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落平阳,散功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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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此人意思似乎无意取自己性命,忙连磕几个响头说:“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多谢唐大侠饶命。”
“如果敢把我的行踪泄露出去,我一定亲自回来找你,滚!”
文祥如逢大赦,连忙拾起自己的兵器倒退着走出楚天阔的房间,还不忘把房门带上,他的几个手下早就已经溜到楼下了,文祥大怒,这帮小子这么没有义气,回去看怎么收拾你们,赶紧轻手轻脚跑下楼梯,仿佛害怕动静太大会让唐门大侠改变主意追杀出来。
一口气跑出九条街,文祥才停下来喘了口气,他的手下过一会才赶了上来,毕竟这老大不是白当的,跑起来甩开手下几条街。看几个手下围了上来,文祥一人给了一巴掌,另加拳打脚踢,边打边骂:“看老子挨打还先跑了……”手下知道理亏,不敢顶嘴,让文祥打了个够本。
文祥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下手,那盯梢的试探地问:“老大,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你这一跤当从楼梯摔下来就成。”
文祥一听,火又冒起,抬脚又踹,说:“我什么时候摔跤了,这事要是被外面人知道,我拆你们骨头。”
众手下忙说没摔过没摔过。
文祥说:“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我不能吃着暗亏,客栈这小子肯定是被仇家追杀才躲在这里,他怕我们泄露行踪,说明他害怕那个仇家,我们把消息散布出去,让他仇家来找他算账。”
“那要是他不死,回头让唐家来算账怎么办?”
文祥冷笑一声,说:“他也只会找青龙帮算账,让冯老大去对付好了。”众手下齐声大赞高明,文祥也十分得意于自己的妙计。
楚天阔也知道不能指望这些地痞流氓会替他保密,刚才出手前他还担心这几个流氓不知道唐门,这样那暗器就起不到震慑作用的,楚天阔没想到自己竟沦落到要靠仇家的暗器来吓唬敌人才能保住命,造化实在弄人,不禁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楚天阔刚才把文祥摔出去,然后射出从摩崖顶上收缴来的钨金梭镖,已经用尽了凝起的真气,更可怕的是,胖瘦二叟那两股寒热气流顿时如决堤般流入楚天阔的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涣散的轩辕真气也被封在五脏六腑中,无法经由经脉重回丹田,形成生生不息的气海,仿佛失去水浇灌的种子无法生长,楚天阔一提丹田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真气,内力尽失无异于常人,那时候如果那几个青龙帮众一齐上,楚天阔一定命丧在他们手中,好在他们认出唐门暗器,吓跑了。
尽管捡回一条命,楚天阔却沮丧无比,因为各种阴差阳错,自己虽然浑身真气,却无法使用形同废人,恐怕连轩辕古剑背起来都嫌重,更别说用剑杀敌了。没想到自己因奇遇得到一身绝顶武功,现在连本带息全部还回去了,楚天阔想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天命如此啊哈哈哈哈……上苍给我一身武功不是让你为中原武林出力,只是让你送一趟镖就够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上天眷顾的骄子吗?楚天阔笑出了眼泪,大滴大滴的眼泪流了下来,心想不如就近回淮阴漕帮,把药交由漕帮乔帮主,让乔帮主找人带去东海之滨交给蓬莱岛的人算了,自己回家聊度残生算了。家?什么家?义父都已经不在了,哦,义父,义父葬身岷江尸骨无存,而我竟想着聊度残生,楚天阔你还算是人吗?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为义父报仇,哪怕刀山火海也要去。
