暗示着有人对我用了迷药令我在片刻间失去了抵抗能力。
痛苦和不甘的泪水最终浸润了我的双眼,当泪水落下的那一刻,我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耳边仿若听到战马嘶鸣,周围的声音也逐渐开始消散,手最终无力地垂落下去。
琬儿,琬儿啊,明明于你已经如此相近,却终究还是只能生生错过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