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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煌：“……这么夸张。”
他没接触过上一任青龙帝，觉着这一任青龙帝挺好的啊，小时候一起在天法大帝那里学习的时候，小青龙帝总是不苟言笑，常常板着脸十分严肃，长大后更是如此，印象里，青龙帝从来没笑过。以此推及他的父亲，应该也是个十分严肃的人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凤柔说，“你也不像你爹一样那么英武耀眼啊。”
郁煌：“……娘亲你说的好有道理。”
凤柔笑了笑，后又沉了脸，说：“青维这个人我想起来就恶心，当初采多几乎是整个东西南北四方位列第一的美人，自然逃不脱青维魔爪，那时候采多性子单纯善良得很，根本不是青维这种游历花丛的风流公子的对手。采多陷得很深，后来，青维告诉采多自己只是玩玩的，采多这样的蛟龙根本配不上真龙天子，残忍地将采多拒之门外，还要迎娶东海龙王之女，将她奉为王后。采多知道之后，你猜怎么着？”
郁煌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凤柔爽快地说：“他冲到婚礼现场，直接把青维的龙尾巴给斩断了！”
郁煌：“………………”
郁煌一脸吃惊，后又一想，问道：“就因为这样就要被判定十恶不赦送去阴路？”
凤柔沉默了片刻，最后叹了口气，说：“所以我说他傻。”
凤柔看向窗外，忆起了久远的事情，她好似回到了当初，采多所做的事情历历在目。
凤柔哑着嗓子说：“后来，在青维养伤的时候，东方青龙七宿同时倒戈，要革了青维令立新帝，采多得知之后居然跑去救了青维，还帮助青维平息了这场战乱。可他没想到，青维再次骗了他。”
“青维失去了龙尾成为了东方青龙一族中的笑柄，即便没有七宿倒戈，他也在帝位上坐不长久。采多知道这是他的过错，就一直在办法帮他修复龙尾。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张偏方，要集齐白条龙尾熬煮成糊，敷在青维断裂的尾部，青维就能再生出一条龙尾。”
郁煌咽了口口水，抖着声音问道：“老祖他……他不是去……”
“是。”凤柔咬着牙说，“他去收集了一百条龙尾，从龙族的身上活生生地斩断。”
郁煌：“……”
凤柔想起她当年最后一次看见采多的时候，采多的模样。
精致的美人昂首立在天地之间，任由九天玄雷在头顶隐隐现现，也不曾露出一点惧色，他双手沾满了鲜血，狂笑着召来暴风雨。
凤柔记得清清楚楚，采多被天法大帝关押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爱上你。而现在，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来惩罚自己！”
郁煌听得怔然，他明白了，依照采多的能力，他为什么心甘情愿被关押在阴路里不曾出去。
郁煌抿了抿唇，喉头有些哽咽，他偷偷摸了把眼角的泪，哑着嗓子问道：“那娘亲，我们还能去看看老祖吗？”
“见不到了。”凤柔摇了摇头，“除非采多愿意来见我们。”
郁煌点了点头，又问：“那青龙帝呢？”
“他？”凤柔冷笑一声，道，“我可不想再提他，一提起他的名字我就感觉我舌头上要长疮，呸呸呸，真是恶心。”
郁煌：“……”
凤柔不想提起，私下里，郁煌找他爹郁玖问了问，郁玖瞧见凤柔不在，小心翼翼地附在郁煌耳边悄声说：“青维啊……被你娘断了子孙根。”
郁煌：“…………”
郁玖亲眼看着的，想起来一直摇头：“你娘的动作可真利落，一刀下去都不带见血的。”
郁煌闻言，看着他爹一脸惊悚的眼子，忙安慰道：“爹，你别怕，只要你不背叛娘亲，你就不会跟那青龙帝一个下场。”
郁玖：“……。”
亲儿子。
不过，有关青维的事情，在后来郁煌才听说。
青维得了一种顽疾，从尾部断裂的地方开始腐烂，一寸寸往上，且这种顽疾会传染，他不想死，就只能被族人关在山里，每日守着一方不大的土地，过着孤寂的生活，生不如死。
郁煌得知之后，还是觉着不解恨。
总觉着这种垃圾，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再说凤凰蛋。