一想到义父之仇未报,楚天阔胸中又燃起一股斗志,不就是内力尽失嘛,招式还在,而且轩辕秘笈都记得,为什么不能从头练起?这身武功本来就是借由“火云果”练就的天赐之物,上天收回也很合理,不代表不可以靠自己重新练出轩辕真气,如果这点挫败就把自己打倒了,那自己实在是不配这等高深武功。楚天阔想明白了,暗暗下定决心重新开始修炼轩辕神功。
这么一冷静,突然想起义父说过,游任余当年大战后受伤就是武功尽失,他老人家为了武林还苦苦支撑,等着自己送“九元还神丹”去修炼,自己怎么有资格放弃?对了,“九元还神丹”可以医治游老前辈,岂不也可以帮助我……不不不,万万不可,这是给游老前辈,我替人送药怎可半途私吞,江湖道义何存?万万不可。再说,游老前辈有江湖神医“一剂还魂”薛鹊医治,说不定薛神医还在蓬莱岛,自己前去也可以去求神医医治,说不定神医妙手回春替我恢复功力也未可知,一念及此,楚天阔顿感信心大增,挣扎起身要出发,突然一阵奇寒流过手阙阴心包经,楚天阔被冻得摔到在地,浑身缩成一团不断打颤,痛苦不堪,但所幸奇寒没有增强,就这么忍了两盏茶时间,奇寒渐消,终于消退了。楚天阔浑身冷汗的爬起来,算算时辰,这时是真是手阙阴心包经流转的时辰,恐怕那两股寒热气流在十二经脉中会按时辰轮流发作,想到这种奇寒和炙热交杂发作,痛楚非常人能忍,楚天阔咬了咬牙,然后拿了包袱,拔出插在地上的梭镖,走出房间,乘着夜色跑出客栈。
由于失去了内力,还背负着百来斤重的轩辕古剑,楚天阔只能缓步而行,原本想从镇江渡过扬子江然后买一匹马直驰东海之滨,但现在看这么走过于冒险也过于劳累,随便一股毛贼就能把自己拦住,倒不如雇艘船沿着大运河北上,然后在在彭城上岸,一路向东入胶东半岛可直达东海之滨,在船上也可以修炼慢慢轩辕内功,积蓄一点实力。只是这样没有陆路驾马跑得快,恐怕要多出三天左右,楚天阔算算时间距离惊蛰时节还有时间,于是打定注意,往西津渡口走去。
到了西津渡,倒也人来人往,只不过都是游客在游览江边夜色,渡口上有一些小舢板和乌篷船,却不是那种跑远路的船,只是兜揽游客到江中大型楼船上去,那是喝花酒的地方,宽阔的江面上四处停放着十来艘这样的高大楼船,都有两三层高,张灯结彩,挂满红色灯笼,一副烟花气象,偶尔江风能吹来一阵丝竹乐声和男女的欢声笑语,果然是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景象。高大楼船之间也散布着一些小客船,挂着一只红灯笼,上写兰、菊、梅等字样,有的灯亮着有的不亮,那是不能依傍大花船的娼妓,只能自己雇一艘船来到江上等待无钱上大花楼的客人,灯笼上的字是船上娼妓的名号,灯亮表示姑娘正在候客,灯灭表示此时正有客人,摆渡的船夫自是明了该把客人送往哪里去。
楚天阔看着河面上大船只,只感叹世上种种都是三六九等,有的高堂亮屋,有的破舟陋舱,有人天生名门正派,也有人出身寒微而终成地痞流氓,其实谁愿意成为娼妓、流氓,莫不也是实有不得已之处,楚天阔感怀自身遭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敢再细想,转身走向渡口旁边的一个木板驿站,那是渡口上船夫、挑夫休息过夜的地方,一般雇船雇工都能在这里找到人。楚天阔一进馆子,就见一个大堂子铺了几个稻草铺,横七竖八躺满了苦力汉子,楚天阔没有内力后整个身体就少了那种挺拔的英姿,看起来十分落魄,自然也不惹人注意。楚天阔找掌柜打听有没有船能去彭城,掌柜说明早能寻到一艘要价十两银子,价钱倒也合理,楚天阔点点头同意了,问掌柜借个地方宿上一宿,掌柜指着大堂说随便找地睡,楚天阔挑了一个角落,没有稻草,但他也不讲究,倚靠着墙就闭目养神起来,突然手太阳小肠经开始炙热起来,楚天阔知道热毒复发,连忙吐纳调息,默默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