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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是不是错觉,似乎连风都为她停留了一瞬。
察觉在场不少手下的目光都紧紧黏在她身上,祁寒声不动声色微微偏移脚步挡住她的身形,而后笑容绽放朝她张开手臂。
目光澄澈,声音轻润也含着点点笑意,“小栀,来。”
下一刻,便将柔软的人抱了满怀。
云栀在他怀里抬起眼,贝齿微露扬了扬眉,“王爷,我厉不厉害?”
“厉害,小栀最厉害。”
祁寒声低头看进她的眼,从善如流答得很快,指尖抚上她因为跑得太急而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忍不住低头和她额头碰了碰。
像是逗着小猫一般,亲昵与喜爱溢于言表,不少人对自家王爷的花边要闻还是有些了解的,顿时恍然大悟这女子的身份。
想必就是王妃了吧。
不少人从惊艳变成欣赏,心里想的都是王爷王妃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但也有人不这么想的。
手里捆着被打晕的林凛拖过来,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两人之家再无法融入第三者的黏腻紧密氛围,眼神哀怨语气拈着酸气。
“合着我就是个工具人是吧。”
说完便将手里的人往地上像是物品一般随意一丢,林凛昏迷中都痛得忍不住嘤咛出声,可无人顾忌。
祁寒声扬了扬眉,命焦武过来处理,见不会再有差错才看向云栀。
拉过她的手接过她手里的弓箭仔细看她的手,见柔嫩的手心被弓箭磨得发红,眼里闪过心疼。
不过一些小伤,云栀还不习惯在人前与他如此亲密,没人看着倒还好,现在谢明旭在旁边的眼神都快将她身上戳出洞了。
想缩回却被握得更紧,只能摇了摇头小声安慰:“我没事的王爷,不过是些小伤,你们也没事就好,现在事情可都解决了?”
祁寒声点了点头,握着她的手包裹在手里,奖赏的摸了摸她柔软的发。
“嗯,多亏了小栀,事情都解决了,很快就可以回京。”
回京这件事像是他们之间隐秘的信号一般,云栀看着他眼里的缱绻,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红着脸低着头说不出话。
只有谢明旭云里雾里看不明白,才动了动唇就被云栀嫌弃的一推,朝林月如所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你还是先将手上的事解决了再来多管闲事吧。”
多管闲事?
谢明旭听清这四个字瞬间瞪大眼,可对上祁寒声冷静的眼神还是不敢造次,忿忿挠了挠头,只能转身走向林月如。
能感受到她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站定在她面前时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两人之间都静悄悄的,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还是林月如看了眼他身后来来往往处理残局的人沉沉吐了口气,“你不用多说了,我都知道的,阿兄他,会死吗?”
声音带着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谢明旭看向她的眼,突的多了许多不明的情绪。
可怜。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他是,她兄长更是。
所谓的她的婚事,从头到尾都是精心设计的一盘棋,一场局。
可她一点怨言都没有,甚至一开始就知道,但还是默默的接受这一切。
即使到了现在,都不敢问他们这群突然闯入家中的人是谁,只敢怯生生的问,她的兄长会死吗。
怜惜和心疼的情绪在心头占据,明明大功告成,一直惦记着的事也已解决得差不多了,心中还是像压着一块大石。
沉甸甸的堵着胸腔,让他说不出话。
“我...也不知道,或许会,他犯下的错已不是简单的违背律法了。”
是在挑战皇上的权威,其狼子野心可想而知。
林月如早便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张了张嘴却只是灌了满腔的风进来,微白着脸同样说不出话。
好半晌才想起要问,“你是?”
她的声音已不如先前叫他逃走那般镇定了,清婉冷冷却是轻颤,如碎珠落玉盘。
谢明旭看得不忍,倒希望她打骂自己泄愤,而不是强撑着这般小心翼翼这般卑微。
什么都没有做错的那个人明明是她。
压下喉间那一点酸涩,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我是京城谢家的长子谢明旭,现任户部侍郎,奉皇上之命来彻查临水城城主林凛与金元人暗中勾结、私铁交易一事。”
说完便紧紧盯着她的脸想看她的反应,却见她只是快速的低下头,轻轻应声,“原来如此。”
从谢明旭的角度只能看到她莹白的一点鼻尖,原先还是粉红的唇瓣唇色尽失。
忍不住去担忧她的未来,事情能进行得如此顺利,这其中也有她的功劳,他能替她向皇上求情清皇上网开一面,可那之后呢。
她这般柔弱,林家垮台之后,又该何去何从。
他在这心烦意乱的想着,眸色浅淡可见其中慌乱,俊逸的脸上也不如以前那般桀骜漫不经心。
林月如浑然不觉,静静伫立吹着风,任由寒意爬满全身,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启唇。
“那你身上的毒....”
“我没事。”谢明旭轻咳一声。
他的饮食都是林月如过问的,有的还是在小厨房里她向小厨娘虚心请教学来后做的糕点。
他没事,说明那些糕点他一口也没碰。
林月如抿了抿唇,她也说不明白心里是庆幸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
最后也只是勾唇朝他笑了笑,“阿兄....就交给你们了,若是还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我想一个人静静,好吗?”
话音刚落,林月如也不看他的反应,转身走得决绝。
谢明旭怔愣在原地,眼前还停留在她转身前的最后一幕。
她肤色本就祭拜,平日里就有几分弱不禁风,更何况今日接连遭受打击,脸庞更是显得苍白如纸,一点血色也瞧不见。
眼眸像是含着水,睫毛轻颤努力不让眸里的水往下滚落,薄薄的一层水光缀在睫羽上要落不落。
略显凌乱的乌发坠在雪白的衣衫上,像只受了伤的雏鸟。
她就这么走了,他的心也开始空得厉害。