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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视线正好朝向在空中悬浮着的他。
※
吴归睁开眼来,恰巧听到列车即将到达终点站的广播。
他一个鱼跃坐起来,又险些磕着头。将双肩包从行李架上拿下来,他就从上铺上爬了下去。在火车上他从来未曾睡的那么死过,一直持续到下火车,他的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友人b又打来电话了。吴归正跟着人流走在地下通道中,他这边嘈杂,友人b那边更嘈杂,一接通对面就直接呼天抢地鬼哭狼嚎了,分辨了半天都无法分辨出来友人b嚎叫的是那个词。
“说人话。”
[炮灰c啊救命啊快来救命!]
好半天听清这一句。吴归对炮灰c这个绰号持中立态度,听到了也懒得再皱眉反驳了。他将手机音量调大,道:“说吧,怎么了?”
[栾依依啊!赢家a女朋友栾依依杀到我们寝室来了!]
“……赢家a出轨了?你和老大两个人按住他打一顿吧。”
[哪有——不我说你这是什么心态啊?头天给你打电话你质疑人家分手了,今天你怀疑赢家a出轨了,栾依依和赢家a就在我旁边呢,小心妹子多想两句赢家a揍你。]
吴归一乐:“你也就赢家a在边上时才这么为他着想。说吧,栾依依怎么了?”
友人b的声音陡然一低。
[她在一个一个问我们做的梦,你说这玩意儿醒了基本就忘干净了,好不容易想起来还非得告诉她做梦的当天晚上和前一个晚上干了啥,和谁说了话,就差写一个分析调查报告上交了。这生活琐事谁能记得啊?我还宁愿她问我家里几亩田田养几口人呢。]那头周边的嘈杂声逐渐消退,听起来像是友人b出了门避开了栾依依开始认认真真的诉起苦来,[我的脑细胞都要被榨干了小姑奶奶还不放过我。炮灰c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救我可怜的记忆力和脑细胞啊,你快回来代替我接受盘查吧。]
“她问这个做什么?”
[不就是参赛用的研究报告吗,栾妹子说要丰富研究素材,还咬定了不准胡编。邪门的是胡编的梦境她还真分辨得出来。]
“我现在在火车站,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好的诶,小的就在寝室大楼下面准备着给您接驾——]
“得了,别贫了。”
通话挂断,吴归咧咧嘴,将手机握在手里,翻出火车票刷票出站。外面阳光很盛,大楼和街道都浸在发白的阳光中;火车站附近绿化并不好,一辆车驰过去就扬起一阵雾蒙蒙的薄灰。他往公交站台方向走的时候,又看到了在火车上带着小孩的那个中年女人。
她正怏怏的坐在路肩上,一手扯着小孩,一手撑着脑袋。裸丨露出来的手臂上新长了一些青黑色的疱疹。吴归看向她的时候她恰巧开始捂着嘴呕吐,吴归皱了皱眉,收回视线,前往学习方向的公交恰巧发车,他跳上车,这个女人随着街景以及隐约的不安一起被抛在了脑后。
正是学期末端,课基本都停了,但校园中却是最热闹的时候。三年一度的赛事是覆盖向所有的专业的,拿到了奖项基本上就不需要担心毕业后了。吴归报了名,但就像他的绰号一样,在调查方向简介的海选中就被炮灰了。在大部分人都忙的头昏眼花的期间,他倒是那个例外的闲人。
虽然有过失落,不过现在想想,闲着倒也不错。
寝室楼下长着棵多年的香樟,树荫底下安了石桌石凳,友人b就躲到这里翘着腿乘着凉,脊背舒舒服服的靠在桌子边,抓着手机玩的上瘾。吴归都站到他面前了,他过了半天才发现的那一刻还遭受了巨大的惊吓,在条件反射往后躲的那一刻,手机险些给摔地上。
“哥啊您咋出现的连个声都没有啊?”友人b愁眉苦脸的捂着退的太急而撞向石桌角的腰,“我这一个可磕磕碰碰的有个万一后半生的幸福可咋办啊?”
“……你的幸福和腰有什么关系?”
“哎这你就不懂了,不可说,不可说~”
又贫,吴归挑了挑眉扫了一眼。友人a他们两人沿着楼梯往上走。他们所住的男生宿舍本就不大搭理进入宿舍的女生,再加上这两天舍管大爷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没来岗位上守着,栾依依才轻而易举的踏进了他们的领土。
女生可以进出男宿这一特权,吴归确实觉得有点不太自在。他设想了一下,不说夏天光着膀子的情况,光是走在走廊上一抬头就突如其然的撞见长发飘飘的妹子就让他背后一凉。桃花运也不是在男宿偶遇出来的呀,他默默的想。
而友人b的关注点完全不同。
“我上个星期的袜子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他一脸愤慨,吴归给他做了个点蜡的手势。爬了四楼,一个转弯,就看到赢家a叼着根烟靠在墙边,宿舍门关着,赢家a将香烟夹指间,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