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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滔滔不绝的数落着明兰,王氏却在一旁不作声响,明兰只慢慢的自顾自的喝茶,待她说了告了一个段落,才慢条斯理道:“姨妈,您说的明兰都记下了;可惜元儿表姐去奉天了,什么我们姐妹整齐的聚一聚吧。”
此言一出,康姨妈立如一只戳破的气球,顿时泄了气,允儿脸色难看了,康元儿和婆婆王舅妈一日吵,闹的不可开交,把王老都气病不说,连休书都快出来了。
明兰定定的瞧着康姨妈,嘴角噙着冷淡的笑容,若康姨妈再敢放肆,她绝不忍耐;自来古代后,她忍这忍那,忍东忍西,如今连这么个便宜姨妈也要忍,她也不必混了。
康姨妈气急,转头去看王氏求助,王氏收到,立刻沉脸道:“明丫头,你……”
“娘!”如兰十分恰巧的打断王氏,笑道,“别老说些不相干的事了,赶紧行洗礼吧,别把我侄女冻着了,回头爹爹和兄长找你算账!”
她虽笑的很开心,但眼睛却用力的瞪着王氏,重重咬字在‘不相干’和‘爹爹兄长’这几个字上,王氏明白女儿意思,盛紘素来厌恶康家,回头叫有心人说上几句,她怕又要挨数落了;咬了咬牙,遂不再啰嗦,直接宣布开始洗。
众人都笑着拥上前去观礼,只把康姨妈一人撂下,把她气了个绝倒。
礼成后,明兰独自去了寿安堂,依旧是清雅幽然,依旧是佛香隐隐,明兰站在大桂花树下,深吸一口气,只觉心神怡然,笑着轻快的往里跑,险些撞上门口的房妈妈。
“六姑娘!别跑别跑,当心叫人瞧见~~~”房妈妈一边往门外张望,一边轻呼。
明兰一头栽进老怀里,扭的像颗麻花糖,撒娇道:“祖母,明兰可把你想坏了!”
“谁坏了?我可好端端的!”盛老寂静的面容似乎也绽开了喜悦,搂着明兰直笑着揉着,房妈妈赶紧去端果点心。
相别絮叨了好一会儿,明兰问起家里一切可好,盛老津津有味的叙说着。
“……这回你大嫂嫂怀相不好,身受了些病,且得养一阵,是以重新管家,全哥儿就放到我这儿了。”老气色旺健了不少,手指轻轻指着里屋的帘。
明兰连忙跑去里屋瞧了瞧,只见一个白胖的娃娃躺在老的床上,一只白玉般的小拳头只枣般大小,放在红嫩稚气的脸边,小娃娃睡的呼吸匀称,还微微的打着酣。
明兰赶紧出来坐在老身边,她大为高兴,对着老道:“这敢情好,祖母有全哥儿陪着,便不寂寞了!呃……不过,怎么会愿意呢?”
盛老很不厚道的乐起来,最近王氏吃了个暗亏。
林姨娘败走麦城,女儿们都出嫁了,王氏又不用管家,顿时空闲下来,忽然发现儿媳妇日过的很滋润,顿时心眼发酸起来。
因海氏有了身孕,王氏便想给儿塞个通房,说他读书工作辛苦了,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长柏就说爹爹挣钱养家更辛苦,您有好的先紧着爹爹吧;然后也不知谁传的消息,盛紘就立刻表示他对书房伺候的两个丫头很有好感。
王氏气的半死,鸡飞狗跳的闹了一阵;最后盛紘多了两个通房,王氏多了几条皱纹。
然后,王氏想给羊毫抬姨娘压压海氏,长柏就问老爹当年几个通房哪里去了;王氏脸色发青,拍桌大骂你小敢顶撞老娘活腻味了是吧,长柏就说好的他是儿他不能顶撞可他又实在好奇那就去问问老爹和老吧。
王氏几乎吐血,尽管如此,但海氏听说了之后,还是心情抑郁了一阵,导致孕期不稳,又请医又找贺老夫人救急的,闹了几天才算完。
盛紘对海家很看重,从而对大儿媳妇也很看重,于是不待见王氏,他见海氏无有精力照顾孙,性将全哥儿送来寿安堂,请信得过的老代为教养。