凤凰蛋留在蓬莱仙岛之后比在家中活泼多了，常常自己从窝里滚出来跳到窗口上晒太阳，郁煌常常一个不小心就发现凤凰蛋卡在窗户的轨道里，舒坦地迎着太阳，发出“咔咔咔”的细小声音。
虽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到底做人爹娘的，郁煌满心都怕凤凰蛋摔了打了。
结果没想到，他在蓬莱仙岛一待就待了整整一年。
没办法，凤柔不放人，也不让关宗进来见人。
郁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着苍老了一百岁不止。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窗户忽然传来了声响，郁煌转头一看，关宗正面无表情地爬窗进来。
郁煌惊喜地道：“关宗！”
关宗皱了皱眉头：“小声点。”
“没事！”郁煌说，“我爹娘出去玩了，家里的佣人都在修炼！就咱俩！噢，还有宝宝。”
关宗见郁煌手里头托着眉鸡蛋大小的凤凰蛋，冷肃的表情柔软了一点，他伸出粗粒的大手轻轻地摸上了凤凰蛋，只见蛋壳表面忽然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细纹。
郁煌：“……”
关宗：“……”
郁煌大叫一声：“卧槽！”
关宗一脸紧张：“我没有很用力。”
郁煌左右乱跑，嚷嚷道：“生了生了，毛巾，热水，剪刀，啊啊啊，水壶呢？我怎么找不到水壶了！”
关宗：“……”
咔嚓咔嚓……
随着碎裂声越来越密集，那枚小小的凤凰蛋裂出来的痕迹越来越多，郁煌将它放在毛巾之下，小心翼翼地托在掌心里，手里燃起一小簇凤凰真火替他取暖，也是在替他打气。
小小的嘴巴从蛋壳里钻了出来，郁煌紧张地咬着下唇，心里不停地重复着：“加油啊，宝宝加油啊！”
“啾——”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在两个初为人父的人的心头，关宗心里一软，眼神柔软地看着从蛋壳中孵出来的小鸟。
郁煌嫌弃地看着光秃秃的小鸟，身上那几根软毛稀稀疏疏地趴在身上，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他的宝宝怎么长得这么丑？？！！！
小凤凰出生后，双脚还站不稳，跌了几跤之后居然聪明地学会了走路，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几下之后，小脑袋一歪，似乎在寻找什么。
“啾——”他啼叫了一声，低下头把毛巾上的蛋壳全都啄食干净了。
郁煌看着小凤凰饕餮一样席卷着蛋壳，兴奋地浑身发抖，他一下子抱住关宗，嗷嗷直叫：“我们的宝宝！关宗！我们的宝宝！！是我们的宝宝！！”
小凤凰忽然停止了啄食的动作，抬起小脑袋，黑豆似的眼睛里露出嫌弃，他小小的喙张了张，口齿不清地发出了一个含糊的字眼。
“忖。”
郁煌：“……”
关宗：“……”
俩父亲研究半天，郁煌疑惑地问道：“他刚才是不是在说……蠢？”
关宗错开跟郁煌对视的眼神，咳了咳，没说话。
郁煌：“……”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被推开，凤柔见状惊喜地小跑过去，把小凤凰抱起来：“哎呀，居然生了，我还想让他在这儿多待几年呢？”
“娘亲。”郁煌赶紧把关宗护在身后。
凤柔脾气好地说：“其实也是我不好，我想让小宝贝多吸收点灵气，就让他在这里呆了呆，咱们凤族是吃爱长大的，他的娘亲跟父亲越有爱，小宝宝出生地就越早。”
郁煌顿时了然，原来是这样，难怪不让他跟关宗见面……他娘真的是太不靠谱了！
凤柔抱着小凤凰，喜欢得不得了，问道：“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
郁煌想了想，忽然一咧嘴，坏笑起来：“想好了，这孩子就单字一个忖，郁忖郁忖，不错吧？”
小凤凰啾的一声从凤柔怀里跳了出来，一下子蹦到了郁煌的脸上，用还显柔软的小嘴巴狠狠地啄了一下郁煌。
郁煌郁闷地后退，关宗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小凤凰，生怕他掉在地上，而凤柔则一脸欣喜，郁玖面无表情地看着混乱一片的场面。
修炼回来的佣人们笑呵呵地挤在门口，乐洋洋地说：“一家五口，真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