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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上午,太微宫传过旨来,言之谓我于禁足期间私自外出本应重罚,念及如今我伤心成病,且也是因姐妹情深之故,故并没怎么惩罚,只叫我留在延禧宫安心静养。
是以秦芷方有此问。我淡淡拂过断了的弦,掷于一边,取过丝帕擦了擦手,道:“恨什么?我年幼不懂事触犯宫规,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宽容不罚,我还敢恨吗?”
秦芷微微撇嘴,道:“静养?说得好听,还不就是打入冷宫?皇上一旦召你,皇后就会说你有病在身不宜侍寝,时间长了,皇上还记得你这个人吗?”
我微微一笑,“不记得倒好,反正我也不耐烦见着他。”
秦芷怜悯地看我一眼,摇摇头,不再多说。不错,自从如璧死了,崇韬已许久不来含章殿了,有时来了也是对坐无语,怏怏而去。我既不迎合,也不伤心,总是淡然,时日长了,崇韬也总不来了。
我静静伏在琴上,听着窗外雨打芭蕉,淅娑有声,心中只是安静。今天是如璧的尾七,宫中不能私祭,我亦无法,只得一曲琴音遥寄如璧冰心,以托哀思了。
我俩默默坐了半晌,我亦拿起琉璃酒盏,陪着秦芷自斟自饮。这样的夜,这样的雨,这样的人儿,不知不觉就多了几分离愁。
不多时一壶桂花酿就空空如也了,秦芷略有些薄醉,歪在檀木梅花贵妃榻上痴痴望着窗外,喃喃道:“你知道吗?十年前的今天是林国灭国的日子。也是我父皇母亲的死祭。”
我心中一紧,缓缓放下了酒盏。秦芷黯然一笑,颇有些酸楚之色。我只是默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芷立身起来,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歇着吧。”
我披上件孔雀蓝外裳送她出去,送至仪门,秦芷已一脚踏了出去,复又转身对我道:“如今这样也不是什么坏事,你正好避避风头,也少些是非沾惹,那些人即使不想放过你,也没了由头,毕竟你已失宠,威胁不再。”
我心微微一缩,默默点了点头,看着她瘦弱落寞的背影缓缓离去。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总是梦见如璧在我眼前微笑,两人自幼的嬉笑玩耍都近在眼前,醒来又已是泪湿枕畔。
春风虽好,却难度人心,这样平淡的春天终究还是一天天过去了。
我的心疾已经痊愈,素日的时光不过是赏花作画,虚抛光阴,秦芷越发炙手可热,崇韬十天倒有七八天在青芷院。
偶尔得空,秦芷来看我对坐之际也提起,皇后仍道我体弱未愈,崇韬初始还偶尔想起问问,渐渐地总得到一样的回答也就不问了。
我一径含笑听了,也不怒也不喜,只是浅浅地含笑,渐渐连着笑意也寂寥起来。
我进宫的第一个春天,跟窗外的花红柳绿春光明媚比起来,含章殿不是不落魄的。只是这样的冷清落魄,我并不在意也无从在意。
仿佛只是一晃眼,初夏就像一个着急的孩子,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慷慨地把夏日特有的热烈洒向后宫每一个角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