王氏一有反对,或是去寻衅海氏,盛紘就会立刻顺杆的表示,他又很有好感的发现了几个很有理想很有才华身世凄苦的俏丫头,王氏只好转移注意力,奋战到妻妾斗争的第一线上去,没有功夫闹腾儿孙了。
明兰笑的只打跌,把脸埋在老的胳膊里笑的发抖,抬起头来时却是满脸通红,她抹抹笑出来的泪水。长柏羽翼已成,海氏又嫁妆丰厚,加上王氏的家底,就算盛紘再多几个庶庶女,也不会影响到他的地位。
更何况,有王氏这尊门神和菊芳这个受宠的美妾在,怕那几个通房也不容易生孩。
盛老搂着小孙女也轻笑个不停,她又说起全哥儿来,说他乖巧懂事,开朗爱笑,是个省心的好孩,她常弄儿为乐,老怀甚慰,说到高兴处时,目光温慈欢喜。
明兰看了,心里又是酸楚又是高兴,老能够过个不寂寞的晚年,真是苍天有眼。
“你大哥哥与我说了,如今孙媳妇身不好,养不得两个孩儿,不论是哥儿还是姐儿,总归要送一个来寿安堂的,他那性,难为他说了好些话,说要麻烦我帮着照看了。”盛老语气悠然,神色宁静,嘴角含笑,比之从前,少了几分孤傲,多了几分柔软。
“祖母,这真是好了!”明兰伏在老膝头上真心道。盛老的性格,最不喜欢强求,心里再喜欢,若是人家不开口,她是绝不会要求的。
祖孙俩笑着说了一会话,房妈妈端上碗碟茶果后,又从里屋拿出个匣,盛老接过匣打开,里头是一本小小的厚册,递到明兰面前:“拿着,这是贺家老夫人送来的。”
“……这是什么?”明兰奇道,接过来翻看。
“一本医药册,专讲妇人病的。”盛老微笑道,“里头特意讲了如何孕前调理,如何孕期保胎,如何产后抚育孩并保养自己身的,还有吃食注意。她最精到这些,我已瞧了,写的很简明,很可一看的;最后一页上,她还荐了好几个瞧妇人病得力的大夫,还有她张家的几个媳妇,回头若有需要也可去请。”
“……谢谢贺老夫人了。”明兰翻看了一下,就知道这东西十分实用,心里不禁感慨。
盛老见明兰一脸感怀,便悠悠道:“你不必觉得对不住贺家老夫人,她是再明白也不过的人了,说实话,当初你一许嫁顾门后,她怕立刻就动了旁的心思。”
明兰点点头,怅然道:“贺老夫人知道纠缠无益,性把事情做漂亮了,让咱家念着贺家的好处。她心思灵敏,虑事周到,预之先机,真可说是了不起。”
盛老微笑,似有轻嘲:“她自是了不起的。圣上已准了贺老爷的告老折,她快要离京了,可贺家还有儿孙在仕途上,还需寻些帮手才是。如今我们都感念她的好处,以后能不帮忙么?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明兰心里感动,重重的点点头,又轻轻叹息道:“无论怎样,贺老夫人总是于我家有恩的,可惜家里却出了那种事……”
盛老又轻笑起来,指着明兰道:“你真是傻孩!你以为贺老夫人是什么人?她十五岁高嫁入贺家,夫婿自诩风流,却还能稳稳站住脚跟,到如今儿孙满堂,俱是她的骨血;阖家敬重,没两下能成么?”
一旁的房妈妈听了,也忍不住插嘴道:“那才是个真正厉害的,脸上跟弥勒佛一般,下手却利干净,哪像咱们老,脸上装的凶,却再心慈手软不过的了。”
这话遭来盛老的一记白眼,她白完眼,回头与明兰道:“我早年也瞧不惯她的做法,如今看来却是没法的!她常说一句话,‘别人要我死,我自可要别人死,天公地道’,你也听着点儿!”
“那如今呢?”明兰呆呆的点头道。
“如今?如今贺老爷载誉告老,弘哥儿又远在天边,她儿媳妇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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